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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昌云、德哥、小龙完成了从石牛山到白玉堂那一路崇山峻岭的“骑行”,他们有兴趣、有决心、有体力,让我妥妥地觉得找到了志趣相投者。我们就在那一天,还建了一个驴友群。可是,我之后约的几次爬山都没有谁响应。昌云说,他们村里要种双季稻。种了二十年的一季稻,又要种早稻了,不但是工作有饱的做,而且禾种、秧田、化肥、农药都要毫不含糊地开始准备了。德哥更是流转了两百多亩田在手里,也要种早稻,已是忙得屁眼起漩涡子风。小龙年纪最轻,工作之外,还经营一个快递店,几甲马脑壳吃水,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啊。
上个月二十日,我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好不容易!这个周六是个艳阳天,可约到的两路爬山都流产了。我想爬山,我要爬山!战友国成评论,修伟在家呀。这我知道,战友中也只有修伟还有这个兴趣,他确实在家。但是,他在家里搞装修,应该还冒搞完,哪有功夫出来呀?可能是国成接着打了修伟的电话,修伟不会玩朋友圈,他的电话来了。他说,装修只有十多天了,哪天他一定陪我爬山啊。我说,好啊。他说,从九峰山庄过去,他弟弟住的那个地方,有个古城饭店,那里不错呀。好,我说,那我们就骑摩托车,从九峰街上到白马马胡坳上山,沿着双峰那边的路经过鼓楼坪林场到饭店,再从九峰山庄到衡阳的九峰林场,再到茅庵子,再回到九峰街上,来一次摩托化行军环游九峰山吧。
那个周六,我心有不甘,还是约了几个朋友到刀面山。他们爬山不行,我们直接把车开到离山顶只有几丈高了的农庄水泥路尽头,感觉不是很过瘾。这个艳阳天之后,连续十多天的阴雨,各级各部门就是清明都不要防火了。好在清明节这天,各人的祖宗显灵,天气还变好了。不但有些温暖的阳光,而且山上淋了这么久的雨,这一天放炮竹,就是点礼花,都可大放忧心啊。我买了炮竹礼花回去,老家的山里都乐开了花。我相信,祖宗菩萨的心里肯定也乐开了花呀。
不是还有两天假吗?回到所里,我就打开“天气”,第二天又是多云,个别时段还有太阳呢。这时,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修伟说的十多天差不多了,我打电话给他。他说,装修昨天搞完了,可以跟你去爬山了。好啊,我们立即敲定了计划。修伟问我,国冬应该在家,会去不?我说,他难得去,你约吧。是呀,两个人的行军还是有点单调啊。手机还在我手里,我选了一组相片,又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明天摩托化行军登九峰山,从白马马胡坳到鼓楼坪,中间走小路登顶。已有两个人的队伍,还有报名的吗?
“山清水秀”第一个响应,我来哈!我不相信,你说真话啊。“清风徐来”说,我在白马等你啊。我也不相信,他不是早到广东去了吗?不过,这个朋友还实诚,陪我爬过九峰山。是不是因为疫情没有复工又回来了,我问,你在家吗?“卫兰”说,我想参加。我问,真的假的呀?成香说,家门,算我一个。她在县城有个面厂,因为疫情,关在家里的人多,需求的面食也就多,她一家人做不赢搞不赢的。我问,你回老家了吗?“李生”没说来爬山,他评论,第三张拍的好,一语双关啊。这张照片是一大一小两头黄牛,从牛栏树上探出头来,呼唤着外面的世界。我回答,是的,被这个疫情关在栏里,我好想出去走走啊。
响应我的人,要么没说爬山,要么在我的进一步问话之后,保持沉默了。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爬山的。或者说,明天都不可能和我爬山。不过,还是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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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五日早晨六点和七点,我分别在朋友圈说,八点十分从溪江准时出发,请报名的和还没报名的,能够去的赶快确认一下啊。意料之中,没有一个人响应了。好在修伟来电话确认说,他就不到溪江来了,八点二十分在红旗桥边等我。我找了他一句多余的话,不见不散啊。
