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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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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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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新林人的乡愁

17个村庄像17只小舟

停泊在唐宋元明的渡口

17个村庄像17只鸟窝

构筑在天台和四明山麓

为了一溪碧水倒流宁波

毅然怀揣遗像壮行远走

为了东方大港更加壮阔

宁愿背井离乡汇流成河

从此你在那头我在这头

常常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夜乡心何处寄放离愁

月下剡溪摇来一叶归舟

浙东腾飞,需水为媒!

钦寸水库建成后,每年可向宁波输送1.26亿立方米的优质生活用水。而水库所在地的浙江省新昌县,共有17个行政村需要整体搬迁,4355户11355人离开家乡。其中新林乡就有整体搬迁村16个,搬迁人口3757户移民9855人。

钦寸水库从2003年的前期启动,到2017年3月17日下闸蓄水……15年来新林乡所演绎的一幕幕乡愁,令人钦敬让人动容。

留份乡愁传后人

“乡愁是一种植根于民众心中的文化,是人们与过去生活图景的交流对话,更是对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坚守。由于钦寸水库建设,新林乡16个村庄被淹,移民‘舍小家,为国家’,怀着深深的眷恋,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村庄可以消逝,但不应被遗忘。为此,新林乡本着对移民群众的钦敬,对历史负责的情怀,开展了一系列有形与无形乡愁的建设,如首个露天乡村博物馆的筹建,首个乡级乡愁博物馆的兴建,首个梁柏台红色教育基地的迁建,以及《记忆新林》《乡愁》等书的编纂和写作。”新昌县人大常委会常委、原新林乡党委书记王炳兴动情地说。

早在2014年下半年,库区村庄拆迁之前,新林乡未雨绸缪,引进了梅溪湖项目。旨在及时保护全乡文物古迹、传承千年文脉,即将胡卜村乃至16个淹没村的一些古文物、古台门、古建筑进行异地保护,搬迁到本乡的大坪头村,予以恢复重现。以归隐、耕读、忠孝文化为灵魂,以半岛山水景观为背景,以游子移民乡愁为依归,打造中国首个乡村露天博物馆。

引进梅溪湖项目的同时,又着手将大坪头村的七间蚕室,翻建布置成一座乡愁博物馆。通过收藏、展示本乡生活的实物、图片和音像资料等,全面记录新林乡村社会的文明传承历程。馆分前厅、展厅、尾厅:前厅介绍新林的历史变迁及16个库区村的人文风貌;展厅展现新林乡的姓氏、耕读、台门、戏曲、庙会等十方面文化遗存;尾厅展示移民的安置情况和水库建成后的新林风貌及美好未来。博物馆旁边的乡愁广场,则用青砖黄瓦勾绘出钦寸水库建设前,全乡22个行政村在三溪两岸流域的分布情况。乡愁馆于2019年6月底正式开馆。开馆当天移民游人闻讯前来,迁徙到慈溪市的岩头卜村移民梁秀灿,看着那一幅幅熟悉的场景,抚摸着一样样用过的物件,动情地说:“感谢新林乡和大坪头,让我们这些游子有‘村’可回,有‘家’可看。”

查林村还是中华苏维埃司法部长兼内务部长梁柏台烈士的故乡,他的夫人周月林曾担任过中华苏维埃妇女部长等职,红色资源丰富。新昌县和新林乡先后修建了梁柏台烈士纪念碑亭和梁柏台汉白玉半身雕像,查林村则修复了梁柏台故居,开放了梁柏台纪念馆。查林村被淹没后,这份红色遗产如何传承,故居和纪念馆迁建何处?新昌县委县政府意识到,梁柏台作为人民法制的开拓者和奠基人,是烈士家乡的宝贵精神财富。决定在查林村旁的银星村投资2600万元,建设一个梁柏台红色教育基地,以供后人的学习和缅怀。

