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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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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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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猫耳朵

1

四月六日,我与春荣兄散步。每次,他都喜欢从山脚到山腰绕着高岭峰转一个圈回来,今天我也随他。在羊冲尾巴头,冲里的田都栽满了油茶,一个个嫩枝争相着往上长,绿油油的,煞是好看。我们一路欣赏着,说着话。

突然,我惊呼,猫耳朵!是呀,我们扑了过去,有几个嫩枝下,攀扶着几片银白色的东西。它们洁白得象玉,组合成一朵朵花,有些卷曲着又象银元宝。它们更象一只只猫竖着耳朵听人们的脚步和说话声,是谁干扰了它们宁静的生活?

我们一枝枝拍了照,再轻轻地摘下来,捧在手心里,并拿一片送到口里细嚼慢咽。这种甜味,是现在超市里任何美味食品都品不出来的。

回来后,我还发了一个朋友圈,问大家,这是什么东东?不到五分钟,群里就轰动了。“猫耳朵,小时候的味道”“放牛娃的零食”“好多年冒看到猫耳朵嗒”“昨日在屋里挂青,吗冒看到果样好东西”“几十年冒吃到这货了”“还有茶皮箩更好吃”……我一时兴起,后天是周六,九峰山摘猫耳朵和采茶叶,有人同去吗?

有人提到的茶皮箩,我们小时候叫茶苞,我没有定为采摘目标,是因为我不敢奢望。我生长在大山脚下的泉水冲里,喜欢到山上摘猫耳朵,更是在仙鹅山上的大茶树下寻过茶苞。可此生,我就偶遇了一个茶苞啊。

没有人提到茶叶,我却定为采摘目标,是因为我想勾引起更多凡众的欲望。这两年,我和战友修伟几次爬九峰山,就是我挖黄精他采茶叶。现在正是头茶冒出水灵灵茶尖的时候,正当行时呀。

还有一个目标,我没有提出来。黄精也长出来了,我要去侦察一下,都生长在哪些地方?上次在老家种的一块黄精,有些没有长出苗子,能够挖一些回去补蔸也可以呀。

邱姐第一个回答,我去。我没理会她,知道她在耒阳带孙。

“诚信赢天下”说,等你。他应该是九峰山下的,相信他说的话也是“诚信”的。我问他,在家吗?他回话,在家嘞。我穷追,有空去吗?

“可夫”答,加入。他就是九峰山脚的,不要怀疑他。我回答,好!

兰兰说,我报名。我否定了她,你在衡阳呀。

如此说,有两个人同行了,我又记起两个铁杆驴友。天晴了,德哥的百把亩田要春耕了。修伟说,是有茶叶和猫耳朵摘了,高媚山也有。我眉开眼笑,可他又说,可惜他在郴州工地上。那就算了,爬山是“不务正业”,不能耽误他们做正事呀。

满有把握,至少有两个人同行,结果都泡汤了。周五晚上,再联系他们。“可夫”没接电话;“诚信赢天下”说,老妈在医院,故意回来陪老人的。嘿,又是孤身一个人!

2

无牵无挂,周六索性吃过早餐才出发。轻车简从,不到九点钟,我就到山脚下的八亩坑水库啦。上山的路好宽,尽管弯多路陡,我行驶在空旷无人的路上,悠哉游哉的。最后一个大弯过来了,是一段直行的陡坡路,我却停了下来。

路边一棚金樱子花很是养眼,不是很大朵的花呈两排错开排列着。鲜花雪白雪白的,每朵都是五片波浪边的大花瓣,是这些花瓣太白了。靠近它,又能看到每朵花中间都迸射出几十根红色的细花蕊。再仔细一看,花蕊的根部有一个黄色的五角星花蒂。其实,每朵花都是以白色为主而多彩的。加上枝叶的绿色,加上微风的荡漾,白绿黄红,就更加多姿多彩了。看着看着,我眼睛眨了几下,九峰山养育了双峰衡阳两边二十多万儿女,这是大自然给她披上的授带呢。我眼睛又眨了几下,我今天独自爬九峰山,莫不是九峰山捧着授带要给我戴上呀。尽管隔着护栏,也知道花下有刺,我也伸出手臂抚摸了几下花,算是接受大自然和九峰山的奖赏吧。