我单枪匹马赵子龙,远远地看到修伟就在红旗桥头等我了。修伟说,到排前要停一下买水。我说,山泉质量好多了,山上到处都是嘞。他要我走前面,今天反正是跟着我走。昨天,华华建议我经过金龙走鸡头冲那路,去看看白马六队的“马蹄”。我不扫他的兴,回答,好。其实,这一路我都走烂了,马蹄原来肯定在路边,可我每次都没有看到路边有什么东西吸引我。我猜想,六队那个山夹夹里,修了一条四米宽的路,还有河,“马蹄”就没处容身了。我还是想走旦观山,尽管山坳上的古树和亭子都不见了,但那里的雄伟壮丽我却记忆犹新啊。
八点半,我们开足马力,上了两公里的长坡,就到旦观山坳上了。修伟说,他听说这个地名,却是第一次到这里。我不无遗憾地说,因为修路,这个坳上切下了十多米高,不但是亭子倒了,古树生存不下去了,就是两边的石梯大多也毁了呀。白马村不到五百人,为了他们这条主要的出入路,牺牲了好多钱,这些好东西也都得跟着作牺牲呀。还是主席说得好,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修伟说,尽管没有了这些东西,但大山本身的美和壮一点也没有丢啊。难怪叫旦观山,这里这么好看啊。你看,一层一层的,多好看啊,发几张照片到留守部队群里,让他们眼红吧。还有,你看,这边打一块这么大的坪出来了,亭子肯定会建起来,还会有配套的休闲设施都会出来呀。不信,再过几个月,我们邀留守部队都来看,这里就会大变样了。
又下了一个长坡,我们就到白马冲了。沿河上,同学“清风徐来”家的大门是关着的,我还是减慢了速度,“履约”喊了他两声。四十多分,我们到达马胡坳,在坳上的一蔸大柞树下停住了。我介绍,柞树下这条机耕路是到一户人家去。过了这户人家的禾堂,又有一条米把宽的路继续,就是上山了。这条小路只有里把路远,前面就是从双峰这边上山的公路了。但小路不能通车,我们还得从坳上下去,找到公路的出口。再过去就是双峰了,这里也有点看头。你看这蔸柞树,它四季常青,深绿色的叶子严严实实的,让我们几乎看不到它枝干上那些寸多两寸长的硬刺了。而且,它生长在上山的路口,其枝叶又向机耕路伸过来,几乎罩住了路面。它隐藏了长刺,又向上山的游人伸出长臂,是在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山呢。说着说着,我们到它的手臂下面了。我抬起头,满目深绿色的树叶,即使看到藏在里面的一两根长刺,也感觉不到任何威胁呀。
还有这些花,也在欢迎我们嘞,修伟手指着这些花,眼睛看着这些花,也不看路了,走了过去。这样的花还不是一处两处有,山坳两边的路墈上,错落地排列着,到处都是嘞。我们陶醉在这些花的海洋中,尽情地欣赏。花白得一尘不染,就是花蕊也象长毛兔的绒毛一样竖起来。而它的叶子长长的,也是深绿色的。好花也要绿叶扶,雪白的花,被深绿色的长叶一青二白地衬托着,也就更加雪白了。
还有一种草,可是什么草呢?象兰花草,又象河里那种中药石菖蒲。可是,都不是,它们的花都没有这么雪白和漂亮。而且,它们都需要水的滋养,而这个山坳上,即使有水也是往两边走。它们更是生长在路墈上,能够这么繁荣,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只能这样理解,这样漂亮的地方,就长了这样漂亮的草,又让它开了这样雪白的花。高山有好水,深山有好女,山坳就有好花嘞。
3
白马村的水泥路只修到山坳上,再下去就要走土路了。我想,到山上去的水泥路是双峰那边修的,从水泥路口到这里应该就是土路了。修伟说,怎么每到两个地方的交界处,都会有这样的断头路呢?我说,也不怪,白马村才五百来人,从旦观山那边山下的莫家湾修过来到这里,都是七公里了,都费了好大的力了。双峰这边这个村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不过,也不对呀,水泥路的路口应该离这里很近,修到山上去应该不是这个村里所为,这点断头路,两边的各级政府应该协商好,不能有这个瑕疵和遗憾啊。
在土路上下坡,时不时有水侵略到路面上来。我们都捻紧刹车,生怕打滑。我眼睛的余光还是偏向右边,生怕错过了上山的路口。
土路是不长,到水泥路的斗口处,也有一条路往右边进山了。可这条路还是土路呀,我减速多看了几眼,继续往前走了。不可能,山上的路是水泥路,山下的路还是土路,那修这条路有什么意义呢?是摆给别人看的吗?应该说,路口还在前面,是双峰县发扬风格多修了这么远到这里来了。
继续前行,右边也有几条水泥路进去,但路面普遍比较窄,而且都比山上的路窄了一个档次。如果上面是五米,这些路顶多只有三米五宽,不可能路口的路比山上的路还窄吧。我想,这些路都是到各家各户的路,顶多也就是到一个村民小组的路。对了,有两条路,我看到它的尽头就是某户人家了。
