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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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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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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女神”银杏树

冬天的无数个早晨或黄昏,当我驰骋在清冷的马路上,都会邂逅一种树,一种金碧辉煌的树,一种高贵的,让人肃然起敬的树。

那树有的横陈一列,亭亭玉立在苍翠的公园里,明耀的黄,映衬着灰旧的绿,显得格外清丽夺目;有的三五成群,整整齐齐地屹立在繁华的商场外,树干和树枝都不约而同地挺立成”Y”字型,欣赏着碧蓝的、一尘不染的晴空;有的一枝独秀,宛然兀立在一方绿茵茵的草地中,出尘脱俗,像极了树林中的“金鹰女神”。

那次,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个复杂的、岔路很多的桥洞,那桥洞低矮逼仄、曲折幽暗,桥洞的石壁上垂着盛夏爬山虎的残枝败藤,一派枯槁、萧条的样子,诉说着对生命消逝的不舍与怨艾。

我沿着桥洞缓慢地转弯,在穿行过两段黑暗之地后,峰回路转之际,一株明晃晃的树闯入我的眼眸,震惊了我的心灵!我定睛一看,是银杏树!多么漂亮的树啊!多么纯净的颜色呀!比月光更浓三分,比阳光更淡两分,比小鸡崽的绒毛更冷五分,仿佛能照亮一切晦暗的、不可名状的角落,给人以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感觉。

那棵银杏树优雅独立的姿态,宛若一幅绝世美人画。她全身披着金色的衫裙,腰上的树枝像两个匀称的手臂,洒洒脱脱地各自向两边舒展,仿佛在说:“看吧,生活就是这么美丽!”神态自信怡然。是啊,生活绚丽若此,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热爱呢?美,就在每个平常的角落里。我们总是被现实生活的愁云惨雾所蒙蔽,而忽略了生命原始的、自然的、纯粹的美。人生倏忽几十载,如果因为一场风雨而迷蒙了双眼,错过许多美的事物,这是多么得不偿失的事啊!

银杏树不像松树或樟树一样生着密密麻麻的枝干,它的枝干和叶子疏密有致地搭配着,看起来清清爽爽。一阵微风吹来,一个个小扇子便在枝上欢快地摇摆,别有一番趣味。风劲时,银杏叶飘飘摇摇地落下,洒满了绿草地,像是给草地盖上一床金黄色的锦被,又像是公主殿堂里排场隆重的华丽地毯。

第二天,地上的金色锦被更厚了,银杏树上的叶子更少了,但它依然凛凛然屹立在寒风中,不俯低弯曲,也不曲高和寡,以一种平和淡然的心态迎接自然的变化。这就是为什么银杏树能长寿的原因吧。纵使叶离母枝,也要翩然而去,化作滋养大地的养料。

走近银杏树,会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银杏果的气味,逼得年轻人和小孩子只想快快远离它,但这也是一大宝呢,传说银杏果可以延缓衰老,降低胆固醇,预防心肌梗塞……许多老人在树下捡拾银杏果,回家做滋补身体的食膳呢。

银杏树最美是在秋冬成熟之季,相当于人的中年时期,它既有绚烂的颜色,也有有用的果实;它自信大方,不卑不亢,不哀不惧,不管身在何种境地,都能长成最卓然绝伦的树;它坦然面对生命的衰老和凋落,拥抱生命中的变化,用纯善之心为大地和人类奉献着血肉。它是我心中名副其实的“金鹰女神”。

朋友,如果你怀疑自己的价值,那么请看看银杏树!如果你焦虑容颜衰老和中年危机,那么请看看银杏树!如果你觉得生活乏善可陈,那么请看看银杏树!

三毛曾说过:“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我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银杏树,一半在风里翩然,一半在天地间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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