又上车了,路旁这样的授带还多着呢。还有老虎花,大捧大捧的,也是大自然和九峰山在迎接我今年的第一次到来呀。山花烂漫的,我也心花怒放了。

不知不觉,就到衡阳的九峰林场了。按计划往左边的水泥路走,看见左边几个山皂里有水流下来,有一条水流还有点大,流得有点急,哗啦哗啦的声音灌入我的耳朵,似乎是在喊我停下来。我也不下车,索性等完成任务再到这里洗一下尘土,再喝几口山泉吧。

再上一个坡,刚好九点钟,就到茅庵子遗址了。

古银杏顶着一头嫩枝细叶,把茅庵子遗址遮盖了差不多一半。哟,古银杏树左边,那条山路竟然变成机耕路了。原来有一个想法,是想沿着这条山路绕行到上次从旦观山过来的山脊上,甚至还可以从另一个山脊下去一些,到上次走错了的山排上,山脊和山排上有成片的油茶树,肯定会有猫耳朵甚至茶苞呀。上次是冬天了,黄精都死苗了,这次兴许能够发现大蔸大蔸的黄精呢。看到这条新挖的机耕路,我突然没有兴趣了。它利于老百姓把楠竹拖出来,却破坏了大自然的原始古朴味道。

茅庵子背后还是山路,上去就是“一字路”,也是山路。每次我带朋友上山,都不喜欢走鼓楼坪的石梯路,都要把朋友带到这条路上。路边有茶叶,也有油茶。黄精更不少,只是长在路边的,平常年都被人挖走了。大多本年生的,虽说也有往年的漏网之鱼,但苗子都小啊。我先看古银杏的下边,我第一次挖黄精苗子回去栽,是三年前,也是这个季节,我在这里挖了很多呀。可是,经过这三年,这里也寥寥无几了。

那就还是爬后面的山路吧,我边走边拿出手机,自言自语的。这面山排上原来应该是老林场的茶山,前年我和修伟夫妇在这里采摘了很多茶叶。修伟说,那次采的茶叶,全家泡了一年还没有泡完。我想把绿油油的茶叶拍下来发给修伟,让他遗憾不已。可是,满目都是老茶叶。不对呀,我弯下腰来看,看到好多茶尖的断头,原来是有人先下手为强了。不远处也有花枝招摇,我目光审视着这些花,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坟头上的塑料花,今年微信抖音上说,闰月不扫坟,好多人挂青都提前了。清明节都过去两天了,这些坟主的后人挂了青,就顺手牵羊把新茶采摘了回去。

黄精苗子路边也有,但不多,都是小棵的。也有一堆一堆的,但更小了,应该是一枝黄精籽刚发芽破土而出造成的。算了,我加快步伐,很快就上了山排,到山脊上。我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机耕路呀?不对,栽了树。我眼前一亮,还是四排树嘞。虽说小棵了点,还能看出是两个品种。有了这四排树,这条“机耕路”就只能是“人行”了。我不禁一想,下面的机耕路,是不是也会这样啊?如此,也只能“人行”,几年后,原始古朴的味道都会回来的。我心情又轻松了,陡陡的“机耕路”,我几分钟就爬上去了,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左右都是机耕路,左边直达马胡坳上来和双峰衡阳交界的山脊上,右边转一个手肘弯也到茅庵子。而对面的路虽然也有机耕路的架势,但因为修了有几年,只是宽了一些的山路。这条山路是到山顶的,我最心仪的也就是这条路啊。