路左边有一条路过来,我知道,这是从小分水坳过来的,那里也是一个小组,再过去就是我老家的大分水坳。小时候,这条路是沿着河边的小路,脚下的路也是小路。我通过这些小路,到下面的马鞍走亲戚和去供销社买东西,走过几十回了。不过,有二十多年没有走了,再去走走也好,反正时间充裕呀。如果到马鞍了,都还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口,那就折返回来。第一个土路的路口很可能就是山上水泥路的路口,也许山上修好了,山下还要等下回分解嘞。
前面的路似曾相识,大到山的走向,小到一口水井。但是,与过去有很大的区别了。我还是关注右边,不过还是不能确定上山的路。到马鞍了,我停下来,指着周围的建筑物,向修伟介绍,这是哪里那是哪里。修伟说,马鞍?弟弟说,他的家离马鞍不远呀。是吗?我说,那这样,从马胡坳到这里已经七八里路了,要是路口,应该是第一个路口,再要打倒转,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走回头路啊。修伟说,不回头了。我说,你说到你弟弟家不远,我想应该也是不远了。我们继续走,如果右边有确定的路上山,我们还是上山。不然的话,就一直走到饭店,吃了饭再上山。那样,今天的计划就略作修改,不经过鼓楼坪分场,双峰这边是从山脚下过,是打大转转了,还是在环游啊。
出了马鞍街几里路,是好象有条水泥路比较大气地上山了。路口为了转弯方便,开了岔,而且岔里面有块路碑。我从来的方向进去,看了路碑,却不是指示方向的,而是功德碑。这样的碑我见多了,上面基本上是村民捐款的情况。这还是村道呀,路好象宽了,但还不够山上的宽。我疑惑,山上的路是不是接了这条村道呀?可有了先前的改变计划,我也不去探求了,而是从另一个岔又回到了主路。
下坡了,我又专注路左边了。一条不小的河从对面下来,河边却有一条更宽的公路跟河而下了。我估计,这条河这条路都是到双峰县城永丰镇去了。
坡下完了,我们到了谷底。说是谷底,我们离河床只有两米多高了,且这里除了河面就是路面,最窄的地方绝对不到二十米。可是,这么窄的谷底,却难掩其繁华,还是一个十字路口呢。我们站在中间,看到有四条公路射了出去。仔细看,又不是十字。对了,是手写体的“X”。还是大笔写下的“X”,左右两个弯中间,象有些人习惯的留下一些空,这里的空就是奔腾而下的河。两个弯又若即若离连上了,“若即若离”处就是桥。
繁华的交通状况下,又有一些古朴,路边有一块标示“将军箭”的路碑。右边的弯,这头是马鞍,那头是九峰村。左边的弯,更弯一些,顺河的方向是永丰镇,顺桥的方向我不记得是去哪里了。我有点奇怪,如此的“交通枢纽”,公路管理部门为什么没有方向指示呢?我又有点明白了,马鞍是小地名,九峰村更小,从这里出去的大多是九峰山的子民,他们轻车熟路,不要这个鸟“方向指示”呀。
可是,我知道的,往九峰村的这条路,通饭店,通九峰山庄,能上九峰山。更远的地方,可到荷叶镇的曾国藩故居,可到衡阳,再到全国各地。我记得,“红艳妹妹”到邵东廉桥进中药,都是走这条路呀。“将军箭”在司机看来,这么不起眼,万一走错了怎么办?这个谷底又没有民居可问呀。
4
管他嘞,我们反正不会走错。修伟弟弟说离马鞍不远,马鞍过来又有几公里了,到那里不到十一点,吃完中饭再走修改的线路,时间也将将就就嘞。我们跟河上,很快就走出了谷底。垅里宽了些,地形高了些,两边的建筑多了些,人气更是越来越旺了。接着,路上坡了,河水也上坡了,还哗哗作响嘞。我放慢了速度,看河水欢快而下,还扬起好多浪花。路两旁栽的树长高了,长青翠了,路上又少有车子,我们大可以放松心情信马由缰呀。
这条路原来没有这么宽,是这两年补了一米多,补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嘞。我沿着这条补的路走,不知不觉,没有河水的欢快声了,路还上陡坡了。不过,我相信,这么宽的路上去,一定会离九峰山越来越近。我的摩托车有十二岁了,多数时候我是挂二档,特别陡的时候还要调到一档。修伟新换的车,但他还是悠着走在我后面。
到一节稍微平整的路面上,我停了下来。修伟说,都在车上一晃而过了,我们是应该下车仔细看看风景呀。我说,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但总觉得有点熟悉呀。而且,我皱了一下眉头说,又觉得不对,你弟弟那个地方,我们在九峰山顶上看,是山脚下。不可能我们上了这么长的坡,还没有到他那里。这里的地形应该比他那里高,难不成前面又要下坡呀。可是,前面都是上坡路呀。
