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梨花的头像

梨花

网站用户

其他
202008/04
分享

也说刘子修杀狗

清道光二年(1822),归善县(今惠东县)平山石寮村有个壬午科乡试中试的举人刘子修。中举后刘举人未去考进士,只向吏部申请授职,得到一个“拣选知县”的名分。“拣选知县”就是说,等待某地方的知县名额空缺时便可以补上,但他都没能得到时授知县的机会,他回家乡的“西江书舍(后改为“西江书院”(即今平山东岳庙旧址)当教司(教师)。

刘子修满腹经纶,知识渊博。只要他登上讲坛,语惊四座;教书期间,他视学生如已出,每有学生提出疑难问题,不论堂前课后,都会为学生耐心热情地解说。

一天,刘子修在平山田梓里的“广来饭庄”设宴款待远方而来的朋友。席间,大家边吃边谈,兴趣正浓,突然墙角那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吆喝。众人一看,竟是一条壮硕的黄狗牯在津津有味地撕咬着一个烧鹅,虽然围观者众,但他们都是平山本地人,知道狗主人厉害,都不敢得罪,更不敢上前撵狗。

刘子修感到很奇怪,便招手店主向他打听情况。店主林四吞吞吐吐欲说不说,许久便用闽南话悄悄地跟刘子修说:“别说了,别说了,他们是恶人我们惹吾起啊!”说完摇着头走了。有位大胆的店小二跑过来告诉刘子修:“老爷,那黄狗牯是平山司衙的看家狗,好凶的!大伙早就想收拾它了,无奈店东老板说,打狗看主人,他硬是吾肯伙计动手”。林四接着告诉刘子修说:紧邻“广来饭庄”的刘亚喜伙计,因抢回被这狗叼去的一块肉,打了黄狗牯一棍,被平山司衙王鸿福罚去白银廿两,至今他家里还锁门闭户。这狗仗人势,百姓有口难言,人人都恨死了恶狗和恶狗主人。明知是恶狗谁又能怎样?”他长叹一声,正准备离开,刘子修急忙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侧头附耳轻声地说:“如此、如此……”。店东脸呈喜色,连连头点称好。

王鸿福是广东北江(韶关)人氏。他原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泼皮无赖,终日滋事生非,其丈人不堪其扰,便花干金贿赂广东道台,谋得平山司一职。王鸿福便携妻小离开故里,来到平山走马上任。王鸿福一到平山,就峙权仗势,欺负百姓,无法无天。当时的平山乃西枝江方圆百里,是山货、渔盐、农副产品的集散中心,贸易鼎盛,商贾如云,王鸿福满心高兴,到任平山司不满两年就已腰缠万贯富比一方了。遭敲诈勒索的平山人有苦难诉,被坑害的百姓只得饮恨吞声。

次日,黄狗牯又窜入饭店,它“目中无人”,看到肉更是勾牙锯齿。这时,店里各人一切准备就绪,黄狗一进来,店里伙计们手里拿着的刀棍对准黄狗就狠狠地打下去,黄狗顿时头破血流,哼都没哼就倒下了,不一会儿就狗舌拖地。在“广来饭庄”的茶客见此情况登时目瞪口呆,即窃窃私议,他们预言,伙计打杀了司衙的看家狗,店主这下可要担戴罪责,有好戏看了。但他们看到柜上老板居然泰然处之无事人一般。

刘子修知道店主依计行事了,便来到饭庄告诉店主,自己要在这里"摆酒席宴客,还写柬请了许多好友,并叫书僮持大红请帖请平山司衙王鸿福赴宴。

王鸿福拿着刘子修的请帖看了半天,心中疑虑重重,刘举人厌恶官场酬酢,他是领教过的。前数月县官出巡平山,多少士绅,不请自来,争相赴席如蚁附腥,专拣好话讨取县太爷的欢心,唯独这个刘子修,平山的文人,催驾再三就是不肯赏光,一再拒绝赴宴。王鸿福早己积怨在心,就想找个机会整整刘子修。但刘子修在本地德高望重,得罪不得,也巴结不到,又一时难以找到报复泄愤的机会,只在心里干着急。现在他拿着刘举人的请帖,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于是步入后堂,与妻杨氏商量。

杨氏夫人听后,顿时眉飞色舞,立即吩咐衙役备轿,送老爷会客赴宴。她在轿前娇声软语对丈夫说:“平日里你不是总念叨与刘举人结识吗?今他相请,你竟心窍糊涂,好个平山司,越来越发昏了,还不赶紧去来”。一席话未完,又转头吩咐王鸿福说,要跟刘举人讲闽南话,尽量讲准一点”王鸿福来到平山,也已经学会了多多少少的”闽南话”,便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他即刻上路,路上还催轿夫跑快些。

来到“广来饭庄",只见饭庄座无虚席,刘子修把许多绅士都请来了,已经正襟危坐多时,个别还在悄声交谈。刘子修举人见王鸿福终于来了,便半推半拉将王鸿福推入了坐,王鸿福用生硬的闽南话说”吾该吾该”。酒过三巡,唯店主林四爷心下打鼓,暗地捏着一把汗;他平日都是胆小怕事,尤其怕官。今日烹了司衙的狗,不知如何收科。但斜眼见刘子修举人若无其事,还兴趣勃勃讲述本地掌故,引来阵阵笑声,神色才渐次开朗,穿梭着为大家上菜斟酒,服务殷勤。

这时,店小二端上狗肉煲,顿时浓香四溢,众人频频举筷,王鸿福更是馋相毕露,嚼得个嘴角流油,赞不绝口,用半咸半淡的平山话说:“这狗肉好食,另日佤(我)在下司衙设席酬答,有请举人公及诸位赏光”。

刘子修从容站起双手向左边行拱手礼:“唔该唔该!王大人领情了!讲实话,今天这餐桌上的狗肉正是大人的爰犬。据百姓乡里反映,此犬倚势作恶多端,早就死有余辜。”接着递上一纸,历数恶狗的祸害。始料不及的王鸿福听后,尴尬得冷气倒抽,一时六神无主、哑口无声。刘举人愈说嗓门愈高,一派灼人的气势:“恶狗妨主,事实昭彰。今日宰杀它不仅为百姓除害,亦为王大人前程着想;大人职司一方,狗忧庶民,试问你墙高门厚,拱卫森严,尚要养狗看家,那百姓陋室柴扉,岂不是要饲虎守夜看更么?”

说罢,只听得一片拍掌声。王鸿福满脸窘态,有口难言,心想“上当、上当”,但又发作不了,更是难抖官威。刘子修举人见状更逼近前说:“事情乃子修主意,与他人无关。大人如不甘心,找刘某一人就行!”一番话令王鸿福无言反驳,只得连声道“吾敢、吾敢”。脸上早已经红一阵、白一阵。众人看到王大人的丑态非常高兴。

回到家里,王鸿福整天闷闷不乐,他深知新任惠州知府是刘子修的同年科,此事如在全城传开,妇幼皆知,自己以后怎样在平山立足?王鸿福自觉自己在平山没了颜面,更怕日后民愤勃发、不可收拾,遂与妻室计议,不如趁早离开平山。于是他用银子打通关节,他调而去。

刘子修为当地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