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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十六号,我走通了从刀面山经衡阳皂到万庵山的步行山路。我计划多年了的打通从九峰山到白玉堂的步行山路,就只有从万庵山北面的山坳上到维新堂后面的高山上那最后一公里没有完成了。我在随后的游记《心花怒放的骑行》中说,那“最后一公里”,我也有信心在某一天“心花怒放”地骑着那段分水岭把它打通啊。打通之后,我在派出所的走廊上,也就能天天想象着自己“心花怒放”地骑行在从九峰山到白玉堂全段的分水岭上了。甚至打通之后写的游记题目,我都拟好了,就叫《最后一公里》吧。
四天前,我拍了一组照片,并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本周末,我准备完成打通“最后一公里”的心愿。看图一和图二,左边是维新堂后面的山峰,我从山峰右边的山坳往左边走通了;右边是万庵山,我从山顶已经到达左边的山坳。这次,我准备走通这两个山坳。我目测了一下,不只一公里,两公里还有余。有同行的吗?约起!师傅第一个回应,他报名。上次爬山,师傅也说来,但放了我的“鸽子”。我以为他说的又是假的,但即使这样,我也只能假戏真做啊。我说,欢迎师傅,但要穿粗布衣服啊。他回答“好”,我又有点看不懂他这个“好”字的意思了。
前天是周五了,师傅电话问我,计划怎么样啊?他真要来啊,而且还说有六个人,我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我凭经验告诉他,有一定的艰险,他们都会吃得消吗?他说,既然来了,他们哪个敢不走?我说,实在不行也不要紧,反正是原路返回,有抛锚的,结伴在路上等我们就是了。
接着,我联系了战友修伟,因为他住在山脚下,最好有他这个向导在前面披荆斩棘啊。他说,正好在家,愿意做这个“持刀向导”。
我又发了一组照片,在朋友圈对计划作了小调整,主要是两头都要登顶啊。我的目的是贯通,而师傅一干人是来爬山嘞。多走的路,反正我已经走过了,再走也不会错。我说,明天的行动,计划完成图一两个山顶的穿越,已经集合八个人的队伍了。行动路线:1、开车、从派出所到友谊村部,到友谊水库,到麻公塘;2、徒步、从麻公塘到图二的山坳,登图三左边的山顶,再回到图二的山坳,登图三右边的山顶,然后回到图二的山坳返回。上午九点,队伍准时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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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二十分,“大部队”来了。师傅两口子、綦队两口子、司机小龙、团妹子的老公和九岁的女儿,还来了七个人呢。綦队开一辆车,师傅的车由小龙开,他上次就说,他要来喝金溪大曲,必须带一个司机啊。看着这支队伍,我有点担心,但我记起师傅说的,既然来了,哪个敢不走啊!
九点半,我们经过友谊村部。我介绍说,据说这是目前衡阳县最漂亮的村部了。再有十分钟,我们到达友谊水库。修伟在堤坝上等我们,我要大家下车看水库。这是旱季,水位下去不少了,水平面之上现出了沿山边的一道道洁白的水位线。这“一道道洁白”与绿的水、青的山不是很相称,已然没有上半年的婀娜多姿了。不过,大山从山脚下伸过来的几个小山头上,有点点滴滴的白在树枝上闪烁,我知道那是白鹭。有了这“点点滴滴的白”,又有一些相称了。突然,这“点点滴滴的白”都展翅飞了起来,又落到了另一个山头上。我回味着刚才飞起来的那一片刻,那“点点滴滴的白”变成了一片片掠动的白,一下子就相称多了呀。我又想象着,这大山向水库中间伸过来的这几个山头,就是大山的脚趾,那洁白的水位线就是白亮的趾甲呀,这下就完全相称了呀。
过了大坝,有两条水泥路往山上去,分别指向两个组,我知道从右边的陡坡上去才是麻公塘。修伟的摩托车往陡坡上驰去,我上了綦队的车,有人却忸忸怩怩不上车,他们是被面前的陡坡吓到了。我说,不要紧的,原来是泥巴路还要过车,现在路面硬化了,就更加放心了呀。上了这个坡,前面转了两个之字弯,还是坡,有人就提出来下来走路,这样走路舒服呀。我指着前面的大山说,你们看见没有,我们第一个目标是要到那个山坳,前面的水泥路不远了,到山坳就有一段不短的山路。我们还要从山坳处往左边到那个山顶,还要往右边到这个山顶,想走路,有得你们走的嘞。