修伟说,是呀,他指着我们的来路说,我们经过那一栋相当好看的房子,可房子变得那样小了,这里的地形是相当高了。我说,这条路肯定不是去你弟弟家的方向,但是去哪里的呢?修伟说,管它嘞,条条大路通北京,我们还是看风景吧。也好,我对路边的又一蔸柞树有了兴趣。我说,这蔸柞树与马胡坳上的那蔸,作为柞树,都是大柞树了,都好看,但好看得有些不同呀。这蔸柞树所处的山墈更高,给人玉树临风的感觉。按说,那蔸柞树低一些,与人更亲近一些。而从另一个角度看,正因为远,人们看不到柞刺的蛛丝马迹,它带给人们的荫凉和舒服,也就让人对它更亲近了。
修伟仰着头,对路左边端处的大山感兴趣。他说,真好看,是不是九峰山啊?这里是好看,逶迤连绵的山峰远景,迸发出旺盛生命力的林木近景,加上脚下的公路象一条玉带从山脚蜿蜒而上,真的不错也。我退回去一些,把生得精干的修伟也推到镜头中,把这些景色和他完美地融合到一起。不过,我面对对面的大山,还是摇摇头说,那些山还不是九峰山,主峰上应该有个瞭望塔呀。这条路,绝对不是到你弟弟家的路。修伟又是一个管他嘞,我们继续前行吧。
转过一个手肘弯,又是陡坡了。调到一档走了一段,我觉得面前的路,路两边的地形植被越来越熟悉了。对了,刚才右边有一条小路过来,那条小路我更是熟透了呀。我立即停了下来,修伟还说,龙哥,这是陡坡,你车子不行了吗?我要修伟也下来,并拖他打倒转,他不理解,我也不说理由。到小路路口,不要细看,还真是那条小路呀。我说,在第二蔸柞树的地方,我就感到不陌生了。其实,这里以下我没有去过。是那里的路没有补过的痕迹了,而和山上的路一样的宽度,一样的新旧,两边的地形植被和这里也差不多。你信不信,刚才我们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而从这个路口到第一棵柞树下的路口才一里多路呀。
不可能吧,我们走了这么久,修伟左看看右看看。你还是不信是吧,那我就带你走走,边说我就大步迈向小路了。为了证实我说的话,有了这个发现我也特别兴奋,我们不到两分钟,就转了一个弯,就看到马胡坳的民居了。修伟是第一次来,他摇摇头,还是觉得陌生。再走了两分钟,第一棵柞树的风采就到我们的眼中了,修伟才不得不相信。
从小路回来,我们就走得慢一些。修伟高兴起来,路墈下有杨梅树,路墈上有这么多百合呀?可惜不是收获的季节,杨梅没有挂果,百合的苗子也不够粗壮。我说,百合也不全是小苗。如果是几年前的老百合,一直没有人挖,下面的百合兜子就有好大了,再长出来的苗就是粗壮的,不过现在还有点嫩啊。我们便在众多百合苗中寻找,我找到了一株。修伟说,可惜没有带锄头和南挖子来。我说,有办法,便掏出一个大钥匙。女儿请师傅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我还嫌它粗糙,口子甚至有点锋利,这下可以派下用场了。我小心翼翼挖出来两蔸给修伟,又挖出来两蔸我感兴趣的黄精苗子。
回到水泥路上,我说,这下你相信了吧。对了,你还可以在手机地图上搜索这个地方呀。修伟搜索了后说,小路当真这么近,马路当真这么远。修伟又跑向他的摩托车,一会儿他说,他醉了,在旦观山注意了一下,里程表上是八百二十九公里,到这里却到了八百五十二公里,二十三公里了呀!我说,还要刨去旦古山到马胡坳的四公里多,从马胡坳到这里,摩托车走了十八九公里。可是,这节小路,一公里都不到呀。一公里都不到的路,我们的摩托车却走了十多倍于这个距离的路。摩托化行军又叫机械化行军,可这样的行军,比步行慢多了,我也醉了呀。不过也好,为了寻找上山的路口,我们看了这么多陌生又好看的风景,也是意外的收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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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伟的摩托车是女装的,我把百合和黄精苗子放到我的摩托车斗里。我说,等一下还有东西要放,就放到你的后备箱里吧。修伟看着我,我说,我们要从小路登山。离山顶不远了,有一块坪,足有几分地宽,都是茶树。现在是采茶的季节,可那里因为路况不明显,无人问津。头茶都没有采,二茶应该也出来了。我们今天,可以采些带回去呀。修伟说,你不早说,带几个方便袋来就好了,就是刚刚,还可在马胡坳别人家里讨几个来呀。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山上有笋壳呀,围起来就是一个袋子。对了,也许刺叶苞也成熟了,我们还可以摘一些苞到笋壳袋子里。有这么多好东东在等着我们,我们还是继续“行军”吧。
前面碰到一个男人,他还叫了声我,我笑了笑没有停车。他认识我,应该是白马村的,他也是爬山的吗?不可能这么早就下山了吧?