水底升起一座墓

胡卜村是个北宋古村,以前居住着胡卜两姓。卜氏先祖卜曾居住胡卜大村,后被皇帝谥封为新昌乡主;胡璟始居村东大园,胡氏一脉从此繁衍。两姓通婚修好,宛如一家。后来随着卜氏的消亡,至今已无一户卜姓,胡氏逐渐覆盖了全村。因处七星峰下、梅溪之畔,他们就自号梅溪胡氏。

这次所筑的钦寸水库,胡璟墓与卜曾墓,都在水位线以下。水库淹没线为98米,璟公墓为87.1米,要没入水底11米。是搬迁别处,还是原址保护?可谓一波三折。

胡卜人请来陕西考古队和天津大学的专家教授,多次踏勘后认为璟公墓的位置很好,不宜迁移而应就地保护,原封不动地加以保护。

就地保护?谈何容易!

一开始考虑建条玻璃隧道,沿着隧道斜坡直达水底墓前,但11米下水压太大,加上没有通电,此法只好作罢。

第二个方案就是原址抬升。如何进行原址抬升?他们向浙江省考古所请教,专家建议用青膏泥封护。于是在原址覆上800多吨青膏泥后,再封好堆土,土是净土,取自村中。

“璟公墓保护扩建工程,采用古代皇家陵墓的传统做法,即用青膏泥封护坟墓原址,这样堆好后再堆高坟头,外围再浇筑一圈水泥,形成一道海拔98米高的档墙,再在海拔100米高的原址上方扩建璟公墓。这是最传统最保险的处理方法,原址永远不会进水。”梅溪胡氏后裔胡邦城如是说。

可以说,现在的璟公墓在全国来说也很特别,因为它是一座从水库底“升”上来的墓。

2017年3月,钦寸水库下闸蓄水,水位一天天上升,胡卜村将沉入水底,璟公墓经过近两年的认证、设计、施工,也已基本竣工。修好的璟公墓,与七星峰连成一体,永远守护着曾经的家园。

2017年4月4日清明节,省内外1500余名梅溪胡氏宗亲从四面八方赶到胡卜,寻根问祖,扫墓进香,缅怀祖先。

“始祖璟公在国尽忠,居家行孝,其高风亮节是中国传统士大夫核心价值观的体现,也一代代影响着梅溪胡氏,‘厚德载物,耕读传家’成了梅溪胡氏的万世家宝,得以永存。始祖墓在原地保护扩建,留住了梅溪胡氏的根,也保护了文化遗产。”梅溪胡氏后裔胡柏藩的话意味深长。

距璟公墓80米开外的卜曾公墓,发现时早被盗挖一空。于是就刨出墓中泥土,对卜公进行重塑,盖上子孙被,沿原山脊线上移,在水位线上重砌,下葬时再行隆重祭奠。

姓氏,是宗族血缘的河流,溯流而上,可以追寻到自己的祖根,追访到自己的故乡。所以祖先不是一种虚无,曾经实实在在地存在,一以贯之的血脉,从古到今地流淌。祖先,是让我们成为我们的全部理由,我们是后代和祖先的连接和转换,缅怀祖先其实是贯通血脉的一种方式,让生命的走向如河流般源远流长。

村碑立在水中央

胡卜就要淹没,总要留点什么?说不定有朝一日沧海桑田,后人们就能找到曾经的家园。

一开始胡卜人从桐庐买回一块数十吨重的大石头,硬生生地将其劈成两半,生动地诠释了“家园破碎”这一内涵。准备一半沉入老村水底,一半竖在新迁之大坪头村口。后来胡柏藩觉得这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是种不庄重的行为,考虑后弃之未用。

最后考虑立碑纪念,对故乡作个介绍,给后人留份交代。

上哪里去寻找这块碑石呢?本地的细坑石石质太脆,花岗岩纹路不美。最后找到福建泉州惠安,在石作世家蒋建川处寻得一块石材,通体黝黑、光可鉴人,“一丈之宽,五尺之高,一尺之厚”。因为这块石材的稀有性,对方不愿卖掉,梅溪胡氏族人数次赶往福建,用真诚感动了蒋师傅,终于买下了这块石材。并请他做成一块三米长、一米四六高、三十公分厚的石碑,下面再制作一个四十八公分高、五十四公分厚的须弥青坐。碑立双井旁,背对璟公墓,面朝蟠龙岗。