从路口进去,右边是一个山坳,严格说,也可以说是一个山皂尖。两个山岭从山脚上来,夹着一个山皂,虽然被水泥路截断,山岭和山皂还是顽强地爬了上来。一个山岭在山皂那边,最高处是一个山峰,这个峰全部在衡阳的地形上。脚下的山岭被山路截断后继续往上爬,在左侧也形成了一个山峰。两个山峰之间的山皂尖,地形平坦,也就有了这样的一个山坳。山坳呈东西向,没有北风的嚣张怒号,也就适宜好多植物生长。这几年,我都要在山坳上挖到不少黄精和百合。因为是在路边,也有其他好我这口的人挖,但还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催又生。一眼看下去,黄精和百合苗子都有好几十根嘞。只是个头小了点,今年就放过它们,明年肯定再会长个子呀。

过了这个山坳,又上一个陡坡,又到一个山坳。山坳两边的山峰都是双峰衡阳的分水峰,左边的峰就是刚才山路左侧的山峰,右侧的山峰高多了,是顺着山路往九峰山主峰爬上去的。

山路没有机耕路宽了,是当年的山路了。跟着山路,开始就好陡的,还真得铆着劲爬。好在路上铺满了杉枝和其它树叶,走在上面不但柔软还有弹性。我不担心路面有障碍,就往两边看。两边的柴不高也蓬松着杉枝,杉枝下也有很多树叶。

嗨,杉枝的空隙里,还有几棵黄精苗钻出树叶。它们竟象莲叶一样,出有些腐质的柴叶而不染,超凡脱俗的。而且,人看架势,马看四蹄,杆子不算细,有些应该是三四年齡的了。不错,不是要挖些黄精苗回去补蔸吗?回来时,记得这些地方啊。

上了这个坡,疑似的山峰却不是山峰。山路的坡只是缓了一些,继续往上爬。路两边,黄精苗子更多了,有些还是一窝一窝的。有三足鼎立的,有四打四像的,有一张桌子八方都坐满的,有十全十美的,还有呈散兵状就好象土里待栽的菜秧子。我都把它们记忆下来,有些还摄入手机。

又上了一个稍陡的坡,真正到一个山峰上了。又下一个小坡,小坡上几年前能够看到不少黄精苗,去年却因为有人收杀柴刺,并刨去了一层表土,黄精苗子也一并收杀了。今年,久违的黄精苗子终于又破土而出了。

下完小坡,双峰这边山排上有一条山路也投到这条山脊上的山路了。两条路交汇之后,路面基本上是平的,所谓的“一字路”,应该就是从这里真正开始的。

开始的平路还是有一定的坡度,路两边竟然还长满了竹崽子。我知道,有竹崽子的地方不可能有黄精,心无旁骛,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两手扒开小竹,一直朝前走,也就走得快一些了。

突然,路平了,竹崽子却不见了,代之以高大的油茶树。对了,有猫耳朵和茶苞没有啊?看了好一会,我摇了摇头,没有,硬是没有。一眼望去,大部分是深绿色的老叶;少有的新叶是浅绿色的;也有白色的,我仔细一瞧,也是新叶翻过来露出的肚皮。我回过头,过来的路两边,早就是油茶树了。那就先往前面走,看有不有发现。回来时再好好找找过来的那些油茶树,总不至于让我空手而归,无法给那些心仪猫耳朵的朋友一个交待吧。

没有,确实没有。直到路都不在山脊上走了,走山排上了,路更平了,都没有发现猫耳朵的影子,就别说茶苞了。

又要上一个小坡,小坡爬行在两个山峰夹住的一个山坳边上,后面的山峰是刚才的山排顶着的一个小峰,前面的山峰却高耸得多。我在这些山峰上爬来爬去,爬了好几回,也数了好几回。九峰山有九个坡,最高的峰是一坡,这个高耸的山峰,数到这里是第九峰。它最低,应该叫九坡吧。按兄弟排列,它是老九,应该也是最小的呀。

