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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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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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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通两古道



1

自从与战友新伟爬曾国藩古道上了南岳祝融峰,我们就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又爬了南岳的梵音和禹王城古道,还带其他朋友爬了这些古道。只是听说还有一条弥勒古道,有人说是在水帘洞上山,我们却好久摸不到它的边。

去年四月,我约了德哥去找这条心心念念的古道。水帘洞我八年前去过,总能找到古道的入口吧。可是,我们在这里,一连问了两个本地人,都摇头晃脑一问三不知。扫兴出了南岳街道,我不甘心,终于从网友的一篇文章找到了古道的蛛丝马迹“泗塘村”,再搜“泗塘村”,才知道离这里十多公里。密密细雨中,我们只得返回了。

六月,我和德哥直接导航“泗塘村”,又出发了。以为“泗塘村一、二组”是最高处,到尽头却是一头雾水。敲开面前仅有的一家大门,女主人叽里哇啦的,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正要返回再找,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出现了,主动带我们从“泗塘村三、四组”再上山。

老人说,原来的古道入口有个弥勒寺。现在,修了公路,建了房屋,弥勒寺和弥勒古道都成为历史了。莫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他这一代人,如果不是对它们有感情,也鲜有人知道了。他带我们俯瞰了弥勒寺遗址,再到公路尽头找到古道路口,给我们画了一条通过古道直达广济寺的路线图。

我们走了一里断断续续的石梯,终于爬上了完整的石梯路。到分水岭后,尽管多走了几里冤枉路,还是回到分水岭,找到了老人标的“羊肠小道”。我们不但找到了广济寺,还在羊肠小道里边山排上收获了七八斤黄精。

德哥把车泊在公路尽头一栋用于休闲的民居边,我们在民居又听到一个男人说,民居后面还有一条直达祝融峰的路,但是太险了,他没有去过,只是看到有驴友时常从后面上、下山。啊,弥勒古道还要从广济寺上禹王城古道才能到达祝融峰,两条古道都有三四公里陡峭的石梯路。这条路能够直达,惊险程度肯定不是虚的。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再来!

再来就是九月,多了昌云。屋后的路从屋的下首爬上去,有一拨大队伍要找弥勒古道,我介绍他们到公路尽头上去,不远就是完整的石梯路啦。我们一行人经过瀑布,到拖木岭林场,上去不远也是完整的石梯路。石梯路很陡,甚至长过上次走的古道,只是石梯的质量没有那条古道好,德哥怀疑,古道是不是这里也?我反对,弥勒古道应该还是那里,但我说不出反对的理由。石梯终于走完了,到山岭上的横路,我们肯定是走左侧的横路上山。右侧的横路,竟然有几个人过来了,我朝那里走了走,是山脊上的防火带。我判断,应该是从弥勒古道分水岭上左侧的防火带过来的。我们翻过了几座高山,快到南天门上到祝融峰的景区公路了,才打倒转。

下完了石梯路,那一拨大队伍三三两两跟上来了。我揣测,他们如果到分水岭,走羊肠小道,到广济寺,上禹王城古道,到祝融峰,再跟着我们的路线追上我们,起码四十多里了,都是山路和石梯路,他们的体力不可能还这么好。他们说,是在分水岭跟着防火带,又下这个石梯路。我眼前一亮,是呀,那支小队伍这拨大队伍,今天都翻山越岭走了那条防火带,下次我们是不是也去走一走这条线路啊?

冬去春来,我和德哥多次商议,准备走通这两条古道。可是,新冠疫情按下葫芦浮起瓢。中秋过了,我们想搂草打兔子,顺便挖些黄精回来,就迫不及待奔这条线路来了。可是,经过白果镇,还真被该死的疫情吓了一大跳。我们赶紧逃了出去,几天了,都还生怕健康码和行程码变色。

白果镇解封了,两个码也没有变色,我们又蠢蠢欲动了。德哥说,昌云和磊哥也说要去,他们也想搂草打兔子,对黄精的欲望胜过爬山。我问,周六周日啊?那就周六,德哥急促的话传过来,我好象看到他正开着车向我急驶而来。



