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秋收国庆,邻居家的发小总会回到老院子里去打枣儿。这也是我们俩发小从小学分开以后每年难得的一聚,国庆假很长,我们总会有很多时间一起去做些童年里做的趣事。左手里提一小桶,右手握一把细长的木棍,哼着小曲儿,大跨步的走向枣林里……
“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青的多,红的少……”就这样,两个青年每年相聚于此,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那个一流鼻涕就用袖子抹去的邻居家的小孩,也是我的发小。他长高了,也变壮了,不过他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喜欢去树上摘那鲜红可口的脆枣。他时常和我说啊,那诱人的脆枣像玛瑙,一口脆两口饱。
是啊,这些刚由嫩绿变红的枣儿,自然是富有青春的活力,它甘脆它硬朗,甜度刚刚好,很难不招年轻的小孩多贪恋几口。可是这刚变红的枣儿怎么会料到树底下的干枯的杂草和掉落的奇形怪状的树枝以及那些尖锐的硬家伙。所以这种枣子一般不算熟,因为部分在落地的时候,就已经被地面上的各种物体摧残的伤痕累累,就算是存在极个别完美无暇的,也可能丢失在角落里,等着自然干枯变坏,直至来年还田作肥。甚至有些枣子老早里面就让虫子咬的七零八碎,扎窝住堆。自然,那些迫不及待的坠向地面的脆红枣,也不会被沦为上品,很大一部分为了避免来年长为野枣树,也会被人们捡拾起来用作鸡、牛、羊的饲料,终究不会成为人们口中的佳肴。相反,只有人们亲自从树上摘下来的脆红枣,才会被人们连绵称赞。可是这些低矮处的脆红枣早就被路人小孩扫荡一空,只剩下那些高处不可攀的枣子挂在这带刺的枝头,最终熬到风来将其吹落。它们,貌似除了甜口和脆爽一无是处。其实它们完全可以等到真正的成熟,长成软糯的红枣,沉淀出能应对世界的实力,能具有被保存的价值,再去被人们精心挑选,供上餐桌,被称作是上品。
这种软糯口的红枣,它们耐住了青春时期的莽撞,它们在氤氲中思考着如何借那些前车之鉴,如何让自己能够更加友好的面对地面。一方面不会沦为人们的糟践之物,另一方面也能更久更有韵味的保留自己。那些脆红枣本可以慢慢的长大成为红枣,可是它们选择了自己所谓的目标,最终败送了自己整个未来,这一切最终责怪于它们自己的咎由自取!
今年国庆也即将来临,邻居家的发小也放假了。提前和我不约而同的来到这片枣林,与往年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份自信和成熟。在兜兜转转的依旧停靠在那颗老枣树下,我摘下一颗脆红枣递给他,他面含微笑的摇了摇头,他说:“今年,我想吃口软糯的红枣。比起贪得一口的甜,我更想去品味一下这饱含阅历的古[1]。”我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那一刻,我知道了,邻居家的枣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