这个小坡,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山坳,因为小坡右边也有一个小山峰。上完小山坡,过了山坳,路就真的平了,是货真价实的“一字路”了。我惊讶,路口也“点”了一块黄精秧子。不过,不是人点的,看是鸟点的不?我知道,黄精的生育和再生能力强,只要有一个小芽子,甚至是一小节黄精,第二年都会长出苗子来。有个自称专家的战友说,老黄精结的籽也可以生,但这些籽要被鸟啄食了,消化之后,再把小核拉出来,这些小核才会生出黄精苗。我半信半疑,但看了这些散状生出的,特别是象一块块菜秧子似的,应该就是鸟儿的杰作。

“一字路”在山排上走,九峰山九个峰一字排开,九个山岭直插山脚,山岭之间都有山皂,“一字路”就是在跟着这些山岭和山皂就弯倒弯到主峰下面。九个峰一个比一个高,而山路虽然弯,却是平的,故叫“一字路”。应该说,一到两米宽的“一字路”,绵延两公里,我三十多年前就走过,那时候的路况更好。很可能跨几个世纪了,包括连接的几条山路,也是一条条古道啊。

“一字路”好走,可山岭和山皂都是异常陡峭的。这一路,我知道没有油茶树,茶叶树快到尽头了有一蔸大的,黄精也要最后那两个山皂上面才有。路况好,又排除了这些非分之想,我走得飞快的。我惊讶路边怎么也有几棵黄精苗,也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大步往前走。

那蔸大茶叶树太对不住人了,上面竟然都是老叶子。我不解,这里地形高一些,也不至于慢这么多吧。难道又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我把头凑近枝叶,是看到少有的几个被摘过的痕迹。即使有几个茶尖窜了出来,也是屈指可数的。再要多找一个茶尖嚼一嚼,竟然达不到目的。

最后两个山皂了,我朝路上面睃,想看到黄精,也看不到。好在路下的柴刺去年冬天就被砍杀了,一眼可以看好宽。看着看着,我眉开眼笑了,原来有不少黄精苗进入眼帘,有些还好大一蔸,足有五六年龄了。哈哈,今年到九峰山挖黄精,这里是首选了。两个山皂都有,我象检阅三军的首长一样,偏着头,大步往前走。走到那五百级陡梯下面,能够看到主峰了,我立即往回走。

猫耳朵没有,茶苞没有,茶叶也没有,只能完成私下里挖黄精苗子这一个目标了。只要补兜,再多栽一些,有百把苗子也足够了。回程路上,我一般只挖路边的,只挖三四年龄的,大的让它继续长,小的我不想伤害它。换个环境二次生长,还不知道它们乐意不?路上的,太路边的,就是两年龄的,我也挖了,我不挖也会被路人踩死或者好奇者扯断呀。

手里抓不下了,我就塞进方便袋里。有黄精的那一头放袋子里,还能够保住兜子上的土,换了环境,伤害也不是那样大啦。到茅庵子,我提着三个袋子了。

骑车到那条最大的山泉边,洗洗脸和手,拍拍身上的尘土,再痛快淋漓地喝了几大口山泉。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打开手机。我在朋友圈说,带着朋友们的美好愿望,寻找猫耳朵和茶苞,可能是它们不适宜大山的气候,丝毫没有发现。茶叶也没得采,好在黄精苗我发现了好多啊。

3

下午,我回老家把黄精苗栽了。二舅回来了,我拿了一把给他,他也栽了一块土。晚上回到家,我又有一些不安分了。好多朋友问我摘到猫耳朵没有,一块都没有摘到,我都羞于启齿了。修伟不是说,高媚山肯定有猫耳朵和茶苞呀。那明天就再去找一找,顺便也去侦察一下那里的黄精。怕空手而回,就不寻找合作伙伴了。

不急,周日早餐后,我又骑车悠哉游哉出发了。我的计划是,从衡阳皂上去,先往南到高媚山,再下到双峰那边的天子坪水库尾巴头,回到衡阳皂,再往北到那个有“石床”的地方,休息一会返回。停车在水泥路尽头的诗成家门口,还有机耕路上去,我就开始步行了。

