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

人啊，有时候千万不要自认为高明。自从批评了一次我家那位的烹调手艺并稍显夸张的露了一手之后，我的命运从此改变——做饭的事儿就交给我了！尽管我无数次的提出抗议，但这些抗议在所谓的民主面前都败下阵来。家里就三口人，投票的结果永远是：两票对一票，连选连任，还没有任期限制。

要做饭自然就要买菜，今天就先说说菜场。菜市场离我家并不远，大概半里地。但我绝无兴趣像邻居老太太一样一天逛两次，并且乐此不疲。其实我是抗拒菜市场的，第一，我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经常出没于菜场。在菜场看到的往往是，妇孺十之五六，老头十之二三，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是极少的。第二，菜市场的空气绝对不清新，那是混合了鱼虾，肉类，腌菜以及腐败气味的地方，我认为还是少去为好。所以我一般每周末先去超市，再去菜场，买够一周所需，现在的冰箱有保鲜层，是专为上班族或懒人设计的。

我买菜的流程一般是这样的，先走鱼摊，看上哪一条鱼跳得欢，就用手一指，对鱼老板说，就它了。这种感觉，就像古时候县太爷在大堂上掣下一支签，然后喝一声：拉下去！国人的哲学，就是枪打出头鸟，跳得高的死得快。然后在肉摊割一点新鲜的肉，最后到蔬菜摊，抓几把时蔬。菜场有新的食材，即便价格贵我也会买一点回去品尝，不需要的，即使便宜也不买。我买菜一般不问价，更不会讨价还价，总觉得生活不易，大家还是相互理解吧。

卖菜确实是很辛苦的，当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时，他们已经在批发市场了。拉回菜场以后还要整理，然后等待那些早上睡不着的老头老太们，接受他们挑剔的目光。许多老人是把买菜作为一种享受，或者说是仪式吧。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众生是平等的，那些退休后的科长处长，经理老板，不都得一日三餐吗。在同样的时间和空间里，最容易催生出战友的情谊，这也是广场舞如此红火的原因吧？

也时常看到大妈买完菜付完钱后，快速的拈几颗葱，或是几瓣蒜，然后摊主在后面“哎哎哎”，无奈的样子。我心里感叹，大妈你开心吗？开心就好。有时候路过肉摊，我会看一下屠夫手上的刀，心想要是操之在我，能不能练成“庖丁解牛”里面庖丁的绝技呢。屠夫的手倒是鲜嫩，胜于使用任何护手霜。鱼贩的手就不一样了，长时间泡水，呈现皱巴巴的惨白色。无意于评价职业的好坏，但生活就像一锅汤，很难调得刚刚好，太寡淡，不好；太浓烈，也不好。

有付出就有收获，记得一家水果摊，从最初的菜场屋檐下一块板，到如今拥有一只大摊位，老板娘的身材也越来越圆润了。有一家卖各种煎饼果子糊辣汤的，我习惯每个星期天早上光顾一下那个摊点，给家里每人来一碗糊辣汤。往往排很长的队，看老板娘的勺子在两只大桶间翻飞。等的无聊我就算了一下，这每桶三百碗，两桶就是六百碗，价格两块半，成本一元，光这一项就能日赚近千元啊。而且这只是店里的部分东西，还有煎饼果子油条茶叶蛋呢。刚在网络上看到过“大爷卖烧饼八年七套房”，照我估计，这家店年赚百万也不是梦。但是，你能忍受全年无休，一天站立十二小时的劳作吗？想想还是不要去羡慕人家了，人类创造了金钱，又被金钱所奴役而已。

菜场也是日常，这是一处和生命产生联系的地方，我们通过食材和调味料满足最原始的欲望，通过抚慰自己的胃来抚慰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