水泥路的尽头是云辉的房子,是这个组地势最高的房子了。修伟没有带刀来,云辉家大门锁了,别的人家也是关锁衙门的。我说,一般情况下,灶屋不会锁,我们去看看吧。我轻轻一推,灶屋门果然开了。我找到了柴刀,更诧异了,厨房里通到正屋有一条门,正洞开着呢。我说,这样子锁大门,锁个屁呀。修伟说,锁本来就是锁君子,现在民风这样好,越是到山里,人心越淳朴呀。他这几天回到八角亭,平时在左邻右舍走就没有关门,今天出来了,门都没有关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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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带着这样的好心情,我们开始往山上走。不错呀,还是有一条机耕路上去。我凭着经验问修伟,云辉家不是最高的房子吗?这条路是不是也是为了方便大家砍树砍楠竹的呀?修伟说,不是,上面原来还住有泽富一家人,只有小路上去。房子是倒了十多年了,他们兄弟也都住到城里去了。几年前,泽富的父亲去世了,要抬到山上来,就用挖土机挖了这条路呀。
转了几个弯,上了几个坡,修伟却不往机耕路上去了。他说,左边这块坪就是泽富的老地基,上山的路是从他的禾堂上过去的,他边说就往坪里的冻茅草窝里走去了。我说,我明白了,机耕路的尽头肯定是泽富父亲的坟墓了。看着坪里的冻茅窝,大家望而却步了,都在议论着路上怎么形成了一个洞,我也就等着他们。师傅却大喊一声“走”,也到了冻茅中间,只露出一个头在召唤着我们。我立即跟上去,大家才跟上来。我提醒他们,看你们要不要脸,小心冻茅叶子撕破了脸皮啊。
过了冻茅坪,就有小路了,我也就可以左顾右盼了。啊,左边还有一口大约五六分面积的水塘,而且还盛满了清泠泠的水呢。竹子围住了这口塘,老竹子低头落下它的一头青翠在水面上轻拂着,新竹子挺立着朝气蓬勃的身子,让我们透过它们留下的空间可以仔细欣赏这一畦水面的动与静嘞。是满坪的冻茅遮住了视线,是一门心思要防备冻茅叶子的刮手撕脸,我们刚才才对这一畦水面视而不见了嘞。
修伟说,这就是麻公塘。湘衡游击队原来是一支打家劫舍的队伍,日本鬼子来了,有了家仇国恨,他们又抗日了,就被改编成共产党的游击队了。泽富的叔叔是游击队员,这里也就成了游击队的一个联络点呀。前面是麻公塘,后面是泽富爷爷的房子,从衡阳到双峰的路在它们中间过去,这个联络点就可以真正发挥作用了呀。所以说,我们要到山上去,这个冻茅窝是必须要钻过来的罗。
虽然我们是到了原始的路上来了,但由于这条路很少有人走了,柴草、荆棘时不时也就横行霸道,甚至还有竹崽子索兴从路中间长了出来。修伟在前面把柴草、荆棘刮掉一些,把竹崽子砍掉一些,我们才能够勉强走进去。就是这样,还是有人打退堂鼓了,问我这样的路还有多远呀?我却顾左右而言它,说这条路实际上原来是一条要道,至少有一米多宽嘞,那时人来人往的呀。师傅说,不但是条要道,而且还是一条古道,能够走在这样的古道上,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份嘞。我知道,师傅是在给他们打气,也是在支持我的观点。
前面是一片大竹崽子窝,修伟砍了一些,我们都只能匍匐着过去。过来了,都过来了,有人又问,前面是什么情况呀?还走不走得呀?我说,管它什么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都要往前走啊。而且,现在你们打倒转,也许走不回去了啊。他还不服气,原路走就是了呀。我恐吓他说,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稍不留神,就走到另外一条小路上去了,再在“错误路线”上走一会,就会“隔里不同天”了啊。接着,我又鼓励说,你们看,前面就是山坳了,就是衡阳双峰交界的地方了。我这样软硬兼施着,队伍才能继续前行。
终于到山坳了,前面的路也要下山了。师傅说,我们这是一脚踏两县了。我说,岂止是一脚踏两县,是衡阳和娄底两个地区嘞。修伟却朝路两边搜寻,我知道他是在找往两边山上爬的路,我也就陪着他找。结果,山坳上两边确实找不到路,修伟摇了摇头,我也有点无所适从了。我想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大部队”却往回走了,只剩下修伟、师傅和我了。我对修伟说,算了吧,只得留待我们以后再来研究了。
往回走了十几步,修伟朝着一条疑似的路进去了几丈深,也回来了。他又摇摇头说,也只能以后来了,下次我还陪龙哥来呀。我说,那我们也返回吧,再不跟他们走,就没有团队精神了呀。话说出来了,我又觉得好笑,到底是我们还是他们没有“团队精神”啊?