2017年3月5日,胡卜村碑竖立。碑分正反两面,正面请“中国古村落保护第一人”冯骥才,书写了“胡卜村”三字;背面是胡柏藩精心撰写的《胡卜村记》,由浙江省诗词与楹联学会副会长蔡云超书写:

剡曲梅溪,古村胡卜,旧属剡县东鄙之新昌乡。史载吴越国钱王析剡置县,爰以兹乡名县。其地东临顾东水濂,南望沃洲天姥,西联岇山塔岭,北接金庭洞天。得山川之形,滋人文而蔚盛。先民以八景称之:鞍山钟秀、星峰叠翠、曹州樵采、蟠龙列嶂、小溪渔唱、思源课诵、盘山钟鼓、顾东牧笛。

村因胡、卜两望族而得名。胡氏始祖璟公,为五代吴越国行军司马兼尚书事,功成身退,卜居七星峰麓,缘溪植梅,自号梅溪,曲水流香。忠臣胡铨,孝子胡刚,名闻朝野。名公善缘,创半天书院。有“忠孝江南望族,理学天下名家”之誉。卜氏先祖曾公,宋时官至京都司马,告老还乡,掘井垦荒,惠泽梓里。宋皇旌表,谥封乡主。每逢正月庙会,崇祀不衰,成一方之盛事。各族宗亲,和睦向善,安居乐业。

千年古村,钟灵毓秀。崇宇佳构,遍布村落。胡大宗祠,乡主神庙,立奕奕庄严之相。飞黄牌坊,园趣草亭,挺屹然高耸之形。更有曲巷台门,古街商号,诸如义教堂、清风堂、景春堂、瑞芝堂,呈星罗棋布之势。人文地标,风物静美。

吾乡吾亲,因浙东引水,秉德唯义,割爱故园。迁居他乡,造福大众。幸璟公曾公,魂萦原乡,垂裕后昆。虽地转物移,非复旧貌。惟愿七星永峙,梅溪永泽,乡愁永系,蟠龙再起。

是为记。

岁次丁酋初春

梅溪胡氏三十九世孙柏藩撰文

碑就立在胡卜最早开村立基的双井(又叫大井头)旁。竖碑后在井口覆上一块石板,以便后代找到他们的根脉。冯骥才见到后感动地说: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绍兴新昌的胡卜村。这是一个可追溯至宋代的村子。当时修水库要淹没胡卜村,村民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为村子写一个村碑,他们把村碑埋在原址。即使水淹了,也是一个永久的纪念。这让我感觉很有情怀。

不仅如此,村民把胡卜村里重要的东西全部搬出来了,包括穿的拖鞋、打年糕用的臼、农具、家伙什,甚至是大树和田里的土。他们准备找一个地方复建村落,让离开村子的人们永远有家可回。这就是写在大地之上的实实在在的“乡愁”!老百姓对自己家园的感情,比海都要深。

这件事让我深刻感受到,在文明的传承中,我们既不能失去一只只从历史飞来的美丽大鸟,也不能丢掉从大鸟身上遗落的每一片珍贵羽毛。一个民族不应该只有GDP,还应该有DNA。民族的DNA,就是文化。

梅溪水,会涨过胡卜,今日落脚处,明日无寻处。然而胡氏后裔,却留下一个特殊的标记———胡卜村碑,为了记忆,为了寄托,为了思念。

再造故乡寄乡思

2014年12月23日,胡卜村源昌头里台门开始整体拆迁,标志着该村拆迁拉开序幕。胡柏藩和胡卜村民商量后,决定在胡卜东南的大坪头村旁,也是梅溪胡氏后裔的聚居地,用拆下来的“老胡卜”村,筹建一个“新胡卜”村,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家梅溪湖公司。