前面又有一个更大的路口,我停下来告诉修伟,这条路可以徒步到九峰山去,上了这个坡,前面就是一长段略平的路在衡阳这边的半山腰上走了。这条路,过去叫“一字路”。三十五年前,我和几个文友为了看日出,半夜就着星光都通过这条路爬上九峰山及时看到日出的全景了。其实,“一字路”还是在不停地上坡,最后通过一个陡坡,就到九峰山顶了。全程大约八里路,现在的路况还保持得比较好,是一条相当不错的徒步爬山路线。
我们脚下的路是在双峰这边的山腰上,再上一个坡,也有一长段略平的路,莫不是这边也有“一字路”呀。可是,到了这条“一字路”上,水泥路就没有前行了。好在这条路,同学友明带我走过,今天天气又好,我第二次走了,又可以是修伟的向导了。
到“一字路”的中间,左边的山下最开阔,我们又下车了。这下我彻底明白了,山下尽管还是群山峻岭,但是就象千军万马在操练,是一块好几十个平方公里的演兵场呀。而从马胡坳下去的小冲,远非这里的大气。“马胡坳”原叫“马蹄坳”,“马蹄”也好,“马鞍”也好,都是行军的地方,而要万马奔腾大展身手,必须要是在这样一个能够纵横驰骋的地方呀。我说,难怪那条冲里没有路上来。修伟说,应该也有路上来,我们看到路右边有几条土路上来,可能接上了我们脚下这条路。修伟又说起了他“条条大路通北京”的理论,我笑了笑,他应该没有说错。下次,我就从第一条土路路口进来,探探里面的虚实。
水泥路尽管没有修上来,但土路在加宽,要不了多久,水泥路还会延伸过来,甚至把九峰山庄打通的。要加宽路面,一是要把山墈打下来,二是要把打下来的土石填到可以填宽的凹处。这样,就造成了一些塌方,造成了对原来风景植被的破坏。这一条土路,贯通着两个林场,原来两旁都栽了树,而且树龄都不小了。现在,这些树经过几次修路,留存的不多了,又栽种了一些还是幼年的树。
快到鼓楼坪分场了,路边却留下了原始的一排树。上次我和友明来时,就引发了我们不少遐想。这次,这些树还在,修伟喊我停下来。这节路还是原始的宽,两边都是高高的陡墈,打又不能打,填又不能填。是口边的这一排树葱茏地长上去,又把葱茏的枝丫伸向路面和树与树的空隙,让路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的洞,让这一节不宽且左右都是高墈的路面安全系数提高了。我和修伟在这个洞中留下了水少照片,修伟说,这里怎么照,无论站在哪里照,不管你摆弄什么姿势,都好照,照出来都好看。
转过弯,就是双峰的九峰林场鼓楼坪分场了。林场的旧址还在,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这是我们上山后遇到的唯一一辆摩托车,莫非他也是骑摩托来旅游的。门是开着的,一个中年人在里面忙乎着。我知道了,这是九峰林场的职工,他是来工作的。
门前有一块坪,坪前有两蔸大树,应该都有两百年历史了。一蔸是银杏树,从下至上,树枝围着主干密密麻麻又错落有致地长上去,每一个小枝上都开满了新叶。整个大树,没有一根枯枝,显得鲜活而青春。另一蔸树,我们都叫不出名字来。树干上应该有林业局标示的保护牌,我们也懒得去看。它的枝干没有银杏的整齐,甚至有些掉落了。尽管每一根长上去的树枝,也添了新绿,但整个大树显出一种老当益壮般的苍劲。我看着这两棵树,一棵是朝气蓬勃的壮汉,一棵是雄心不减的老人。这一老一少,说明我们的九峰山后继有人,永远青春勃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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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动身了,这名职工应该工作一段时间,也要回林场中餐了,他跟在我们后面,我们的摩托化行军队伍又添了一人。都说三国才能鼎立,有三名党员就可以建立党小组甚至支部,我们的队伍有了他这个新鲜血液,总算形成了一支象样的部队。不对呀,他是林场职工,我们才是新鲜血液呀。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漾出了一丝笑意。
前面是一个手肘弯,严格说,是一个“之”字弯,因为有两个手肘,只不过“之”字的上面一横是斜着上坡,且横得长了一些。想想也是,不继续上坡,要转两个手肘弯形成“之”字弯干啥呀?我知道,上了这个“之”字弯,前面就是一节平路,转了两个弯之后,再转一个大弯,就是下坡了。
我望着“之”字上面这一点,也就是头上这个山峰,有一条羊肠小道与土路平直绕着山腰过去了。我们停下车,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进去二十多米,看左边几乎是悬崖,二十丈高的崖底有一条路进来了,对面还有一处大的山体滑坡。我一时蒙了,这条路是哪条路,这么惊险呀?修伟说,就是刚才转的两个大弯呀。是呀,发拐乱话。这二十丈高的落差,只转了个“之”字弯就上来了,就让我几分钟之后就不认识它了。
再看山上,坡度要缓一些。原来栽的杉树,经过几十载风霜冰冻的洗礼,稀稀落落了。林场又把喧宾夺主的柴草荆棘砍了,栽了一些树苗进去。砍下的柴草和批下的杉树枝叶铺在山面上,一是压制下面的柴草荆棘兜公不让它再发荪子长出来,二是固水让新栽的树木尽快活出来。在一丛枝叶下面,却有几枝黄黄的、嫩嫩的生灵不受压制顽强地钻了出来。它们的头顶上都有一个似手的抓,俨然一把挠背的竹抓。它还象一种野菜,蕨正是前段时间长出来的呀。修伟却说不是,应该是另一种柴被砍了,发出来的一种幼苗。
我们往回走了,修伟看着这些杉树,又有感慨了。他说,当年退伍后,国成要建房了,打电话给他,说还差一根正峡树,他已经谋上了。他们开了一个夜工,在人家的屋边,慢慢地锯,生怕惊扰了主人。花了两个钟头,才把这根树抬回家。我说,别看山上这些树不大,也不深,刚好只能做一根衡料。但它们经过风霜冰冻的考验,和杂木树一样老成扎实,这里能够做正峡树的好多啊。你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国成,我们今天也偷一根正峡树,抬回去送给他呀?