追上了“大部队”,我对修伟说,我们今天不但没有完成大的目标,就是华华交给我的找猕猴桃藤的小任务也完成不了啦。修伟说,那他带我到一个地方去。回到麻公塘后面了,修伟朝山背过去,我和几个男人也跟过去。这里是清塘堰水库,我和修伟、师傅到堤坝下找到了一大棚猕猴桃藤。今年肯定结了好厚的果,猕猴桃藤攀附着树,有人就砍倒树摘走了猕猴桃,这里一片狼籍的。我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藤虽然还在,但没有了空间和阳光,明年就结不了几个罗。修伟说,还有啊。这些藤已经履履茫茫长去了,你看还有几棵树上有藤呀。那些藤,今年冒结,明年也许会挂果的,东方不亮西方亮嘞。
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咀嚼着这句话,就到堤坝上了。另外两个男人对这个小水库兴趣正浓,说这里的鱼肯定好吃,什么时候带根钓来,带口锅来,现钓现煮现吃搞野炊多好啊。我还在咀嚼着修伟那句话,手机却响了。周主任说,这支队伍中午是在他咸宜堂的岳母家吃饭,要我带他们去。啊,周主任岳母家是在九峰山下的咸宜堂,那里有一条路,可以经过待建的龙王殿大庙上到九峰山。关于九峰山,我还有一个遗憾,我已经走了N条路上山,唯独这条路还没有走啊。对了,东方不亮西方亮,今天下午,我就带他们走这条路爬九峰山。增加了这座山上的遗憾,也可以去掉那座山上我的遗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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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云辉家门口了,路边有一棚金甘糖刺,上面密密麻麻的金甘糖差不多都成熟了。师傅的夫人说,这就是金樱子,可以泡酒给师傅喝。金甘糖上面有毛茸茸的细刺,我们送柴刀到云辉灶屋,又找剪刀去剪金甘糖。夫人还在橱柜里发现了一包生南瓜籽,大约有三斤多,说是能够买来给师傅晚上看电视剥剥就好了。师傅两公婆剪金甘糖去了,我就给云辉打电话,把那袋南瓜籽也搞定了。
修伟打道回府了,我们一行到咸宜堂才十二点钟。周主任没想到我们去得这样早,赶紧准备中饭。吃完饭,已经两点钟了。师傅说,他这一生到这里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说,来以后还可以来,只要你有兴趣,我随时陪同你。但是,今天既然来到九峰山脚下了,我一定要再陪你爬到九峰山顶上去啊。
酒足饭饱,我和师傅不约而同站起身,说是继续走起啊。可是,响应者不多,团妹子的小女却闹着要去,她老公也起身了。不过,我把他们劝回去。二十多里路,还有一半的上坡路,九岁的妹子是绝对奈不何的呀。真正随我们去的,就只有师傅的夫人了。我说,等我们快到九峰山庄了,就会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大家再来,看谁有不有兴趣和我们爬最后那两公里到山顶罗。
在咸宜塘垅里,路边有一口井,井里的水清澈见底。我想,这应该是昭子书记写的那口“黄花井”了。问了正在田里劳作的群众,他说,正是呀。
我记得,“黄花井”的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这里好远没有水井,老百姓吃水要走近十里山路,到别的地方去挑。而且因为没有水,不能种水稻,人们的生活日糊日餐糊餐啊。大家纷纷祈祷上苍,寻仙访道,得求解救之法。一日,张天师云游到这里,众人跪拜泣求。天师感众人之诚,慧眼一观,掐指一算,便知根由。天师说,这里的地底下有一条大阴河。河里有一头凶猛的黑龙,是黑龙作怪,将地表之水全吸入阴河中了。这头黑龙曾在百多年前向你们族里发帖求亲,可有此事呀?有老人说,听长辈讲,确有一龙送梦给族中的长者,说要娶亲。因为谁也不愿意将女儿许配与恶龙,此事便不了了之。天师说,此事无他法,只要有一女舍身为妇,就可解决。我今敕文一道,付与黑龙。如有女愿嫁,只要大呼三声“黑龙”,说“我愿与你结为夫妇”即可。说罢,张天师便飘然而去。其时,有女名黄花,年方二八,长得水灵可爱。其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是小家碧玉,却有大家闺秀之风。