最难拆的是榫头,最难做的是编号。如拆迁胡卜大街时,左右两边分别编成A和B,然后按1A2AB1B2地编排,然后拍照,然后号写,以便重建时能够找到。

梅溪湖公司在大坪头盖起两座库房。拆卸下来的物件装满一车后,技术人员就跟车到仓库,小心卸下分类堆放。很快,仓库堆满一个村落所有重要的遗存:从祠堂、庙宇到普通宅院的所有构件,如衍条、搁栅、柱子、横梁等大构件,到牛腿、雀替、雕像、花窗等饰物。仓库可说是一个拆散了的家园,也可说是一处归拢了的村庄。因为拆卸之前做了测绘与标记,拆卸后码放有序,重建时就可按图索骥。

除了大大小小的建筑构件外,搜集拢来的还有农耕器具、交通工具和家具什物,只要是有特色、有内涵、有记忆的,全都收集在这里,有田圈、木屐、座钟、拉锯、草鞋耙、算盘、饭罩、风车、饭桶等,也有麻將、鸟笼、棋子、篦子、拐杖、针线、书本、衣物和鞋帽等,几乎涵盖炊具、餐具、烟具、灯具、酒具、量具、文具、供具、玩具、雨具、乐器等各个门类,可谓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当时认为都拿来没有错,不拿来就没有。你看还有弹花棰、磨被盘、铜茶壶、蓑衣、笠帽、打稻机、井栏、水槽,甚至豆腐店的石板槽。”梅溪湖公司工程部的王永江兴奋地指点数说。然后又指着一只只箱子介绍,“仓库里有12只箱子,每只箱子存放小构件,大都是雀替之类。一是防止压损堆坏,二是防止蚁咬虫蛀。”

仓库外的场景更是令人瞠目,让人震撼。只见山坡上堆满石臼、柱础、砖头、石板、卵石、缸甏等等,密密麻麻,浩浩荡荡。单单水缸就有近两千个。

其中的一堆堆的石头,那是16个库区村的桥石、墙石和路石。库区地处江边溪畔,溪石资源最为丰富,砌墙筑路最为常用,所以最有特色,也最具记忆。如胡卜的振澜桥,江村的石桥等,都搬了上来。至于另外一些石头,大多是墙石、路石之类,梅溪湖向承包拆迁的拆迁队购买,老板开始答应每立方米50元,后来涨到每吨100元,一车3.85吨,一车385元,梅溪湖公司天天拉。可惜当时没有一间屋一间屋分开拉,一个墙面一个墙面区别运。混在一起搬运,既打乱了各屋配置,又增加了后续成本。

露天仓库旁立着一排古樟。虽然截枝去柯,但已老树新枝,生机盎然。“我们村口有16棵樟树,搬迁时答应给我们6棵,最后又多要了两棵。搬树时用两辆75吨吊车同时起吊,并请交警帮助封道,蚂蚁移窝似地运到这里。”梅溪湖公司副总经理胡志威回忆说,“其实早在2012年秋,胡柏藩就建议拣拾村口的香樟树籽,找块土地繁育成苗,今后好载在新家园旁。”现在这些树苗已长成小树,可以移栽到新的家园。

露天仓库里还存放着一格格泥土,一问方知是从17个搬迁村挖来的“故土”。王永江说,17个村,村村都取,一个不漏。每取各村的故土之前,采土人都事先点烛焚香,祝祷祭奠,禀明缘由,然后剥去上面的浮泥,挖取一米以下的净土,每个取土点拉5拖拉机,运来后分开堆放。今后将用这些故土,堆塑起乡愁的殿堂。

乡土乡土,有土才有乡,才有后代繁衍。生命在土地中滋生,又在土地中轮回;灵魂在土地中依附,又在土地中飞升。土地啊土地,人类拥有了你,才有了生生不息;万物拥有了你,才有了盎然生机。土地上,站立着多少风景,行走过多少岁月,留存下多少足迹?