林场职工早就走过去了,我们的行军队伍又只有两个人了。很快,我们前面的路就开始下坡了。路况不是很好,我的眼睛却不停地往右边睃。我知道,九峰山就在右边的山排上耸立着呢。我想找到主峰,好面对着它从我和友明找到的小路上去。下了几个弯,我看着的主峰有点相像了,我停下来。修伟却说不对,即使瞭望塔被周围树木的新枝挡住了,那根高耸的避雷针电杆应该挡不到啊。我也动摇了,又到车上了,都还恋恋不舍回过头看。
又下了一个弯,我惊呼,右边那不是双乳峰吗。我大声说,那天我们在爬九峰山的石梯路上,我向你介绍过它们,你还说,不该中间也挺起。我就回答,中间挺起更传神,那是美妇不停起伏的胸膛呀。是呀,你是说过,修伟说,那么说,刚才看到的是九峰山主峰呀。我不甘心,回到那个弯里,仔细一看,还能看到瞭望塔和避雷针电杆的端倪嘞。
这时,两个女人背着笆篓从我们身边过去了。修伟说,她们肯定是去采茶的。采茶?我说,你还记得我们今天还有一个节目,就是从小路爬到顶峰去,到山排上去采茶,我边说边跃跃欲试的。修伟却说,十一点多了,一上一下,加上采茶,又没有路,估计要两个钟头呀。还是下次吧,下次我还陪你来,还把留守部队都拉来。最好带几把柴刀来,这么多人,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路来。
我点点头,是修伟的“下次”及其“留守部队”让我面对着九峰山,也只能停步不前了。我常说,爬山不登顶,是白爬了。我之爬九峰山,分别是从十几条不同的路线爬上去的,但鲜有没登顶的。不过我想,这次是摩托车环游,没登顶也说得过去呀。
我们又回到摩托车停放的地方,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山的这一面,我和同学只到刚才看到九峰山顶的地方,就上山了,下山也是原路返回的。那一面,我也只到九峰山庄,然后上山下山。这里,离山庄估计不远了,山庄有一条县道往双峰去了。这条路应该投到县道了,但是在哪里投路的,是个未知数啊。也是这个“未知”,让我“移情别恋”,离山顶渐行渐远了。
又下坡了,不过路左边,有一条公路也朝同一个方向下坡了。我知道,这就是县道,是荷叶镇经九峰山庄过来的,往修伟弟弟方向,经过那个“交通枢纽”,到双峰县城去了。终于到路口了,“未知”不是未知了。我征求修伟的意见,说有一个想法,回去从饭店沿河下,再从马鞍回去。从“交通枢纽”过来,我们是从哪里离开了县道,又是一个“未知”呀。如果这样,我们现在就上去到九峰山庄,到衡阳九峰林场,再到茅庵子,再过来吃饭。如果按照原计划,就先去吃饭,再上来。修伟的弟弟在饭店附近,他想早点尽“地主之谊”,也就说,路线随你龙哥定,但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去解决“温饱问题”吧。
7
我听修伟的,下了几个陡坡,还是停下了。我说,这个季节,路边怎么到处开的是菊花啊?修伟先走拢去,他摇摇头说,不是菊花。我过去看,还真不是呢,菊花小一些,但中间是实心的花蕊。而这种花,是张开的五片薄薄的花瓣,中间只有几根花蕊。因为花瓣是张开的,花也就大朵一些。这种花和菊花一样,浑身黄澄澄的,开的密度大,也就让我错认为是菊花了。其实,这种花比菊花更黄。菊花的叶子多是绿色的,而这种花的枝叶都是黄色的呀。我想,如果把它栽种在室内,绝对能让室内金碧辉煌的。我和修伟在这里呆了几分钟,谁也没有猜出来这是什么花。
不过,在这一棚棚花的旁边,我们又有了新发现,好多刺叶苞树也。可是,虽然上面结满了苞,而苞不但是青色的,而且还没有充分长大。不过,比之维新堂后面高山上,不断被柴草荆棘和大树压制的刺叶苞树来,它们的生存空间好多了,它们结下的苞也多多了,健康多了。
这里的下山,不象旦观山和刚刚上山公路的长坡,也不象从鼓楼坪过来的“之”字弯。它从九峰山庄一路下来,形成了好多手肘弯和“之”字弯啊。就象一条长蛇,或者是长龙,努力摆动着身子,奔腾而下。在一个弯里的土路口子上,停了好几辆小车。修伟说,这里又没有屋场,停这么多车干什么?很快,他又给出了答案,晓得了,是大款们清明节来山上扫墓了啊。是呀,我也恍然大悟了,我们从马胡坳的小路回到大路上,不久遇到一个人叫我,他不是爬山归来,也是在山上扫墓啊。
