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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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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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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归

          

       颔首低眉采莲子,南风缓缓吹无力。

       抛妻弃子鲜还乡,只为一个前程计。

    经常在眼前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那年江南水乡,一池莲塘,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低头采摘着清如水的莲子,不时望向远方。思念,让她无心劳作。那双拨弄着荷叶的双手似南风一般无力。她只是在等待,在等待那年那月抛下她,独自奔向前程的丈夫……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小时候看过《西洲曲》,便开始暗恨那些所谓为了拼搏而抛妻弃子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抛弃自己的妻子,可以缺席儿女的成长,可以忽视对家人的陪伴。家庭才应该是最重要的嘛。曾经一度为此而厌恶学习,讨厌用永无休止的测试来定义我的未来,讨厌为了前程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逃课,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觉得看书,写作才是我一生唯一要做的,其余的事一概不管,更不会为了前程去接受一些我不想接受的知识。可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一切都是悲哀,一切都是无奈。

谁真的想为了五斗米,而失去美好的家庭生活?可只有那五斗米,才能维系一个家庭。于是,无数人为了前程,选择离开家庭,甚至背井离乡。即便再痛恨,我也不能改变如此的现状。突然觉得,书生真的是百无一用。我纵然有天下十斗才华,依旧说不出什么讽刺的话语,只能乖乖顺应着潮流,向现实妥协。可细想来,这样的妥协真的可耻吗?我不这么认为。被钱所驱使,身不由己,并不意味着庸俗,而是每一个人必然要做的事情,只是有人深陷其中,被吞噬了灵魂。我反倒觉得,奔前程的行为是这片天地的魅力,这魅力不在于人人都参与其中,而在于这是自然界必需的生存法则,只是对于动物而言,它们的世界,血淋淋得太过表面。

只是物质带来的享受太过深刻;只是金钱带来的诱惑太过强烈;只是尘网的勾连太过繁杂,无数人迷失了自我,抛却了初心,肩负着虚伪的责任,心甘情愿的被利益榨取最后一分良知。

也许那憔悴的妇人所盼望的,并不是她的丈夫早日回到她身边,而是假若他迷失了自我,可以尽快地回归他的本心,一如既往的善良,一如既往的值得被等待。

也许

      小山小水小烟霞,小儿小院小人家。

     喜见清泉流过处,寻常夫妻共浣纱。

这样的生活令人心驰神往。可并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具有享受如此美好的权利。但一切都可以回归,回归我们本来的初心,去看、去爱、去体悟我们的生活和生活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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