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果树石头寨

 神奇的贵州，居住着18个世居民族，据说如今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就有1640个，中国传统村落则757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共727项。由此近十年来贵州的民族旅游、村寨旅游、民族体育旅游异常火爆，几乎成为了贵州旅游的代名词。尽管贵州同样遭遇三年口罩时代，可疫情后却挡不住一股强劲的内卷旅游之风。

18个世居民族之中的布依族是贵州的土著民族，他们的建筑、服饰、歌舞、婚丧嫁娶、生活礼仪等，无不保留着古夜郎遗风。我从小生长在山清水秀的关岭布依族自治县花江镇，对布依族和布依寨并不陌生，也并非好奇，儿时看到的布依族原滋原味石头堆砌的寨子随处可见。

十年前的夏天驾车到黄果树，有文友说起扁担山的石头寨，冲着儿时的布依情结，好友将车七弯八拐开进石头寨，寨边的河水清澈见底，游鱼成群，河上有座五孔石桥的弧形石拱与倒影连成了圆洞门，因旅游人多，没有细看。但见拱形的石头门，走进寨门第一眼就是醒目的由布依族传统“栏杆式”两层木小楼改建而成“石头寨博物馆”，算是品位和布局较高，较有档次的建筑，只是与石头寨特色不相吻合，却是一道靓丽的木楼建筑风景。

石头寨博物馆分服务接待区、藏品展览区、蜡染手工作坊区，主要展示石头寨的历史和浓厚的布依文化。那时，我拍摄了大量照片，尤其是馆内的蜡染文化，有蓝底白花和白底蓝花两大类型，清雅脱俗，素以古朴、典雅的风韵著称，工艺精湛、制品精美，锦面鲜艳夺目，蜡花冰纹清秀，成为石头寨的民族工艺，吸引许多游客来石头寨观光。

第一次走进石头寨时，我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许多时间锁定在“石头寨博物馆”内，其余则是对石头寨的古老建筑匆匆一瞥。面对钢筋水泥制造的高楼大厦和房地产开发乱拆乱建，发现石头寨也盲目地追赶着时尚，也或许说布依人面对现实无法完整地保留自己的主张，任其大众随波逐流，未能处理好有效保护与有序开发的关系，存在不当开发、过度开发等现象，造成了民族地区生态环境的破坏和民族文化的流失。于是，石头寨除了少量的石头建筑依山而建，据说村子中最年长的石头房，已经有600多年的历史，还保持着旧时的古朴元素外，其他房屋则改变了原始的模样。

逝水流年，时光变迁，曾与世隔绝，不久前阅读到文友的散文《心灵的山寨》中：“我几乎固执地认为，我的故乡就是那座青山脚下小河环绕的石板房村寨——镇宁石头寨”。而我心不曾对石头寨挥笔，之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曾也造访过石头寨。

未曾想，甲辰除夕一个意外的约定，文之好友说：“约起安顺布依古寨游”。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我将回安顺探亲，顺应了久违的好友同行同游。两天后依然晴天丽日，好友信息决定约到镇宁高荡古寨，驱车到镇宁汇合，与好友顺道先行镇宁石头寨，方知石头寨是好友的故乡。

车进石头寨，就被道路旁蜿蜒碧绿的河水和风车吸引，且河水清澈见底。下车迫不及待地欣赏自然风景和拍照。好友说：“这石头寨许多人家都姓伍，我爷爷奶奶就生活在这里，我们跨过桥先去午餐”。

一直往前走，仍看不出石头寨的原貌，而是不规范，甚至于凌乱的建筑。许是冬的缘故，虽是阳光普照，但山荒水瘦，枯枝和绿叶交错，为纪念好友的故乡石头寨，与好友合影留念，也才恍然大悟曾阅读过好友的《心灵的山寨》。

许是时间的流逝，许是我记忆的底片无法定格曾经走过石头寨的过往，直到走到走进石头寨的拱形门，看到那座我曾来时焕然一新，而今已风蚀了的“石头寨博物馆”，才惊讶地告诉好友，多年前来过，眼前的石头寨也竟随着我惊讶逐渐清晰起来。我告诉好友回去快发《心灵的山寨》让我重温，以及从文章中更多了解石头寨。

当然，好友兴致勃勃中总带有找不回故乡原貌的失望。先带我们走进老屋，那同样是石头堆砌的房子，也不乏钢筋混泥土打造，但久无人住而荒凉，如需要再花功夫，将是好住处，也可解决亲人或许好友回乡偶住，或许文友采风，岂不快哉！

举目望，曾经来过的“石头寨博物馆”的大门紧闭，沿着参差不齐的巷道往里走，移步都有好友认识的街坊和亲戚，还有其堂弟开办的蜡染服装店，最后想让再去看看蜡染馆，又未去成，我看完其堂弟的蜡染屋就走出了拱门石头寨。

有人描写：“走进石头寨，踩在光滑的石板路上，目光所及均与石头有关，仿佛进入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石头世界”。

有人说：“石头寨虽然古朴，石头寨虽然美丽，但是他的美却很少被游客所知”。

还有人说：“安顺石头寨，房屋四周是石头墙，而屋顶全部用瓦片石当瓦片，是个石头的王国。”

实际上，曾经以喀斯特石头修建的石头寨已经被所谓的现代化建筑不断淹没，只能看到一些残留的老屋轮廓，而多半房屋竟成了水泥平房，见证了石头寨的过去不复存在，只有几间老房成为石头寨的历史缩影。

难怪好友发出感叹：“我承认，我再也回不去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灵”。想必，不仅是石头寨的建筑遭遇结构的破坏，兴许连风土人情都受到一定影响，乃至看不到布依族的民族服饰，相反，布依人除了能保持布依族的母语外，服饰几乎被汉化了。

但回望过去，在石头寨中，当布依男孩开始接触石工手艺时，女孩子也会从十岁开始学习织布、蜡染等手艺。到她们成年时，就能得到自己的纺车和蜡染工具。在当地，布依小伙衡量一个布依姑娘聪明才智的标准，是看她们蜡染技艺的优与劣。

展望现在，石头寨的传统民族工艺更胜一筹，凝聚着布依族女人多年的智慧和理想。

回望过去，生活不济，交通不便，与外界的接触有限，市场匮乏。展望如今不仅开有许多饭店，还有卖小吃的，有花米饭、红鸡蛋、凉剪粉、炸洋芋、盒子粑、煮花生，烧烤，烙锅等。出售小商品的则有种类齐全的布依族服饰、特色草帽、五彩香囊、包头纱巾、各种特色项链等。

准确地说，如今的石头寨，并非石头的世界，而是蜡染文化的舞台，即便是石头寨已无法回到屋顶上都盖着薄石板了，那么亡羊补牢，重视和传承民间蜡染文化，只要能够保持世代的母语和传承布依族服饰，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