2

周六早晨六点差一分,我向德哥吹起了起床号。号还没吹完,德哥就在楼下按起了喇叭,车后排还坐着他夫人。一路接上磊哥和昌云,我们翻过细屋冲。经过神冲、荷叶、石地方,在新桥街上早餐。德哥问我走哪条路,我说白果有阴影,走东湖吧。唯恐象上次一样,我立马导航水帘洞,有个水帘洞停车场,就导到这里吧。过了东湖,这一路畅通无阻,老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少有戴口罩的,我心中的阴影全散了。我说,不论是挖黄精,吃黄精,我都是——德哥接上,龙哥都是祖师爷。昌云说,是呀,我们现在都吃上瘾了。我说,好啊,黄精嘛,我和德哥去年用手就抠了七八斤,此行我们一人一把挖子,二三十斤应该不成问题。德哥说,那不行啊,我是计划六十斤啊。

一路说着黄精,我们过了西岭,出了南岳市区。我有点迷糊了,是导到水帘洞的停车场,不是泗塘村,停车场肯定不在上山的路线上啊。正要再导到泗塘村,车子却不是朝水帘洞方向去,而是上山了,导航也没有提醒走错。上了两个急转弯的陡坡,我清醒了,水帘洞的停车场在景区的最上面。上山路边有条铁门进去,就是停车场,便于有车一族的游客在风雨长廊从上往下轻松看奔腾而下的水帘洞。

过了铁门,风雨长廊拦着的水库见底了,长廊显得更高大了。昌云却看到了长廊上的清静,我们衡阳两个月没下雨了,水库里没有水,水帘洞失去了水,就失去了繁华,你就是把停车场建在最上面,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德哥紧盯着前面,手不停地转动方向盘,右边第一个路口他不进去,第二个“泗塘村一、二组”也不要我提醒,直接进入“泗塘村三、四组”。磊哥是第一次来,到一个山㘭上,我说,山坳下就是弥勒寺,弥勒古道是从弥勒寺起步的,我们现在就走在弥勒古道上,只不过改成公路了。

我默默地看了左边到拖木岭林场的路口,好象修得漂亮了。我计划从这里下来,但没有明说,不能破坏了他们挖黄精的兴致啊。过了休闲的那栋房屋,下点坡,就到公路尽头了。路口保存了一节石梯,我知道前面被新修的一栋房子截断了,就走土路进去。磊哥有点疑惑,昌云说听龙哥的没错。去年这里就是土路,我以为别的地方变化了,土路也会硬化。土路没有变化,土路的尽头却变化了一口大水池,足有三分水面。有石梯路了,我捷足先登,并转过脸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正式爬上弥勒古道啦。



3

踏上石梯,昌云就特别有劲,脚板底下象安了弹簧,我勉强还能跟得上。德哥要陪着夫人,磊哥体力不支,很快我们两个就不见了他们三个。又爬了一个长陡坡,我也上气不接下气啦,我们在石梯上坐下。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昌云说,磊哥还是不行,平时不喜欢出来,这次我硬是要拉他出来,是我告诉他,这里黄精遍山都是。

来了来了,我看到有人影从树影中晃过来了,首先明明白白进入视野的竟然是磊哥呀。磊哥说,不是说有很多黄精吗?难道黄精是长在山顶上吗?我说,山顶上没有黄精,山腰以下更没有呀,都生长在山腰以上呢。磊哥说,先晓得是这样,我就不来了。昌云说,既来之则安之。德哥也上来了说,保证你能够挖到大量的黄精。

走!昌云又一马当先跨过了几级石梯。我跟上去,他们跟上我。爬了一节直行石梯路,转过弯,又爬了一节直行石梯路,又要转弯了。我脚步缓下来,昌云却跑了起来。昌云不见了,磊哥他们的谈话却飘进了我的耳朵。我大声喊,前面不远有个石亭,石亭之上就有黄精了。啊,说黄精,就有黄精,左边山墈上一株黄精苗跳进我的眼中。我惊呼,黄精也,这个山墈上就有了也。

哪里?哪里?磊哥几个纵步,音到人到。我没想到,黄精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感召力。更没想到,他举着挖子,嗖嗖嗖几步就沿着七十度的陡坡爬了丈多高。他到黄精边上了,身后腾起的扬尘都还没有散去。德哥两人来了,又发现了几蔸黄精,有两蔸还有一定年份了。磊哥在柴刺窝里腾挪,挖个不歇。我去帮忙,踩在晒得松软的表土上,每上去一步总要滑下来两寸。我明白了,是黄精让磊哥体力变好了。德哥说得更明白,我记得一句广告,他好,我也好。对,也不对,我指了指德哥夫人,又指了指德哥说,她好,你也好。