我们这里,关于清明节,有句老话,早挂三天是把伞,迟挂三天光杆杆。早三天天气好一些,真正到“清明时节”,就不断“雨纷纷”了。原来的青条子是纸花,容易受到“雨纷纷”的侵蚀。现在都是塑料的花、花圈和青条子,就是“迟挂三天”,也不怕雨淋啊。人们为了尊重长辈,尽量都是在清明节之前的几天内,就把青挂好了。今年不同,虽然大多数人提前挂了,但上班一族,却要到清明节这天才开始放假。如果先一天有事耽误了,就只得放到后面两天了。我想,这个清明小长假,有关部门应该迎合老百姓尊重长辈的心愿,另外两天要定在清明节之前更妥啊。
从山庄的山坳上到达山脚,垂直高度不会超过三百米。原来应该有稍微的直路上下,路线可能也只有一公里左右。而经过这么多手肘弯的“之”字弯的线路,绝对有三公里之遥啊。
终于到古城饭店了,我想洗个手,河埠却被洗菜的姑娘“先到为君”了。另一个姑娘把我们带到厨房后,老板听说我们要吃饭,却婉言拒绝了。说是已经准备了三桌,不得空啊。好说歹说,才同意为我们搞两个菜。
修伟说,吃饭还要等一会,先到他弟弟家门口去看一下。弟弟一家人没有在家,但他也有几个月没来他家了。修伟说,前面那栋屋就是弟弟的了。我却往另一条岔路走了进去,里面有一栋特色民居吸引了我。特别是禾堂上有两排冬青不错,靠屋脚的一排矮些,靠禾堂边的一排高些,但都是青翠欲滴的。我走近一些,再近一些,又生怕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侵犯了民居的“肖像权”。我边走边发了一个朋友圈,“李生”秒评论,这户人家好,居有竹,食有鱼,左菜园,右花坛。人生如此,幸甚至哉,陶渊明都陡生羡慕啊。不过,我还有遗憾,也就把遗憾说了出来。这户人家会享受,还有一点遗憾啊,就是屋侧屋后少了几棵大树的“遮荫”。有了大树,这一家人才好“乘凉”啊。
再到修伟弟弟家门口,修伟赶紧和弟弟视频,问弟媳妇这是哪里。我却在这一家的大门口停住了,还喊修伟过来研究了好久。大门齐门两边砌了两条框到阶基边,两条框的边又连接砌了一条框,形成一个四方形的框。这个围子里,又砌了一个三角形的框。我推测,应该是地仙说,这一家大门的朝向不好,试图通过这个三角形朝外的一个角改变大门的朝向。而这个四方形的框,是保护三角形框的。这些地仙,吃人论人,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这样,不但是严重影响了美观,如果下雨了,这两个框子里肯定会存水的。而且,这些框边,还有可能让进出大门的人崴了脚。出入如此不便,这一家人还会住得舒服吗?掌嘴,我不能这样咀咒人家啊。
我说,该去饭店了,别让店老板以为我们走了啊。我们在一个房间聊了一会,店里伙计就要我们坐到沙发边的小桌上去。我知道,几桌主要客人就要到来,我们这两个次要客人要让位了。不过,也想得通,到小桌子上去还有情趣一些呀。
我们要了半斤米酒,满以为双峰这边的米酒都要淡一些,却和我老家的米酒一样的浓。菜的份量也足,我们要了一盘毛肚子,还有一份鸡杂南粉汤。修伟喝了不到一两,我的四两也快喝完了,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是大桌子也上人了,其中就有辖区九峰山村的邱主任。他说,是陪石鼓分局一个领导来的。石鼓分局?是有一个领导老家是这边荷叶镇的,他的妻子是我的同学,丈老子是我的初中数学老师。两老的户口撤区并乡时没有了,都是在我手里补录的呢。我问,他是不是邱老师的郎牯子呀?桌子上另一个男人搭言了,正是,他还定定地看着我。我又说,燕飞是我同学。啊,他大呼妻子的名字说,你同学来了,快来快来。
燕飞来了,几个人都拖我坐下。本来,我酒足饭饱了。但也没有办法,他们拿出一瓶白酒,三个人分了。修伟担心我会醉,其实这个时候还没有事,我还记得今天的摩托化行军任务没有完成,下午还要到哪些地方去。同学一行回老家了,告别了他们,我说,还是走九峰山庄这条路,到茅庵子去,那里很有看头,你肯定没有去过啊。
8
上了坡,我们不进九峰山庄,也没有在衡阳的九峰林场稍停片刻,直接扑向茅庵子。去茅庵子的土路,也在加宽,应该是计划修水泥路吧。这节土路的加宽,比起双峰那边那节土路,路程要短,但难度并不小啊。路里边都是石磡,坚硬的青石磊了大半边的路,只剩下小半边让我们“行军”。修伟以为我酒喝高了,一再提醒我慢点。我头脑清醒得很,不过,胆子大了。借着一些酒劲,好多地方都涉险过关了。
这条路,上面就是九峰山,每一个山坡都有一条山脊下到路边来。每两个山脊之间,又夹着一个长皂下来。每一个长皂,都有一股山泉冲下来。其中一股山泉,两边的山脊和中间的长皂肯定长一些,冲下来的山泉不但是量多,也急促一些。而且,经过挖土机把山体表面上的柴草荆棘和盖土揭走了。石头是裸露的,却裸露得干净了。山泉本来是干净环保的,这股大山泉在裸露的石头上冲下来,山泉周围的环境也就干净环保了,山泉也就干净环保得让我们又停下车,扑到上面去了。我几乎是匍匐在上面痛喝了几大口,又把我感觉发热的脸伏在山泉里。山泉尽情地冲洗我的脸,我尽情地享受着山泉的清洗。