机耕路左边诗成屋后原来是一块茶山,诗成用纸壳子写了一块“不准采茶杀了农达”的牌子竖着,这个家伙,把公家的茶山当成他的私有财产了。我眼睛突然睁大了,一棵桐子树正怒放着浅红色的花朵。象芙蓉花一样,大朵大朵的。也不怪,过段时间,一朵花就是一个桐子呀。桐子和油茶的茶籽一样,也可以榨桐油。

机耕路横过一个山皂,我不禁朝山皂里看。前年,我在这个山皂挖了十数蔸好大的黄精,去年就收获甚少了。啊,柴刺也被诗成收杀了,却有几根粗大的黄精鹤立鸡群生机勃勃的。我手指着数,一连数到十多根。好家伙,诗成是个粗人,不知道黄精的价值,这些黄精到时候又是我的菜了。

到衡阳皂上来的山坳上,这里也是一个十字路口。刚从衡阳来;对面到双峰去;北面上坡到一个山峰,接着十几个山峰到石牛峰;南面也到一个山峰,接着也有几个山峰到高媚峰。

按计划我先往南爬山。小小的山路边,确实有好多油茶树,和九峰山一样,叶子全部是深绿色的,猫耳朵和茶苞想都莫想。黄精嘛,我知道,这一路山脊上再找也是枉然。算了,有了刚才侦察到的黄精,那就不想了,我一门心思埋头爬山。

高大的油茶树下,有一簇簇的映山红树。可惜,今天来,错过了开花的季节。爬着爬着,一枝映山红擦脸而过。好温柔啊,我回过头看,这枝映山红的确温柔。枝尖几枝嫩嫩的叶片上,还残留着映山红花的红色,让整个这一枝都透露出蓬勃的生机。我把这一枝“温柔”发给一个温柔的朋友,他还问,这是茶叶吗?

牛针楂是这个山上的“特产”,每年秋天,我到这里爬山,都要大把大把地尝鲜。现在还是春天,深红如紫苏的叶片上铺满了洁白的小花苞。我看着它们,自言自语,再过几个月,你们就会变成红红的牛针楂,又会成为我的美味。

啊,还有映山红花呀!一个枝丫里竟然放射出三朵来。我极目四望,尽管再找不出第四朵,也满足了。它们鲜红鲜红的,没有一丝残败的迹象。在映山红盛开把大山映红了的季节,我总要挑一些放到口里吃。这三朵花,我却敬而远之,不敢下手,更不敢下口。是想把它留下来,让这一抹红色留得更久远一些。

到山顶了,是几块大石头拱卫着。几个石头象几个水桶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摆着,艳阳高照,看着它们,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

我还踩到石桶上去,在几个石桶上腾挪着。石桶之间有几根小枫树长出来,让我攀扶着。枫树也不小了,是环境的限制让它们成了“小老头”。我扶着挺放心地朝四周看着,又有了新的发现。

朝衡阳这边,也有一张石床。之前经过这里,二十次总有啊,怎么没有发现呢?我立即跳下来,往山边走,在一块大石头上看这张石床。它象一个十米的跳水高台一样,插到空中去了,比起今天最后要休息的那处石床,险峻刺激多了。管它怎么险峻,我四肢并用,很快就爬上石床。好家伙,它呈长方形摆在这里,看着好象完全摆脱了山边。我到石头边,伸出头朝底下看,虽然不是象高台一样,台体下面是空的,但石头边几乎是垂直下到山体上,十米还有多。我退回三尺,在上面先坐下来,再躺上去。一阵山风吹来,把干松针和竹叶吹至我的脸上,酥麻酥麻的。

回到山顶,又要下坡了,一蔸不知名的野柴又吸引得我偏离了路线。这蔸柴和小枫树一样,半个月前恐怕也是很骨感的。是春风春雨的滋润,让它们又饱满得神采奕奕了。先后长出来的叶子象一个盖头一样披在这蔸柴上,太阳光洒下来,金黄金黄的,哈哈,是唐僧的锦澜袈裟飘落在这里嘞。

下到一个山坳上,有一条路下去不远就是全丰农场。沿山脊再上去,都是石头,我却迎难而上,因为高媚峰就在前面啊。经过了一节石头夹缝,几个大石头就象一群拦路虎横在面前。一根小竹笋从石头底下长出来,笋衣上还摇曳着几滴露水。我看着笑了,这有什么,我再次又手脚并用,很快又把“拦路虎”甩在后面。再经过一节石头夹缝路,再经过一节柴草荆棘路,高媚山顶上那块巨石顶着一面红旗在我面前飘扬了。我双手撑着跃上了峰顶的第一级,再轻车熟路,三两下就爬到山顶了。我摸着旗杆转了一圈,今年还是首摸啊!

