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山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评曹锐的大型历史剧《麦积圣歌》
□ 龙青山
曹锐女士是连续三届获得“五个一工程奖”的剧作家。近几年，她顽强拼搏、勤奋耕耘，连续创作出了《官鹅情歌》、《西狭长歌》、《苦乐村官》、《百合花开》等剧作。她靠自己的创作实力，在全国戏剧界赢得了应有的地位和一定的声誉。前不久，我在兰州观看了她又一次改编的《麦积圣歌》，觉得无论是结构、剧情、人物刻画、唱词、对话都是现在的舞台剧中的样板之一。
西魏文帝文皇后乙弗氏，河南洛阳人，文静美貌，好素食，不喜珠玉罗绮，为人谦和贤良，颇得文帝的宠爱。她生了儿女十二人，都早夭，唯留下一太子，在秦州任刺史，称武都王。西魏文帝建国之初，意欲东征东魏。而被北方的柔然国牵制，于是，用和亲之计，娶柔然国长女，立为悼后，废乙弗氏，让她居冷宫。文帝后来又纳悼后为妃,悼后猜忌，乙弗被逐出宫，上麦积山落发为尼。公元四零五年，柔然国举兵来犯，有人说是为了悼后的缘故。文帝忍痛遣使者去秦州，敕令乙弗氏自尽。召僧设供，令侍婢数十人落发出家，乙弗氏安顿后事毕，入卧室，引被褥自覆而卒，年仅三十一岁。太子武都王在麦积山凿龛葬母，称为“寂陵”。
曹锐根据这一真实历史，写出了一部凄美的大型历史剧，开合自如，波起澜涌，情感丰富，张弛有度。
《麦积圣歌》共六幕。幕启之际，就把观众的思想引入了北魏废太子又将废皇后的朝议之中。皇帝深深地爱着乙弗氏，但为了衰弱的国家和自己的王位，委曲求全，答应娶柔然国公主为皇后。加上以宰相为首的一些大臣从中作梗和柔然公主带兵上朝逼宫，形势危如累卵。乙弗氏为了家国和黎民百姓，恳请皇上废乙弗氏立柔然公主为皇后。紧接着是已贬为秦州刺史的皇太子元戊和乙弗氏小时候的好朋友小石头(即画师皇甫鸿)在麦积山相遇，既是节奏上的一张一弛，又是情节发展的伏笔。高明之处，非常人所及。而第二场结尾又传来乙弗氏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把观众刚刚放松的心情又带入了紧张的剧情之中。第三场是乙弗氏冷宫为皇帝缝制龙袍，魏文帝深夜探望乙弗氏，两人正诉衷情，却被乙弗氏的贴身丫鬟碧蝉告密，招致柔然公主前来，将乙弗氏从冷宫赶出，送到麦积山削发为尼，从而使剧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乙弗氏由一个百姓敬仰的国母被贬为尼姑，又在寂寞 的石窟遇见了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朋友，使剧情又有了变化。看到这里，我不由对曹锐驾驭剧本的水平击节叹服。第五场和第六场均是戏剧高潮，剧中的主要人物次第登场，剑拔弩张，剧情迭变。有情感的倾诉，有思想的变化，有无奈的哀叹，有咄咄逼人的威胁，有借刀杀人的阴险和歹毒。乙弗氏为了保全家国，为了黎民百姓，最终选择了自尽，用她年轻的生命塑造了一尊仁爱慈善的菩萨造像。
剧本的结构好。有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之曲；有一步三叹，首肯语赞之感；有目不暇接，情感潮涌之张，有月下沉思，石窟孤独之弛。节奏符合当代观众的审美需求。结构是大开大落的大家气势。
好的剧本须有好的情节和细节。《麦积圣歌》始终贯穿于一个“情”字。乙弗氏和魏文帝的真挚爱情，和儿子元戊的母子深情，和幼年朋友的难忘友情，对家国和百姓的仁爱善情把观众的心牢牢地控制在演出之中。两个多小时的演出不知不觉间已经结束。
刻画人物是剧本的基本要求，一部戏中，如果塑造不出几个具有鲜明个性的人物，那么，这部戏很难说是成功的。《麦积圣歌》中的人物无疑是成功的。乙弗氏的仁、慈、善、爱、美，在整个剧情中起到了统驭作用，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得到了又一次弘扬和光大。皇甫鸿的痴情和专注，在当今社会少之又少，对当代的不良风气是有力的鞭挞，对当今的青少年是一次现场教育。还有西魏文帝的软弱无能，柔然公主的骄悍歹毒，宇文泰的阴鸷险恶，小碧蝉的本质善良等，都鲜明丰满，观之难忘。
剧本的对白和唱词，是考量剧作家文字功力的标准之一。很多剧作家常常在对白和唱词写作中显怯、露弱、出丑。看了曹锐的《麦积圣歌》，觉得她的十年努力不寻常。个性鲜明的对白，工稳和韵的唱词，升华了剧本的文学韵味。如第三场乙弗氏的唱词：“寂寞冷宫不眠夜，残更点点灯明灭。柔肠百转泪倾泻，遥望宫阙情难绝……承受这孤独岁月，品味这悲凉凄切。空对这花开花谢，静观这荣华消竭。”第五场皇甫鸿的唱词：“麦积石窟万籁静，潜心塑像对孤灯。心中身影在流动，一点一滴为痴情……”
最后，我用曹锐在她为陇南捐书仪式上的发言作此文的结尾：父亲是山西人，但我生长于陇南，是陇南那片神奇的山水赐予我智慧，是陇南的人民教会我勤奋和执着……因为是宕昌的官鹅沟、滩子牧场，我笔下的珍珠大草原、哈达铺，成县的西狭、鸡峰山赐予我灵感，才使我创作出《官鹅情歌》、《苦乐村官》、《西狭长歌》……假如上苍还能赐予我十年生命，我会依然用笔去宣传我美丽的家乡，歌颂我美丽的家乡。
我相信，我祝愿，我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