且对于左邻右舍的恩惠,常存感恩戴德之心。她听了张天师的言语,心想我黄花赖众人相帮得以长成,今大家有难,无以为报,何不嫁与黑龙,为大家造福呀。接着,她大呼三声,黑龙,黑龙,黑龙,我愿嫁与你为妻。忽喇喇一声响亮,天崩地裂,风雨交加,一条巨大的黑龙从地底下冲出来,在半空中打了三个盘旋,降落云头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然后,黑龙朝众长老环揖三个,挽着黄花之手,飞升而去。人们看到,在黑龙出土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数人合抱大的窟窿,一眼清泉汩汩而出。而在灌泥坨的山口,一股溪流缓缓而下。自此,大家吃水灌溉都十分方便,生活富足有余。人们为纪念黄花的献身精神,感谢黄花为大家带来的福祉,便把那头黑龙钻出的洞,命名为“黄花井”。
去年,我从长峰何家湾上九峰山,经过待建的龙王殿大坪,看到华峰这边是修了一条土路上去,也听到了一个传奇故事。
村干部介绍说,这个大庙就叫龙王殿。相传在唐肃宗年代,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乌龟精,时时喷火。搞得这里连续三年,天不降雨,结果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苦不堪言,只得烧香拜佛,叩求上苍降妖除魔。玉帝闻之,即遣东海龙王收伏此怪。龙王来后,与乌龟精大战三天三夜,最后终于将乌龟精消灭。乌龟精死后化为一座山,其背就是乌龟坪。此后这里风调雨顺,物阜年丰。当地百姓为纪念龙王的功绩,也为继续镇压乌龟,便在乌龟坪下首的高峰上修建了一坐龙王殿。殿内塑龙王金身,并书写龙王收服乌龟精之故事,供后人顶礼膜拜。香火之盛,绵延千余年而不衰。
只可惜,龙王殿于一九五八年被毁。现在,广东一个和尚计划投资三千万,已经修好了从咸宜堂上山的路基,龙王殿的地基也打好了。而且在挖龙王殿的地基时,后山又出现了由石头连成的两条长龙。有望在不久的将来,宏伟的龙王殿又会香火旺盛,成为来九峰山的旅游者朝圣的景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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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殿的建设,应该有一年多了,路还是土路,地基还是地基,是不是资金链有什么问题呀?或者,投资者有别的想法了呀?管他呢,有了这条土路,我又多了一条登九峰山的路。而且,龙王殿的地基仿佛就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沿着这条土路,朝着龙王殿地基走,路都不要问了呀。这条路还有一个特色,路两边满是黄黄的野菊花。师傅的夫人说,采一些菊花回去蒸一下,再晒干泡茶给师傅喝,你师傅坐在电脑面前几十年了,视力不行了呀。
啊,夫人对师傅爱护有加呀。金甘糖泡酒给师傅喝,南瓜籽炒了给师傅晚上看电视剥,现在又添了野菊花泡茶给师傅清肝明目,师傅的夫人举案齐眉,还有不有其它故事呀?不但是师傅感动了,我也感动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也蹲下身子,三个人一起摘野菊花。特别有一棚野菊花,我们看着每一朵都有别的野菊花两朵大,而且花瓣、花蕊都粗壮、厚实、鲜艳一些。我们蹲在那里,摘了四五分钟,还对余下的野菊花爱不释手的。是我说,还要采一些别样的野菊花,混合在一起,效果才会更好,我们才作罢。
土路螺旋式上升,越来越高,我们看着龙王殿的大坪就在头上。可是,走了好久,这块坪还是在我们的头上。走了半个多钟头,我们才到乌龟坪。看到龙王殿那里还是坪,只不过比先前大了不小,说明开发的进度只是慢点,还在进行。夫人说,那上面冒得东西看得,还是不去了,我们继续往左边爬山。爬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到了从衡阳的九峰林场到九峰山庄的横路上了。下了一个长坡,我们又到了从良江街上到九峰山庄的路上了。这里离九峰山庄只有两公里了,我要师傅打电话给綦队,他们如果要爬那最后两公里也该出发了啊。
