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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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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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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惊心动魄的乘航

文/龙秀

机舱里传来空姐柔软而甜美的声音:乘客们请注意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由于天气的变化,飞机航班延迟六个小时,给您带来的不便,请您谅解…… 

飞机起飞后,机身被气流冲击,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抖动的机身,一直不能平稳。我的心也随着这不安的声响,越发的紧张起来。空姐温柔的声音,都无法缓解我心中的忐忑,悬着的那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那年,我在阿治曼连续工作了三年后,由于签证到期,终于可以回国了。此时,也释放了缱绻在心底里那悠悠的乡愁,带着一颗游子的心,兴奋的踏上故乡的归途。 

刚接到回国的通知,我提前几天就把行李收拾好,心急如火的等待着出发的这一天。临行前,就已和家人约好,他们到上海虹桥机场接我。 

我是从迪拜乘机到香港,从香港转机再到上海。上飞机前,侄女和皮革公司的老板一起来送我,他们还一直挽留我,希望我留下来再继。老板和我说:到期的签证不是问题,很简单就可以搞定。 

我是个念家的人,把儿子丢弃在家里几年,让儿子幼小的心灵,尝受没有母爱的抑郁,就已后悔不已,万不能让家人在虹桥机场空等一场。

 

由于国内天气变化,迪拜机场候机厅的电子屏上显示航班延迟。三个小时后,我登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到达香港九龙机场时,由于有雾,飞机在九龙的上空盘旋了好几个圈,才算安全的降落。 

到香港后,才知道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处于阴雨天气,而我的落脚点上海,更是天气恶劣。我坐的航班又要延迟六个小时。这鬼天气,真算被我碰上了。

估计家人早在上海机场等急了,等人真不是个滋味,这一延班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够他们受的哦! 

那时,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我们无法随时随地联络,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只能盲目的在机场的出口处耐着性子候着。

 

1998年,香港已是回归后,属于中国的一部分,很多人都很想来到这个花花世界里开开眼界。可离开家三年的我,心里氤氲着一份对家的思念,无暇顾及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那颗似箭的归心,使我根本不想出去。只是安静的坐在九龙机场候机厅,默默的等待着延班六小时后的开航。

登机时已到了夜晚,机场外阴凉潮湿,没有一滴雨丝,天空低黯的黑幕快漫过了头发丝,我们这行人缓缓的走进了机舱。

我座位旁边的位置上,已有一位中年男人端坐在那里。我也赶紧安放好行李,坐下来系好安全带,把一切准备就绪后,平住气息,等待着飞机的起飞。

对于坐飞机,其实我心里有一份胆怯。特别是飞机起飞往上冲刺时,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生怕飞机从天上掉下来。耳门也膨胀得快要爆裂了的刺痛。我把嘴张得大大的,一口一口长长的深呼吸,希望能缓解耳门的疼痛,让我那颗受堵的小心脏,稍微舒服一点。

渐渐地,身体没有了刚起飞时那样后仰的感觉,耳门也没有先前那样痛,飞机已进入空中航道,开始平行飞行。可机舱内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安静平稳。机舱外那“呼啦呼啦”的噪音,酷似路上行驶的拖拉机发出的声响,机身不停的颤动着。

这样的状况一直没完没了的持续着,没有停止的迹象。让情绪越发的紧张,让心里越发的害怕。

看着机舱里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静坐着,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的说话。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害怕的要命?

正在这时,我邻座的中年男人,身体微朝我这边倾斜过来,手里拿着一份中文报纸递到我面前,用浑厚低沉的像鬼魅一样阴森的声音,一字一句慢吞吞对我说:飞机非常可怕,你看……

我接过他递来的报纸,看见报纸一整页板面上,报道了马来西亚的航班,在几天前的航行途中,飞机因突发故障而坠毁,大篇幅飞机残害的图片摆在眼前。

在这种环境下,看到这样的报道文章,吓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不听使唤的从毛细血管里蹦了出来。我的心像被铁丝捆绑着,越揪越紧,好像世界末日真的即刻就要降临。

我望一眼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从他表面上没看出害怕。但不知他心里是不是因为害怕,才故意找我说这话,想调节死气沉闷的气氛,来缓解一下他那紧张的心情。可他这不适时宜的举动,反而吓到了我。

此时,我不得不鼓起勇气,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把心里的那份恐惧掩饰住,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并扬起声音,因灿烂的语气对他说:没关系的,那样的事情微乎其微……

这简单的一句话,不但是给他一个心里安慰,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壮胆,鼓励自己镇定一些,不要怕,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不可能倒霉的事就能让我摊上。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人都在这航班里,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轻松几许。

这两个多小时的航程,机身一直颤抖着,“呼啦”的噪音也一直没停歇,我也跟着煎熬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飞机到达了上海虹桥机场,当飞机的四个轮子全部着落到地面时,机舱哗然,“哗啦啦”全机舱响起一阵雷鸣般热烈的掌声,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看来,还不是我一个人害怕,看着大家都在鼓掌,我愣一下,赶紧兴奋的抬起手“呱唧呱唧”起来。

终于结束了这次惊心动魄的乘航,乘客们也都带着犹如起死回生的那份惊喜和释然,开心的离开了机舱。

当我目光扫视到出口处时,远远的看见家人熟悉的身影,融在一片接机的人群中。机舱里那颗受惊的心,一下子被这样的场景赶到了九霄的苍穹,一股暖流深深的涌进了我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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