磊哥下来了,我们继续前行。德哥却眼睛往两边睃,说既然有了,上面就会更多。可是,直到石亭,都没有发现一蔸。磊哥坐下来,斜对着石亭说,这个石亭设计得好,顶上层叠着尺把宽丈把长的条石,亭子里就能够遮风挡雨。德哥说,还有特色,不但是外面有这么多长石凳,里面也有石凳,原来应该还有石桌。不过,应该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水帘洞上面有个风雨长廊,这里应该叫风雨石亭。我说,这里正在开发,若干年后,弥勒古道恢复了,也许这个石亭就会取名“风雨石亭”。德哥,你赶快去注册一个这样的名字。

磊哥却第一个站起来,说昌云肯定到前面好远了。我们又上了一个长石梯坡,又转了几个弯。德哥还是往左边睃,在一处地方还停了下来,他夫人催他也不走。我说,除了看到有,不能到山里去寻,这里还不是挖黄精的主战场啊。

昌云在前面喊,德哥才跟在队伍后面。看到昌云亭亭玉立在分水岭上,我说,你下面的窝里应该有黄精,我去年在里面抠了十多蔸啊。昌云说,哪里,才两蔸,都冒好大几。不可能吧,我皱着眉头说,不相信。德哥却问夫人,你看上面好大有一顶蓝色帐篷也。夫人看了两秒钟,才捅了德哥一拳,原来是蓝天。德哥这个比喻不错,看着前面,我的眉头也慢慢舒展了。分水岭上两边是高峰,对面是下山,我们从这一面看去,正前方的头顶上,两边的高峰把天空修剪成一把规则的折扇,扇体是如洗的纯蓝色的天。而昌云站在最中间,站的位置又是分水岭最低,他这么高,把蓝天顶成了弧形和立体状,在这里,天、地和人就组合成了一顶特大的蓝色帐篷。

我们会合了,当真看到昌云身边只有孤零零的两蔸黄精。我不甘心,还是问,当真冒得呀?昌云说,当真冒得,这个窝里我寻遍了,还寻到那边山皂里去了。我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我担心,今天同伴们可能会扫兴而归啊。



4

歇息了一会,我说,今天我的主要任务是爬山,要从这里爬到拖木岭。可是,黄精不喜欢长在这一路的山脊上。我们上次在去广济寺的“羊肠小道”上徒手抠了不少黄精,那里肯定有,如果再深入到山中一些,就会更多。是这样,你们都去“羊肠小道”,三个人挖黄精,德哥夫人你就在小道上提袋子。这样,你们完成黄精任务,我完成爬山任务。不行,我也要爬山,德哥说,我们都爬山,他们两个走“羊肠小道”吧。好,我说,这一路山脊,下到山排上或者山皂里,兴许也有黄精嘞。

我下行一些,目送昌云和磊哥上了“羊肠小道”,回到分水岭上。见德哥他们在拿着手机秀恩爱,我不顾他们大步迈上了山脊路。这边第一座峰比那边的略低,丈把宽的防火带上长满了尺多高的野鸡板,也挡不住我坚定有力的步伐。我以为,一口气就可以到眼中的山顶上。可是,到这个所谓的山顶,竟不是山顶,只是山脊在这里歪了一下,又向我展示了一个更高的山顶。我估计,这也不是山顶。我看来路,德哥夫妇也在山脊路上了,便又向第二个眼中的山顶发起了冲击。

爬上来不太难,可如我所料,这个疑似山顶还真不是山顶。听到德哥在说,看不到黄精的影子,我也不管他们。有了前车之鉴,我又爬上了两个疑似山顶,最后一个才是第一个真正的山顶。不过,到这里,我的体力也是强弩之末了。我索性停下来,朝来路一路看下去,看不到分水岭。我又继续一路看上去,看到那头第三个山顶,才与我脚下的山顶等高。上次我们受老先生的错误诱导,就是到这个山顶上,以为这里最高了,就往左边的山脊下行,企图走对弥勒古道。结果越走越不象古道,才返回到分水岭,走到“羊肠小道”上。我们也不遗憾,似乎是到了一个值得去的地方。有一篇游记说,西边祝融峰下的龙溪和东边紫盖峰下的凤溪汇流而成的龙凤溪,在毗卢洞的原始森林里穿流而过。

可是,对面这第三个山顶还不是最高,还有一个山顶高高在上。那一次我想,禹王城古道溯流而上的应该是龙溪,流经广济寺侧的应该是凤溪。这个值得去的地方,下面的水应该是到广济寺方向了,很可能就是紫盖峰啦。那么说,这个高高在上的山顶才是紫盖峰吧?

