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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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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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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轩轩

 

最先得知小孙的出现,可能是我的大孙辰辰。

那是2015年国庆节,我们一家五口、祖孙三代去天台山观光。天台山不仅风光优美,而且文化深厚。由天台宗为代表的佛教文化,以南宗为代表的道教文化和以理学为代表的儒家文化,经过一千七百年的互相渗透,形成了佛道共存、三教互融的文化格局。

那晚铜壶归来,下榻方广,已经头枕石梁,耳闻瀑鸣,却不能看那一石横空生、瀑如飞龙出的壮观,我们辗转难眠、于心不甘。于是向房东问路借灯,摸黑夜行,去游石梁。游完返回,竟迷了路。我一边带头探路,一边鼓励大家,“五人紧跟,不要掉队。”“我们有六个人!”大孙辰辰回答,声音分外响亮。分明一家五口,我,老伴,儿子,儿媳,辰辰,哪来六个人?“不要瞎说,我们是五个人。”他奶奶一声轻叱,那时辰辰三周岁多点。“就是六个人!”辰辰再次肯定。大家一阵紧张,纷纷转身回望,身后并没人影。这时我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莫不是家要添丁?来时儿媳一路呕吐,还以为山路颠簸,看来是她身上有喜,我心中一阵窃喜。天台回后去医院检查,证实媳妇确已怀孕。

2016年5月下旬的一天,当我赶到上海他们家中,这时窗外正开满晶莹似玉的槐花,窗内正躺着产后虚弱的儿媳,和正在高卧酣睡的小孙:圆圆的头颅,黑乱的头发,高高的额头,淡淡的眉毛,精致的鼻翼,窝进的嘴巴,微突的下颔。

好一件儿媳创造的艺术品,一枚观音送来的幸福果!

我深情凝视着,用目光抚爱着他!哦,生命的赓续,血脉的传承!我轻轻地小孙,抱起了家族的希举起了明天的太阳!这时小孙睁开星星般明眸,凝视着白发苍颜的我突然微微一笑,彼此虽不熟悉,早有灵犀相通。

小孙出生转眼已近两岁,总想为他的成长记录点什么,总想把他的可爱让大家分享,无奈我俩分居沪杭聚少离多,真要写好爱孙实在无米下锅。好在儿媳听话笔头灵活,雪中送炭解我窘忧,一次次发来素材,让我敷衍成这篇文章。

怀上轩轩时,儿媳得面对淘气的辰辰。孕内高涨的体内荷尔蒙,加上老大的无理取闹,让儿媳每天挣扎在怒与忍的边缘。每次训斥老大的时候,肚里宝宝就会踢她,是帮衬哥哥,还是提醒妈妈?或者两者兼有。都说孕期脾气会影响宝宝性格,儿媳怀疑会否生个暴躁的家伙?轩从儿媳的肚子里出来,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啼哭,跟哥哥当年响亮的哭声截然不同。后来也得到验证,兄弟俩的性格也很大不同:哥哥柔中带刚,静中有动,细腻敏感;弟弟则刚中带柔,动中有静,大大咧咧。可以说,两兄弟,是两种性格模式。

轩的长相虽非标准的俊孩,但一脸实诚让人怜爱。略长的方脸配个窝进的下巴,上圆下尖充满动感;双眉不粗但锁着一股霸气,恰似双翅翩飞在两湾碧波之上。双眼睁开时像对鱼儿,闭拢时像排燕尾;圆睁时像对蝌蚪,微闭时像片柳叶。由于眼睛又大又长,睫毛又粗又黑,眼角又稍稍下垂,所以一眯上眼睛,误以为他在瞌睡。虽没哥哥灵秀,自有一番神武。轩最大的特点,是他灿烂的微笑。他奶奶说,轩一两个月时,就会眯眯一笑。微笑时嘴角微翘,流出一脸甜蜜;大笑时蹙眉迷眼,一派天真烂漫。轩轩平时严肃,一张窝窝嘴看似委屈,低垂的眼睛好像要哭,一看就让人心生爱怜。他妈说从五官上来讲,这兄弟俩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不少人说像,应该说是神似。我看,大孙辰辰更多地继承了媳妇的基因,小孙轩轩更多地继承了儿子的基因。

