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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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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父亲
坐在庭院的父亲
再也不能像一株棉秆一样
挺起笔直的腰身。我看到
他日渐消瘦的脸,最真实的接近
庄稼地里泥土的本色
他退回不到一把银镰
就能收割到一道场月光的夜色
故乡八仙桌上的酒壶
正沿着炊烟消逝的烟囱
一次次撤退
他爱过的长江,再也唤不回
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的渔汛
他爱过的黄湖,芦苇荡里
依然传来了几声野鸭慈悲的鸣叫
是的,他爱过的田地
麦苗小心翼翼的青了,又黄了
天上的浮云带走了更多的尘埃
地下的母鸡又抱了一窝小鸡
旧岁的紫燕,又回到了老屋的檐下
筑起了新巢。父亲的咳嗽声
整理着这方水土的秩序,并且
捍卫着它们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