我向后转,左边去路过去的两个山顶,也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山顶。我又右转九十度,左右比较了一下,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山顶还真有一比。那么说,这两个峰,哪个是紫盖峰呢?我又笑了,好在总有一个绝对是南岳第二高峰紫盖峰了。

我因有收获而兴奋,不知道挖黄精的队伍收获几何了。可是,我站在山脊边凸出的大石头上连喊了几声“磊哥”,也没有反应。德哥却有了反应,他和夫人在就近的一个山顶上出现了。他问我,他们答应了没有?

德哥他们也过来了,站在并排的大石头上,德哥打了几声大的“啊荷”,也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不可能吧,“羊肠小道”也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只是山脊路到这里高了一百多米而已。我又来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逐渐排出去,发出了二十来秒钟的“啊——”。接着,又两次重复这个动作。但是,这一切都是白费的,我的这分把钟“啊”声也淹没在崇山峻岭的树林竹海中去了。

我顺着右边的分水岭,在崇山峻岭和树林竹海中寻找我们的声音,也寻找挖黄精的同伴。寻找到视线的最左边,有一个山坳。我问德哥,山坳过去就是广济寺吧,他们是到山坳那边去了吧?但那边没有黄精了呀。德哥说,那边就是广济寺。按推算,他们还在这边山下,电话也打不通,应该是在哪个山皂里,听不到声音,也没有信号,也许他们找到了黄精宝地乐此不彼了嘞。

是吗?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慢,德哥指着前面高高在上的山顶惊呼,这座山怎么这样好看呀?是呀,我再看这座山顶,感觉他的险峻是今天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今天的太阳大,满以为到这个高度了,阳光会很温柔。可是,因为防火带的空旷,又到了十一点多钟,阳光几乎直射到我们的头脸身上,还是有些灼人。而阳光直射到这个山顶这一面和次山顶上,反射的光芒似乎都灼到了我的眼睛。这种“灼人”因为距离,却灼得温柔。次山顶就是石顶,山顶这一面都是石头,石面熠熠生辉。只有山顶上才有柴草和树木,仿佛一个盖子。对了,这一定就是紫盖峰了。

此时此地,应该有个朋友圈了。我围着山体说,看看,你们看,这是哪里呀,够大气磅礴的吧。啊,这边还有一座这么高这么漂亮的高峰,石头峰。爬不爬得上去?还是和德哥研究一下吧。



5

不研究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开爬!这次,德哥走在我前面去了。前面就次山顶了,德哥夫妇在这里勾肩搭背指指点点。我不想做电灯泡,几个箭步就超过了他们。有一节平路,却有两蔸松树也在路侧“勾肩搭背”。它们长得不高,伸出的两个大枝勾连在一起。其他小枝也对两个大枝“指指点点”的。算了,我也不想做它们的“电灯泡”,也是几个箭步就到高高在上山顶的脚下了。

迎面就是一块大石头,太高啦,肯定是不能这么霸王硬开弓上去的。我绕过右边两米,又有一块更大更高的石头耸立着。可是,嘿嘿,我笑了,天无绝人之路,后看到的石头坐在前面石头的身上,左边留出了不足一尺宽的边。最边上好象高一些,里边就长了一路小草。我大喊,德哥,有路有路,你们快来吧。

到前面石头的顶上,路开阔了,两边也开阔了。我坐下来等德哥他们,也欣赏一下两边的开阔。啊,那不是祝融峰吗?右边的高大石头虽然继续着它的高大,却只是象一道刚好高的屏障保护着我的安全,丝毫也挡不住祝融峰顶上的繁华和神圣。山脊路形成了一个圆圈,这里正对着祝融峰,这个点和祝融峰顶形成的直线就是圆圈的直径,直径上的两个点是最近的,能够看得最真切。不对,我想,这个山顶能够和祝融峰比高,就是一峰之下万峰之上的紫盖峰。那么说,峰顶离祝融峰就更近了,到那里就会看得更真切了。德哥他们也到石头下面了,我却不等了,要去山顶欣赏祝融峰的真切了。

较开阔的路上,虽然没有大石头,但布满了小石头,小石头之间也长满了青草,就象一块漂亮的织锦。我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头上,生怕玷污、折损了青草。

较开阔的路上来了,右边的高大石头也到了尽头,却依然是较开阔。越到上面,山脊越窄,却有一些较大的石头三三两两埋伏着。石头之间,青草少了,却长满了柴刺,还有几棵小树挡着。当然,它们都挡不住我,我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爬山。