轩是一枚十足的吃货,一见食物便会激情澎湃。每天都要蹒跚着走进厨房,去巡视自己的美味佳肴。他咿呀着要大人抱起,居高临下鸟瞰着四周。一旦发现可吃目标,就会抓着大人的手,把大人的手放到食物上,意思是让大人帮他拿。拿了一次还要第二次,直到大人把食物藏起为止。到了吃饭吃水果时间,他会摇晃着走近自己的饭座,让大人把他抱进坐好,嘴巴发出“嘛姆嘛姆”的声音,通知大人自己做好了准备。有时食物拿得稍慢一点,便会不耐烦地哇哇大叫。他奶奶说,小时给他吃香蕉,他会把香蕉推开,要你喂给他吃,人小派头不小。轩长到15个月,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管粥、面,还是水果,他都要自己进食,这一点很像他的哥哥。虽然吃相不雅,满脸挂花,面条爬上眉毛,粥糊涂满脸颊。但绝不浪费食物,最后用自己的胖手,把桌上、身上、围兜里的饭粒面条,一颗颗地抠起塞进窝嘴巴里,咂吧着嚼得津津有味。最后把碗勺往地上一扔,表示已经吃好。如果发现大人还在吃,他就会前后摇晃,甚至以头撞桌,发出嗷嗷咆哮,表达心中的愤慨,为啥你们还有他却没了?

如今已快2岁的轩,开始对食物有了自己的喜好。比如吃饭的时候,他会先挑碗里的饭、面以及肉先吃。碰到蔬菜,他会用手指捏起,然后告诉身边的人:菜菜!”随机放到桌上一旁,等最后享用。对水果几乎来者不拒,最喜欢吃的是香蕉,每天午觉后就嘴里念着“蛋饺”(香蕉的谐音),然后直奔放水果的地方。

每晚临睡前,轩洗完澡没等穿好衣服,便迫不及待地爬进小床,因为上了小床就有奶喝。坐好就叫大人送奶,奶瓶还没送到嘴边,小嘴巴就吧唧吧唧,一俟奶嘴凑近,便被一口吸住,一噘一噘像翕动嘴巴的鱼儿,不用一分钟180毫升一气吞下,吃相与他当年的哥哥一模一样。正因为有这两个小吃货在,弄得大人食物不敢随处放,零食只能偷着吃。当年的哥哥知道父母偷吃零食时,总会委婉提醒“我闻到草莓味了”、“我闻到巧克力味了”,但不直接向父母讨要。今后的弟弟不知道还能说得这样含蓄,讲得这般客气?

虽是个小吃货,但从不吝啬,喜欢分享。不管什么时候问轩拿吃的,他立马会把食物递给你。有时经过他身旁,碰巧他在吃东西,他也会招呼你停下,然后递来食物,直到塞进你的嘴里。一次他不厌其烦地为哥哥喂香蕉,那份亲热劲真让人羡慕。

从一岁开始,轩开始睡自己的小床了。但每晚从9点吃好奶开始,他总有很长一段玩耍时间,在床上逗逗他的布小狗,摆弄小玩具,或者跟爸妈哥哥玩,睡前的这段时光应该是他最平静的时候了。早晨醒来后,有时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地自己翻滚着,直到玩腻了才会呼叫大人。从17个月开始,轩基本能够独立入睡了,但睡前希望大人能帮他拍拍背或者唱唱歌。有一次阿姨自己先躺了下来,他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牵起阿姨的手,然后自己趴下,把阿姨的手放他背上,嘴里还把不把不地哼着,意思让阿姨边拍边唱歌给他听。

轩爱听歌,尤爱听爸爸的歌。只要爸爸一说要唱歌给他听,他立马伸出嫩藕似的小手,扑到爸爸的怀里,安静地欣赏那低沉而浑厚的男中音。他最喜欢听《三国》的“滚滚长江东逝水”,还有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时了”。他也喜欢跳舞,晚上去广场溜达,听到舞乐响起,便会有节奏地摇头晃脑,抖动双腿。

