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却最难忘怀

　[ 散文 ]

不堪回首，却最难忘怀

——2021新年献词

周龙然

作别旧年的时节，入冬以来最强冷空气犀利来袭。气温骤降十度以上的极寒苦冷，让原本不忍回望的我们，又不得不对年初那场覆盖春光太久的严冬，凛冽忆及。

2020年的日历，无法轻松翻阅。

越想忘记，却越是想起。越是不堪回首，越是深刻铭记。

原本那么需要热切展望，那么需要以暖色心绪畅想春光的时刻，却不得不对过去一年的不堪时光酸涩回味。

那就记下吧。记下事件，记下词句，记下回忆。

那些只言片语，那些牵情片断，都是我们哭过笑过、痛过爱过的证明。让记忆串起，让时光含情。让若干年后摩挲这个年代最初时光的印痕之时，我们的生命与青春，依然有迹可循。

01 疫 情

那是本世纪二十年代最为冷酷的开篇，一场瘟疫无情地侵入我们的生活，一夜之间打乱所有的节奏。我们所有人都时时忐忑、处处揪心，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至暗时刻”。

疫情肆虐，一夜封城。太多的人有门难出、有家难回。处在疫情风暴中心的人们更是备受熬煎。每个人都时刻关心疫情数据，而每一次数据的实时更新，都让我们诚惶诚恐、长吁短叹。肆虐的疫情如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一般，让人无处藏躲。人们在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的等待中无端焦虑。没有任何人敢说灾难与自己无关，所有人都成了这个时代、这个年代的参与者和记录者，我们铭刻了伤痕也铭记了感动。疫情里的2020，以及2020年的疫情，让人感慨万分。

诚然，或许没有哪一年能像2020年这样，让人特别在意、特别希望好好活着。你发现烟火日常的琐碎，原本就是“小小的确定的幸福”。

然而很快，我们顽强地挺过来了。

无数人的风雨逆行，十几亿人的共同坚守，让我们很快翻页了伤痛，铺展开画幅。城市复苏，乡村复耕，工厂复工，学校复课，伟大的国家和伟大的民族创造了举世无双的“抗疫”奇迹。中国抗疫历程中的一页页、一幕幕，感动过我们的一点点、一缕缕，无需细数，所有人都烂熟于心。

时至今日，就在全球累计确诊七千八百多万例，累计病亡一百七十多万例，西方大国日均报告数十万例，甚至多国政要都不幸染疾的时候，反观我们偶一出现十位数、个位数的病例便如临大敌，严格应对、严密追踪、严加防范的情形，我们前所未有的对国对家如此满怀信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惊叹。环比之下，我们的国家真正做得很棒。

灾难给了我们最好的教导。一场疫情，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又极具说服力的爱国教育课程。

即便此刻，偶尔听闻国内报告的零星疫疾个例，我们的心间也早已波平浪静。我们毫不怀疑国家在疫情防控上无与伦比的领导力和执行力。

是的，穿越风雨，让我们有了波澜不惊的勇气，有了云淡风轻的底气。

02 水 患

从来不曾想到，我所在的鄂西南边陲城市，也会与“抗洪”“水患”“溃堤”“堰塞湖”等字眼挂上关系。

然而洪水围城，家门之外就是一片汪洋泽国的景象，就在这一年初夏，在我们身旁脚下乍然发生。甚而至于因为这场水患洪灾，才第一次留意到就在城市十公里之外，一座大型水库高悬在城市脖颈之上，而它就在这个夏天因为上游山洪泥石流形成堰塞体，导致的溃坝凶险就在我们脑后虎视眈眈。

危险步步逼近，响应不断升级，时时刻刻都险象环生。这无疑又是一场全民守卫、八方助力的抗灾故事。经过多套排险预案科学施策，上游引水冲击，下游泄洪腾库，终在数日之后上游来水冲破堰塞湖顶，水位持续回落，溃坝险情解除。

天气放晴，天佑我城。

回想这场近在身旁的洪灾险情，纵然也确有水淹街道、泥浸店铺，浊水之上车如浮舟的惨状。但在数十万干群抗灾抢险、守卫守护的坚强努力下，城市生机也很快恢复如初。繁华与热闹，重新成为城市常态。如我一样的大多数城市居民，也只不过是经历了持续一周至多十天半月停水停电的困难而已。

