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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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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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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我留下的足迹

沙迦,古兰经广场的黄金超级市场内,一位年轻英俊的阿拉伯男人,满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卷曲而微长的头发凌乱不堪。他趴在地上的滑板上,光着的双脚无力的拖在地上,只用两只手一下一下拼命的向前划行,因为个子高大,滑板太小,划行起来非常艰难。从我们身边滑过去时,后面还留下了一路血迹。

他刚过去一会,后面就追上来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脚穿高筒马靴的独眼龙,凶神恶煞的跟在青年后面紧紧的追赶。突然,独眼龙举起手枪,瞄准青年的方向,“叭”的一声开了枪……

因喜欢读书,让我这个性格奔放的人,在青春年少时,就天天沉迷于书海中,而足不出户。那颗驿动的心,却并没因此而被约束。一个远方的梦,一直在灵魂深处燃烧着。

不曾想,几乎不出门的我,一出家门就飞越千山万水,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阿联酋。在阿基曼工作生活了几年,有精彩也有无奈,有欢笑也有泪花。乡愁,就像阿联酋海岸边那汹涌澎湃的浪涛,一潮来,一潮往。

每到周五休息日,除了在寝室睡大觉,就是到外面闲逛,去观赏异国的风光。还经常带着本子和笔,去和老外闲聊,学点英语来充实自己,这样也能缓解些许对故乡的思念。

沙迦,是离我们阿治曼公司最近的一个城市,我一抬脚就喜欢到沙迦黄金超级市场,超级市场的广场是沙迦政治文化中心,广场中间有一个大圆形草坪,草坪正中央是一个翻开的古兰经书石雕,因此被称为古兰经广场。草坪外面一圈的马路形成环岛路。外圈的东西南北共有五座建筑:图书馆、文化宫、会议宫、酋长办公室、法萨尔清真寺。虽说这里大面积是大海和沙漠,没有其他特别的自然美景,但他们人工建筑环境,却举世闻名。

沙迦面积不大,但它是阿联酋的第三大城市,古兰经广场是沙迦唯一的观光胜地,低矮的建筑群,让视野感觉到广场悠远而辽阔。这里风景绮丽,草木葱茏,椰树成荫,厚厚的草坪像绿色毛毯,铺垫在广场和所有建筑的脚下。每一个特色分明的建筑互不相连,它们各占一个领域,并相互映衬着。因没有高层建筑,让你躺在草坪上,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蓝天白云。即使你有再多的烦心事,只要来到这里,那颗烦躁的心立即安静下来,忧愁烦恼就被全部丢在脑后。

高洁的皇家清真寺,如象牙一样洁白,它是伊斯兰至高无上纯洁的象征。每天上午八点和下午四点开始,清真寺里就传来男中音那低沉悠慢而浑厚的祈祷鸣唱声,声音优美而空灵。无论你在广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一字一句的听清,声音仿佛从天而降。说近,又没噪点;说远,又似耳语。

椰枣树,像一把把博大的太阳伞,展开绿色叶片,给休闲的人们遮挡火辣的太阳。金灿灿的椰枣挤满枝丫,让看到人口水直往肚里咽。只有到成熟的季节,我们才会摘些回去,用糖泡制一个星期即可食用。

行走在户外,清风吹起,风中略带细微的沙尘。这时,如若大说大笑,沙尘就会不经意的带入口中,上下牙轻轻一嚼,还有嘎吱嘎吱的感觉。而草坪上却干净得一尘不染,不用放垫子,就可躺下歇脚。

超级市场的建筑,像四个大规模的巨型彩色火车头,灰白色的墙体上,画着蓝色深浅不一的图案。每个进出口处的两边,摆放着莲花座式硕大的水泥制作的白色花盆,里面盛开着色彩斑斓的小花儿。每个火车头半圆的屋顶上,都分布着五个形状相同,似“烟囱”一样的方形小阁楼,顶部的四面都带着小天窗。

超级市场里隔不远就有一个通风的通道,通道建得逶迤而特别,可以随阶梯一直走到“烟囱”的最顶端,它控制着超级市场内的气温,坐在通道口下的休息台上,上面的风吹下来,让身体很是舒爽,即便是在四十多度的高温天气下,也不会有闷热的感觉,因为有这些“烟囱”式的通道,走道和大厅根本不需要用空调来控气温。