没有青草了,柴刺更深更长了,小树也变成了大树。它们也挡不住我的步伐,终于,我双手握成拳头举起来,大声宣告,我到山顶了。可是,我往祝融峰方向看,祝融峰呢?我明白,是防火带边上密密麻麻的柴和树把祝融峰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来路上却好看,逶迤起伏的山峰一座低过一座,再一座高过一座。山岭两边的茂林修竹看不出端详,仿佛只是披上了一层绿色的盛装。而山脊上的防火带,越到前面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线,长满的野鸡板似乎一无所有了。这也是“羊肠小道”嘛,难怪我们上次错到这条“羊肠小道”上去了。祝融峰上修了公路和庙宇,山顶的几百个平方被砖瓦和混凝土严严实实盖住了。那里没有这些密密麻麻的柴树遮挡,也没有这一路逶迤起伏的云卷云舒呀。

德哥他们上来了,我又往去路上走去,去路更让我大吃一惊。逶迤的山脊下行,经过两个山峰,竟然有一个山峰更加高高在上在我面前示威。这座高高在上的山峰也披了一身绿装,因为隔得近些,也就绿得深一些,纤维粗一些。那么说,我原来看好的紫盖峰竟然不是紫盖峰了。那么说,就是面前这座高高在上的山峰也不一定是紫盖峰了。到底是不是是呢?我一定要去探一个究竟。



6

不等德哥了,我目标锁定这个高高在上的山峰,扯起脚竿子就走。还只下了一半,我就停下来了,盯着这座山峰出神。我记得,和德哥、昌云他们从拖木岭古道上来,过了一节横路,再过一节平路,也有两个小峰,然后是一个高峰。那么说,面前的山坳是不是从拖木岭古道投到平路的路口呀?今天走了这么远,应该也到这个位置了。我喊,德哥,快点过来,前面应该到路口了。

边走,电话响了,是磊哥打来的。他说,下坡了,终于有信号了。我说,那你们快到广济寺了,那边没有黄精了。他说,那他们打倒转吧。我说,黄精是在有山泉水位置两头上面的山上。你们打倒转,再到那里找找。然后,往分水岭上走。我们可能会从拖木岭古道下山,你们到分水岭了再联系。

满有信心走到山坳上,我却越看越不象,就把想法告诉德哥。德哥问,看到那条横路没有?是呀,我又往前面走一些,都是平路了,也没有横路的踪影。我又告诉德哥结果,然后大步流星往前面走。两个小峰过来了,这个高高在上的高峰也在我脚下了。我想,下了这个峰无论如何都是拖木岭古道的路口了,我索性找了一个石头坐下等德哥。

德哥他们来了,他还喋喋不休抱怨着没有挖到一蔸黄精。不过,他还不甘心,还鼓起两只眼珠朝两边睃,还说要到山里去寻找。我说,山里就不要去了,时间不允许,山脊这么高的位置,加上有点恶劣的气候,也留不住黄精。我们上次在拖木岭古道沿路挖了不少黄精,我相信,今天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这不是黄精吗?德哥夫人惊呼。我们顺着夫人手指的方向看,确实是一根黄精苗子在向我们招手。德哥说,要就不有,要有就有好多,边说他就扑了过去。当真有好多也,德哥兴奋不已,夫人提了袋子也走了过去。

黄精偏偏要和我作对,在这个高高在上、有恶劣气候环境的山顶上安居乐业,我离开德哥他们往前走,却再没有如德哥所说“要有就有好多”,甚至一蔸也没有呀。算了,我还是到前面探路。又到山坳了,还是找不到横路,我只得告诉德哥,然后继续前行。

没有找到拖木岭路口,前面却还有一个高峰。想要找到路口,还必须跨过这座高峰,我撂下德哥又向高峰进发。

爬到峰顶,我终于也发现一棵黄精苗子。挖了出来,个头还不小。再没有了,周边时不时有个洞,也是挖黄精人留下的,或者是野猪的杰作。再找不到了,不找了,不能喧宾夺主,我又开始大步迈进。下了一点坡,再上了一个坡,又是一节平路。啊,左边一条小道阳斜斜上来了,这不就是拖木岭古道吗?往前面横路上走了一个来回,彻底证实我今天已经打通了两条古道。我立即告诉德哥,找到路口了!

德哥夫妇也到路口了,他提着大约两斤黄精。磊哥又来电话了,说他们到分水岭了。啊,我们不约而同啊!我大声安排,那是这样,我们现在同时出发,来一场下古道的比赛,我们从拖木岭古道下,你们从弥勒古道下,看哪个先到停车地点。

比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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