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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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月下推演（2）
“屈大夫，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您认为您在楚国实行的美政，与秦国实行的变法，孰优孰劣？”
“这个虽然不好说孰优孰劣，还真的值得比较一番。过去，我是站在楚国的立场上看问题，看到的主要是楚国面临的问题，我的着眼点和出发点也主要是为了解决楚国面临的困难，促使楚国强大起来。所以，我主要是从楚国与秦国以及其他各国的关系上思考楚国的应对策略，很少去思考秦国强大的原因，总结和学习秦国变法的经验。”
“这个怪不得您。您的政务那么忙，怎么能够关注那么多呢。”
“现在回头来看，自己已经成为局外人了，感觉看得全面多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很多事情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屈大夫 ，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我也来听听，可以吗？”
“当然可以。婵娟，你这一天也累了，到这边来坐下。”
“谢谢精卫！”
“你们听我说，秦国之所以变得强大起来，无疑得益于变法。商鞅的变法为什么能够取得成功？就因为他实行的是比较全面的社会变革。在他的变革内容中，不仅有重农桑、奖军功这样的富民强兵具体措施，更重要的是，同步进行了废井田、开阡陌、统一度量和建立县制等社会改革措施。前者使秦国实现了富民强兵，后者使秦国的社会格局发生了根本变化，一方面削弱了贵族势力，另一方面加强了中央的集权。这样一来，不仅保障了改革措施可以避免权贵的阻挠，而且保障了国家有条件举全国之力去解决一些重大问题。在这样的体制下，只要国君英明，能够任用贤能，国家就有可能获得长足的发展机会。”
“嗯，屈大夫的分析很有道理！”
“相比之下，我当初在楚国实行的变法，就相形见绌了。”
“为什么呢，先生？”
“你们听我说，我在楚国的变法中，注重吸纳祖先优秀的治国方法，重视人民，重视对贤臣才士的任用，任人唯贤，不搞任人唯亲，坚定实施依法治国，并且设法健全楚国的法律，使各种制度都能有明确的法律保障。这样做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贵族利益，但是，未能从根本上限制贵族的特权，也就是没有进行相应的社会改革，没有从根本上建立起限制贵族特权的社会制度。与商鞅在秦国的变革相比，他是基于根子上的变革，而我的变法却只是着眼于皮毛的改变。相形之下，惭愧得很哪！”
“屈大夫，我十分敬佩您勇气！”
“先生，您那么肯定商鞅的变革，他的变革为什么保不住他自己呢？”
“这一方面是他的变革还不够彻底，也是因为他为了变革的成功而采取了不少过激的措施，但后来的事实却证明了他的变革是成功。尤其是他建立县制的措施，发展成为郡县制，以此取代分封制，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创举。你们想想，尽管秦国严厉惩罚了商鞅，却并没有抛弃他的变革措施，相反还在他开拓的变革道路上越走越远。我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呀！在我还很健康地活着的时候，楚国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的美政主张和我制定的一系列法令；在事实证明我的主张有利于楚国强大时，我虽然回到了朝廷，可是却无法推行我的主张，无法挽救我的祖国。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屈大夫？”
“这是为什么啊，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