超级市场的店面只有上下两层,一家挨着一家,家家珠光宝气,金碧辉煌,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昂贵的皇冠、五指连戒,满胸多层次大项链,大钻石,等饰品应有尽有,工艺精美,独特。我一直以为我们中国手工艺是世界上最牛的,而在九十年代,阿联酋的黄金工艺,可称世界之最。这里是沙迦奢华的象征,富贵的代表。

阿联酋由于天气炎热,集市从下午四点起到晚上九点止。我带着侄女还有陈建平,在古兰经广场转了一圈,中午来到黄金店里,悠长悠长的超级市场里没几个人。我们在中间通道口休息台边坐下休息,坐等各家金店开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发现一帮阿拉伯人,占据了我们旁边的位置,把我们三人融在其中。我看有些拥挤,就叫侄女一起朝旁边挪一挪,又自顾自的边吃边聊起来。

不一会,旁边有人喊:how! how!我顺着声音转过脸去,没想到,是一位浓眉大眼的阿拉伯男人在和我们打招呼。他身着燕尾服,脚穿高筒马靴,成熟的男人味十足,只可惜有一只是萝卜花眼(独眼龙)。但他却有一派鹤立鸡群的绅士风度。

再注意看他们一伙人,才发现原来是电影摄制组在拍电影。这位独眼龙先生的那身行头,一看就是电影里的反面角色。他虽拥有英武的气质和俊美的五官,可由于一只眼的丑化而感觉有点怪怪的,也略感有点坏坏的。

他热情的邀请我们一起用餐,并叫他们的工作人员把糕点和午餐食品端到我们面前。在他再三的邀请下,我们盛情难却,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迟,每人拿了一小块糕点吃起来。

我们边吃边用简单的英语聊着。他问:你们是日本人?韩国人?还是中国人?侄女告诉他:我们是中国人。他说:中国是个好地方。还诚恳的向我们祝贺香港回归。

刚到阿联酋时,在学校里学的那点英语都忘得所剩无几,只有侄女刚毕业还能会说一点。所以,和老外交流起来,语言表达上还是有些困难,深奥的单词我们根本听不懂。他看我们似懂非懂,也就不再勉为其难的多问了,只是有点无奈的和他身边的一个微胖的女人说:她们不太会说英语。那天,我心里感觉好尴尬,并暗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把英语学好,不能给中国人的脸上抹灰。

这时,那位满身是血的阿拉伯青年,趴在滑板上从我们身边划过。他浓眉大眼,睫毛向上高高的翻卷,通天的鼻梁。此时的落魄并没掩盖掉他的英俊和一身正气,他拼命的往前滑着,几乎精疲力尽。不知是哪里伤了,手脚和衣服上都是血,那场景特别让人揪心,男一号主角,就这样匆匆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那位邀请我们吃午餐的独眼龙先生,突然一改和蔼可亲的嘴脸上场了,凶狠的跟在青年后面追赶,并对准他的方向开了一枪。

我们三人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摄制组拍电影,还是追杀片。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一种新鲜感,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忘了时间。一晃就已到了三点多,超级市场里渐渐开始人声嘈杂。陆陆续续有人走近我们身边来围观,后来越围越多,大家不愿离开。

我看这么多人围在面前,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看拍摄了,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离我们最近的一位黑人小伙子,用英语很腼腆的对我们说,想邀请我们与他们合影。我真心不想驳老外的面子,更不想让外国人看低我们中国人,认为我们不大方,没礼貌,也就慷慨的答应了。

一九九七的香港回归,不但震惊了我们中国人,也震撼了世界。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在老外们的心中,无形中增添了一份对中国人的敬畏。

那时的出国热,虽还在盛行,但在沙迦黄金店闲逛,却也很难遇到几中国人。突然有几不同肤色,不同眼睛,不同头发的外国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很是稀罕。还好,我们三长得还算对得起祖国,经常招来带电的回眸。

老外把我们三当成明星一样,这帮人请拍过来,那帮人请拍过去,让我们也体会到做明星的荣耀。但我们毕竟不是明星,也不能久留,只好说声:sorry!就挤出人群去逛黄金店去了。

当我们转一圈再回来时,电影摄制组在超级市场中间门口的台阶下,被阿联酋的观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王子来探班,电视台也来到这里采访他们。原来人家才是阿联酋真正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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