英灵回眸应笑慰

与胡卜一冈之隔的查林村,是个唐代古村,同样也面临着搬迁。村里的梁柏台故居和纪念馆,需要异地迁建。2014年10月,梁柏台和元配夫人陈莲珠的继子梁志洪,来到千里之外的江西省大余县,向长眠于此的父亲报告这个消息。

大余县城金莲山上的革命烈士陵园内,苍松挺立,翠柏肃穆。梁志洪把家乡带来的黄土撒在墓上,然后在墓前斟上一杯家乡的黄酒。

1934年10月,中共中央率红军主力长征,曾经担任中华苏维埃司法部长兼内务部长的梁柏台,奉命留守中央苏区,任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办事处副主任,协助中共中央分局书记项英和中央政府办事处主任陈毅,开展南方游击战争。1935年3月,梁柏台不幸被捕,不久被敌人秘密杀害于江西大余,时年36岁。

“父亲,老家要建一个大水库,家要搬迁了,这次特意给你捎个信,等搬到新家我们再来告诉你。”梁志洪长跪地上泣不成声。

离开大余后,梁志洪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红都瑞金。

瑞金是梁柏台生前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他在这里起草了我国第一部红色宪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并担任中央司法委员会委员、中央司法人民委员部副部长和部长、最高法庭委员、临时检察长等职。

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叶坪的谢家祠堂召开后,祠堂被木板隔成十五六个小房间,每间不足10平方米。中华苏维埃的八个委员部,就在这里集中办公。

在右边靠前的一个门楣的一块小木板上,写着“司法人民委员部”的字样。当时这个部的部长由人民委员会副主席张国焘兼任。因张国焘未到职,梁柏台被委任为司法人民委员,主持司法部工作,成为中华苏维埃实际上的第一位司法部长。

梁志洪轻轻地推门进去,屋内两条板凳搁块门板,上面再铺张草席,便成了一张床;一张木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这就是办公桌。板壁上挂着一幅梁柏台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这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张单人照片,是他当年在苏联留学期间拍摄的,连同一封家书一起寄回新昌老家。”梁志洪说时眼中噙着泪花。

另外一间写着“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木板屋里,也是梁柏台兼任内务部长时工作过的地方。

四年很快过去,梁柏台红色教育基地动工兴建,革命先烈将有新的家园。2018年10月21日下午,梁志洪特地从移民新村埭山村赶到新林乡银星村。银星村距山下的梁柏台家乡5里地,也是梁柏台发妻陈莲珠的老家。

望着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这个村与水库底下的家乡紧挨着,风景也不错,将梁柏台故居放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梁志洪欣喜地边说边指点。梁柏台红色教育基地总投资2600万元,征用土地12亩,建筑面积2598平方米,已于2019年年底竣工,2021年对外开放。

梁志洪唯一遗憾的是,至今未能找到自己的兄姐—梁柏台和第二任妻子周月林遗失在苏联的一对儿女。早在2006年10月,大陆首届世界梁氏宗亲恳请会在西安召开,梁志洪带着梁柏台遗失在俄罗斯的两个子女的资料,到会上散发。资料上写着:梁柏台的大女儿伊丝克拉,1927年1月13日(农历1926年12月10日)出生于海参崴;小儿子伟列,1928年5月5日(农历1928年3月16日)出生于莫斯科……梁志洪到会后才获悉,恳请会上没有俄罗斯梁氏参加,寻人启事也没有任何反馈。“我们这一代人找不到,让下一代继续找,总有一天会把他们找到。”梁志洪低沉地说。后来查林村开始修订《新昌梁氏宗谱》时,梁志洪要求收进这则“世界梁氏宗亲大会提案”,案由是“寻找遗落在俄罗斯的一对中国梁氏儿女”,上面写着:“伊斯克拉·诺云丝克娃和伟列,是一对生于俄罗斯长于俄罗斯,曾在国际儿童院生活,最后遗落俄罗斯的一对中国梁氏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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