太阳有点大,我坐着歇了一会,又下了巨石。右侧有一条山路下到双峰那边去,我打着飞脚下山。下着下着,我就傻眼了,这一大片楠竹排都夷为平地了。其实不是平地,楠竹倒下了,竹干下山到全国各地去旅游了,竹尾竹枝都留下了。山路也被留下的东西掩盖了,我步着山路的痕迹朝山排中间走。以为下面不远就会现出山路的原形,就能看到下面山排上是不是有黄精苗子长出来了,是不是能够找到猫耳朵,甚至还能到天子坪水库尾巴头看“天子”的风采。

到了山排中间,看到这面山排下面的山排也是这个状况。就是有黄精苗子想钻出来,也淹没在这个竹尾竹枝的汪洋大海里了。我摇摇头,黄精不找了,水库不去了。可前面还是“汪洋大海”,想往回走,后面也是,我已立于“汪洋大海”中间了。那就还是往前走,前面不远有一条横路直通诗成上来的山坳上,横路有一节不是竹林,应该有油茶林,找到那一节,就能回到那个山坳上了。

我踩在竹枝和竹尾上,生怕竹兜和其它什么东西把鞋底戳穿了。好一会,终于找到那节横路了,终于到山坳上了。山坳北边有一棵油茶树,诗成又挂了一块牌子,还恐吓别人,禁止别人在这里放牛了。这个家伙,竟然当起了“山大王”,管得这么远这么宽。但我相信,这里的油茶和茶树上,他也不可能花钱把农药杀到这里。如果上面有茶叶,我照样可以采来放到口中嚼;对了,如果有猫耳朵和茶苞,我也可以放心收获啊。

是呀,这个山坳往北走,都是郁郁葱葱的油茶树啊。这里遮风背雨,应该可以收获这些东东啊。我边爬边看了几棵大油茶树,却越来越失望了,只见树叶青翠,不见一片白色的猫耳朵,茶苞我更是只能放到九霄云外了。

上了一半坡,油茶树也小了,青翠的叶子也少了。我也不要东张西望了,专心致志爬山,很快就到山顶了。

又下坡,到一个山坡上。再上坡,不一会,“石床”就摆在我面前了。这张“石床”尽管也在山边上,但比先前看到的“石床”稳老靠实得多了。我有些累了,一下子就坐下来,再躺倒在“石床”上。“石床”上也有竹叶和松针垫着,软绵绵的。快到晌午了,太阳也光顾到我的身上。但是,却不能晒到我的脸上,几根枫枝长长地伸过来罩在我的头上。

“石床”下面的山排上也有几棵枫树高过“石床”两三米,也有两根枫枝横着。这个时间,我躺在山坡上,如同躺在温柔乡里。我兴趣来了,又站起来,扶着枫枝,这里又变成一个温柔房间了。我凭窗远眺,又有了新的发现。我拍照发了一个朋友圈,修伟的女儿立即评论,那就是我家呀!叔叔你是站在哪里呀,下次一定要带我去啊!我也要在那里看到我的家呀。

好的,侄女,等你回家。今天,我也要回家了。

4

回到所里,兴致勃勃的。但一个下午,总感觉到少了点什么。对了,猫耳朵还是一无所获呀。

晚饭后,春荣又说到我楼下了。本来,今天徒步任务已经完成了,春荣是邀我散步,我必须去。还走冲那条线路,一定能够找到几片猫耳朵……

二零二三年四月十八日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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