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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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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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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祁连

五彩祁连

 

从小看惯了江南的山,到初次看见西部的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震撼!

如果说江南的山是巧夺天工的座座盆景,是白玉盆上的枚枚青螺,仙风道骨,玲珑剔透,那么西部的山就是逶迤的银蛇起伏的骆驼奔驰的蜡象,赳赳武夫,昂首云天。

当我们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向西,虽有长河落日和孤烟大漠,但满眼是那戈壁的苍茫,触目是那祁连的粗犷,一种单调和惆怅就会在心底潜滋暗长。直到甘肃的张掖,看到这片霞锦般的五彩山,才知道西部的山还会如此壮丽绚烂。

远远眺望,以为那是彩霞升起的地方,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走近端详,才知这是霓虹的故乡,色彩斑斓,溢彩流光。因其“色如渥丹,灿若明霞”,当地少数民族称其为“阿兰拉格达”,意为红色的山。

阿兰拉格达”,那是嫦娥飘舞的五彩霓裳,那是织女浣纱的七色彩绸。山的颜色美丽得如此炫目,变化得如此丰富,没有那位设计师有如此瑰丽的想象,没有那块调色板有如此丰富的色系:从紫罗兰到黛青,从群青到灰紫;从岩黄到砂岩红,从赭红到绛紫。夹带着浅黄、灰绿的色块,像一首歌的曼妙音符浑然天成,像一曲舞的优雅挥洒激情奔放。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美色在山体的褶皱间起伏延伸;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壮丽在蓝天与群山之间圆舞高翔。

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片奇异壮丽的丹霞地貌。大约在600万前的侏罗纪至第三纪时期,这里的红色砂岩经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加之特殊的地质结构、气候变化以及风力等自然环境的影响,才形成今天这片瑰丽的人间仙境。

到达五彩山时正是雨后初霁的傍晚,血红的夕阳映照着血红的山峦。明镜似的蓝天,驼峰似的红山,给人一种崇高,一种壮美,甚至一种凄艳。五彩山的颜色为什么这么红,这么艳,仅仅是一种地容地貌?我希望找到另一种答案。

直到导游讲述了西路军在这里的故事,我们才懂得了五彩山那真正的内涵!

1936年秋,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结束后,根据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红四方面军第三十军向西渡过黄河。随后,第九军和红四方面军总部及第五军也渡过黄河,准备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后因河东敌情变化,计划终止执行。共产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将已过河的三个军组建成西路军。西路军以建立甘北根据地,奠定抗日后方,打通国际线路为重任,进入了艰苦卓绝的西征历程。

当时盘据在西北最疯狂、最野蛮、最残忍的国民党马步芳部为邀功将介石,调集飞机大炮及十余万步骑兵和民团向西路军疯狂围攻堵截。

1936年冬,惊沙扑面,呵气成冰;饥不可食,衣不胜寒。西路军将士在天寒地冻,供需奇缺的情况下,与数倍于已的敌人殊死搏斗,在歼敌数万人的同时,西路军一万余众将士长眠在河西大地上。

1937年元旦,蒋介石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消灭西路军。马步芳重新布置六七万人马追至张掖地区,对西路军实施拦截,包围,截杀和决战。西路军在张掖艰难困守四十余天。

据统计,西路军牺牲的团级干部有94名,师级干部50名,军级干部14名。西路军二万一千八百人在河西走廊几乎全军覆灭。其中战死者七千多人,被俘九千多人。被俘后惨遭杀害者五千六百多人,回到家乡者二千多人,经营救回到延安者四千多人,流落西北各地者二千多人。

绵延两千里的河西走廊,湮埋着七十多年以前那段悲壮的历史;方圆五百里的五彩山峦,浸染了数万名西路军将士的鲜血。为了中华大地的光明,他们沿着冷寂的丝绸古道,溶进了浓重的黑暗;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他们把自己的信念和生命,铸入了雄浑的荒原!

然而因为政治上的原因,西路军的历史在很长时期内被说成是执行了张国焘的逃跑主义路线,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很多老战士都是带着遗恨离开人世。直到二十世纪90年代后,中共中央才为西路军恢复了名誉。

绚丽的晚霞悄悄隐退,弯弯的月亮朗照着千山。青黛的群山组成了一幅壮丽的剪影,起伏的山峦恰似汹涌的波涛。

啊,西路军的将士已经化身五彩的祁连,五彩的祁连已经变成巍巍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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