然而纵观全国，有媒体这样报道2020这个多灾多难的年份。

“庚子之夏，我国遭遇1998年以来最严重汛情。长江、黄河等主要江河共发生20余次编号洪水，先后有800余条河流发生超警以上洪水，洪涝灾害造成28个省份、7000多万人次受灾。”

而我们的国家，毫无悬念地经受住了自疫情险峰之后的又一场洪峰考验。

江河安澜，因为有砥柱中流的力量；家园安宁，因为有人勇赴危难逆流而上；岁月安好，因为守护者众志成城筑起铁壁铜墙。

03 奔 忙

因为疫情，因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灾难，过去这一年，仿佛只是正常年份的减配版。

不知不觉间，我们仿佛是弄丢了某些原本可以放手大干的季节或时机。忘记有春，忘记有夏，甚至忘记了季节概念。猛然回望，只记得总在紧紧追赶，总在匆匆奔忙。奔忙，成了我们一年到头最为显见的常态。

经历了冬日漫长的蛰伏，心事与脚步被囚禁得太久，我们太向往一头扎进旷野灿烂。当城市解封，我们来不及精心计划、仔细打算，就那么急迫地夺门而出、奔赴四方。走到哪里都是风尘仆仆的身影、行色匆匆的脚步、急急切切的脸庞。每个人都在加倍忙碌、格外努力，似乎想要把耽误的行程和工时找补回来。想要一如往常，把日子过成曾经期待的样子。甚至，顾不得频频试错、跌跌撞撞。

这一年，我们发现也发掘了自己远胜以往的坚韧和顽强。

而太多时候，你或许很容易察觉付出与收获的鲜明落差。努力太多，收效甚微，却无从抱怨，无处说理。你慨叹这一年，于人是“奔忙”，于你，只是“奔波”。

因为这极不平凡的年份，所有人，所有事，皆不容易。

时间的复苏，也需要时间。

即便此时此刻，我们的儿女、兄弟、姊妹，仍在远方做着年前业绩冲刺的“打工人”，想象他们一边加倍努力，一边早早盘算抢票回乡的情形，你一定也会喉头一紧、鼻头发酸。

好在一年岁月，好的孬的，都是成长。

04 大 事

这一年里，你一定和所有人一样，一次次发出惊喜的赞叹：“厉害了我的国！”疫后复苏的中国，足音跫跫，在众多领域绽放异彩，令人艳羡。

六月，第55颗北斗卫星发射升空，北斗导航系统完成组网，覆盖全球！

七月，“天问一号”成功发射，中国航天火星探测首航启程，将中国问候送往浩瀚星际；

十一月，第三届进博会在上海如期举办，复苏的中国邀约世界，共襄盛会，共享发展！

还是十一月，嫦娥五号探访月宫，取壤回地，实现多项技术突破；“奋斗者”号完成万米深潜顺利返航。上天入海，一次次挺进“无人区”，完成了那句“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精彩解读！

这一年，尽管经风历雨，我们国家的大事喜事，依旧赶趟儿撒欢。就在我们津津乐道诸如五星红旗亮相月球，快意打趣“月壤无养分，不能种菜”的时候，国人的脸上心头，无不漾起无法掩饰的欣喜与自信！

一年里，我们一次次被国家大事激励鼓舞。而你的大事，又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是慵常日子里的细微光亮，是安静祥和的细小光阴。是家人康健，儿女上进，亲人平安。是你们相互支撑，相互庇护，各自努力为小家大家铺长后路。即便再难，也满怀坚持。

你们心藏草原，足下生风，一路振奋；

你们用力相爱，用情守护，珍视彼此。

一年岁月，如依依惜别的晚照夕晖，缓缓落下；而关于明朝明年的寄望与期许，正缕缕升起。

再见！2020；你好！2021。愿今年所有的慊憾都是来年惊喜的铺垫。愿你在新一年里铸成新的路标，经得起他年回眸。

2020.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