三点二十分,我们到达九峰山庄坐落的虎歇坪。师傅夫妇围着那两蔸千年连理银杏转,我却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位子。一个微友在这里开店,立即端来了自制的九峰山云雾茶。师傅跟“大部队”联系后说,爬山他们那些人都不去了。我说,这是意料之中的,爬山都这样。
半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九峰山主峰正托峰。再半个小时,我们经衡阳方向的陡峭石梯路回到了虎歇坪。太阳西斜得更厉害了,坪里的三棵银杏树叶金黄金黄的,就象三个金发的姑娘小伙在等着我们得胜归来。这时,“大部队”也到了,我们一起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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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师傅和“大部队”,我又想到了修伟的那句话,东方不亮西方亮。其实,象今天爬出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有思想准备的。同学也好,战友也好,这十余年我组织了好多次这样的爬山。有些夭折了,有些只剩下我一个人。真正能够自始至终的,没有几次呀。今天其实还蛮好,没有贯通那两个山头,没有把九峰山到白玉堂的步道全部走通,但也完成了从龙王殿下面的咸宜堂爬九峰山这一个心愿呀。
八四年,我和几个文学青年,半夜从我老家的竹山排出发,五点钟爬到九峰山顶看日出。直到我四十岁生日,才第二次爬上九峰山。象现在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四十岁之前,我也没有爬山的激情啊。如今,我五十四岁过了。这十四年,我爬了九峰山不下二十次啊。而且,我大多是从不同的方向上的九峰山,至今我掌握了好几条上山的道路啊。
一是过去从我老家泉水冲到小分水坳、马胡坳,经过“一字路”上九峰山顶;二是一直以来的行车主道,即双峰良江经过九峰水库到九峰山庄,上九峰山顶;三是从八亩坑水库,经过衡阳的九峰林场到九峰山庄,上九峰山顶;四是从衡阳九峰林场,经过“一字路”到茅庵子,上九峰山顶;五是从柿竹冲到茅庵子和“一字路”,上九峰山顶;六是从九峰一队的“三十六湾”,到茅庵子和“一字路”,上九峰山顶;七是从马胡坳到双峰的九峰林场分场,上九峰山顶;八是从何家冲经过行车主道,到九峰山庄,上九峰山顶;九是从何家冲的“美女梳头”,经过龙王殿到九峰山庄,上九峰山顶;十是从八亩坑水库到衡阳的九峰林场,走林场后的小路上到“一字路”,上九峰山顶。应该说,今天走的从咸宜堂经过龙王殿,到达九峰山庄,上九峰山顶,是我走的第十一条登顶的路线了。也许还有其它登顶的路线,但凡是我听说的和发现的路线我都走过了。凭着这十一条路线,我可以自豪地说,除了过去的九峰老人,我这个年纪以下的,是我最懂九峰山了。今天,能够陪师傅夫妇走出这第十一条线路,我还有什么遗憾呢?而且,在这条线路上,我又认识了“黄花井”;在未完成的那条线路上,我也认识了麻公塘、清塘堰和湘衡游击队啊。
不过嘛,我总觉得意欲未尽。我与修伟约的,下次我们再去贯通那两个山顶,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立即拿起手机,约修伟明天就去。理由很勉强,下个周末可能就没有这个天气了啊。修伟说,明天他约斌来子有个事。我说,你们谈好事我们接着去啊。他说,还有一件小事要处理一下。我说,那索兴你把事情都做完,下午我们再去吧。修伟说,你怎么这样性急呀?以后机会多多的呀。我说,那不行,我不甘心哪!不甘心是吧,修伟说,嘿嘿,那好,我忙完了事,就打电话给你啊。
不甘心?不但是对那两个山头的贯通,就是对九峰山,我也有啊。那条从马胡坳,经过双峰那边的九峰林场分场,再往九峰山庄去,那条路我也还没有贯通嘞。都说每个人胸口都有一个窝,永远不得满足,我也有这样一个窝呀。如此,就是贯通了那条路,贯通了那两个山头,我又会有新的不甘心冒出来……
2019年12月9日初稿于溪江
2020年1月17日修改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