是一个陡坡了,路里边是土墈,加宽的路面没有石头占领,便有点打滑了。我知道,前面就是茅庵子了,把摩托车踩到一档,轰隆轰隆的,很快就上去了。声音是大了一点,但摩托化行军的磅礴气势更有了呀。
茅庵子和鼓楼坪一样,那里曾经是双峰九峰林场的分场,这里曾经是衡阳九峰林场的分场。那里前面有两蔸大树,其中一蔸是银杏古树;这里也有一蔸银杏古树,但这蔸银杏更古老,树径更大,树的覆盖范围更广。鼓楼坪分场的房子还在,茅庵子分场的房子不在了,但房子当年所占的面积更大,因为这块坪更开阔呀。不过,再大再开阔,这蔸古银杏却覆盖了这块坪的三分之一。这里的水井还在,水井里还有清泠泠的水。一口分把宽的水塘也在,只不过不服漏了,少量的水都躲在水草下面。梯土的痕迹也在,只是被柴草荆棘和林木掩盖了。这一切,都掩盖不了当年的繁华啊。
修伟说,都说映山红开得鲜艳了,可是我们今天都是在公路上“行军”的。终于到真正的山里了,我们找找它的“鲜艳”吧。很快,修伟就找到了,大朵大朵的映山红,出柴草而不染,且没有受到任何虫伤。
我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我的摩托车斗里有,这里也有啊。我走了过去,不但有,还是一大片十余株黄精苗子呢。我再往山上走,不要仔细搜索,就能发现更多的大片大片的黄精苗子。战友华华在花木药材的种植上,有研究,有实践。他向我推介黄精,并说,我老家山上有。我说,老家的大山我都爬遍了,并没有发现哪里有多少啊。他说,听说茅庵子有。我每次爬九峰山,也有好多次到茅庵子,但都是专注于爬山。今天,不是以爬山为主,我就找到了这个好东西。不过,这里的苗子比较小,大多比我摩托车斗里的那两株还小。也好,适宜栽种呀。这下我也有修伟的遗憾了,能够有锄头和挖子就好了。也没有关系,既然发现了,我哪天就带工具来挖一些去呀。
回到衡阳的九峰林场,我们也不下车。衡阳这边修上来的路还不错,足足有八米宽。特别是在一些急弯处,过来了,感觉到自己是在享受人生啊。
经过八亩坑水库,再到水厂,我却把龙头歪到右边的土路上,这里有我的家族房内三兄弟。伯母去世后,我就很少来拜访兄弟们了。吃完饭,我们再走一里路,就是去旦观山的路口,环游九峰山大功告成了。
回到所里,烧了一壶开水,喝了几杯茶,睡下了。一觉醒来,在电脑边坐了两个小时,又吃了早餐。突然,我觉得,昨天带了东西回来,是两蔸百合和黄精呀。我到楼梯下一看,摩托车斗里空空如也。是谁把它们觅去了,还这么早,不太可能吧。我知道,修伟对百合感兴趣。但在我的印象中,他没有拿走百合呀。即使是他拿走了,还有黄精呢?我打电话问修伟,他说,我都送给房内哥哥了。哪天他有空了,再陪我到茅庵子去挖。
送给房内哥哥了?我有点纠结了。我走哥哥家里去是打空手去的,这没有关系。但我把这四蔸东西留给了他,肯定还吹嘘这些东西怎么怎么好。他就住在九峰山脚下,二十多年前甚至还住在茅庵子下面的什么冲,这些东西肯定见得多了。我当时还以为送了什么宝贝东西给他了,怎么好意思呀?
百合和黄精栽在哪里也是栽,在哥哥那里也能长成一片绿,长大了也能发挥美食和药补的作用。只是把东西送了出去,我都没有任何印象了。那么说,我肯定是酒喝高了。我记得,喝了那三两三的白酒后,我就感觉高了。那我到兄弟家后,是不是又喝了呢?我努力回忆,也回忆不起来。我到他家,应该是四点多钟。七点多钟才出来,呆了三个小时,我记得我讲话冒闲过,吃东西也没有闲过,吗可能不喝酒呀?再说,喝了这么久的酒,讲了这么久的话,兴高采烈的,肯定还说了不少重话、错话和大话,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哥哥解释一下呀?
几个月前,我就把这次行动定为“摩托化行军”。还未上山,不到一公里的小路,我们走出了近十公里,我醉了。对这一路的山水民居、风土民俗,我有了新的认识,我醉了。战友情、同学情、兄弟情,汇到一起了,我醉了。还有九峰山两边的水和米酿出的酒,更让我实实在在地醉了。
那么,我就在题目中加一个字,叫《摩托化醉行军》吧。
2020年4月15日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