轩最喜欢的玩具无疑是球了,家中大小的球有近10个。几个月大时,翻书翻到一个彩球,用手指点得特别有力,嘴上还发出“咽”“咽”的声音,似乎对球情有独钟。等到稍微长大,虽还不能独立行走,但他牵着大人踢球。一次他在玩一个闪光球,哥哥逗他抢起就走,气得他坐在地上,以掌击地一声怒吼。轩最漂亮的动作也数投球,只见他挺胸举手,右手托球,左手扶球,举过额头,用力掷出,其专注的神态,标准的动作,恐怕会赛过常在篮球场上驰骋的爸爸,和当过体育教师的外婆。

轩爱扔球,更爱扔东西。从婴儿时期开始,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拿到转手就扔,神不知鬼不觉。有时,他沿着茶几走上一圈,上面放着的东西都会被他扔在地上。等稍微大点了,他就会有意识地拿一样东西,走到垃圾桶边,把东西往里一扔。家里有时会发现少了个勺子,或者玩具,多半是被他给扔在桶内。

轩还喜欢戏水。奶奶带他下楼玩,往水池里投石子,他也会学着投,水花一溅到脸上,就用胖胖的双手去抹,同时抹出满脸微笑。每天晚上,只要听到阿姨叫声洗澡了,就会牵着阿姨的手往浴室间跑。一爬进浴缸,他会用双手击打水花,搅起满缸银花;接着以脸扑水,水中屏气几秒;最后还会站起,撅着屁股攀着缸沿,“嘟噜”“嘟噜”地唱歌,表达着心中的快乐。然后把浴缸内件件玩具,块块毛巾,扔出缸外,抛出捡回乐此不疲。每一次奋力的掷出,用劲地捞起,他都会声声大吼,既为自己喝彩,也为自己加油。

小轩最近爱上了看书,书架上放着一柜子哥哥看过的书。一次翻看着一本图书,看的差不多了,就啊啊地把妈叫来,然后指指书柜,让妈妈帮拿别的书,看完第二本又会指指书柜。看到书上各种水果蔬菜,他会假装用手去抓,然后放进自己的嘴巴,发出一阵唧吧唧吧,并笑眯眯地看着你。有一次在小床上玩,不小心磕碰了脑袋,他窝起小嘴眯上眼,伤心地哭了起来。阿姨问撞在哪里了,他用小脑袋再撞一下围栏,告诉阿姨就是这里。与哥哥玩时,会发出兴奋的“啊”“啊”,并去抢夺哥哥的玩具,哥哥有时不肯给他,就会顺手送去一个巴掌,出手又重又快。一次奶奶看他脸上停着只蚊子,就啪地一声击在他的脸上,想不到小家伙以牙还牙,飞快地还手一击,啪地打在奶奶手上。反击后他会看你的脸,观察你反应如何。

轩轩平时大大咧咧,走路却相当谨慎,不到一岁由大人牵着走路,原本以为没过多久他就会自己脱手行走,谁知快到17个月了还拉着大人的一个手指。大人一松手他立马瘫坐在地上,然后两手一伸要大人扶起再走。可能是他内心的不安全感,或者是从小习惯了被大人牵着走。并不是他脚力不行而是因为偷懒,他喜欢慵懒地坐在车子里看四周的风景。当然他离不开车还有另外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推着车走。几乎每次出去,在车里坐了一会后,就会要求下来,然后一只手扶着车,把车推到他喜欢的地方,或者坑坑洼洼或者高低不平,然后推过去拉回来来回鼓捣,用这种方式寻求一种刺激。如今他早就能自若地到处奔走,让大人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从此,家有俩孩,互相有伴。每次出门,哥哥总是兴奋地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弟弟,有时还叮嘱别人不能去吓弟弟或者抱太紧,这样弟弟会不开心。弟弟也会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不忘给哥哥递上一块。尽管兄弟俩偶尔会因为一个玩具小吵,但吵过以后就会暖暖地抱在一起。对于这两个相亲相爱的兄弟,儿媳说在他俩成长的道路上,只求健康快乐,互帮互助。引导他们正确的三观,让他们自由地成长。不管将来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是一枚普通的百姓,都会是父母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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