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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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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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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大朝台记

有些东西是需要沉淀的,可是五台山大朝台归来,还是赶紧写下来,等以后慢慢反刍。

五台山朝台之旅,对我们夫妻来说是一个筹划了很久的行程,她早早就在网上买东买西,终于等来了这一天。13日下午驴友们在昆山站集合,清一色的户外服登山包,出发时是干净的,开心的,明媚的,照例照了集体照,和结束时的邋遢,狼狈,颓废会有个明显的对比,这是后话。然后普快列车出发,男人们总是很心急,上车后马上喝起了驴友事先准备的啤酒,喝酒打牌,打发旅途时光。

列车进入山东境内后,车窗外由江苏的大片的水稻田切换成玉米地,我也终于理解了文学作品中“青纱帐里逞英豪”的意思。在泰安站遥望泰山,心想他日登临,也当一览众山小。山西境内又不同,黄土塬被水流切割成一个个深沟,传统村落民居的单坡顶大院子,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新鲜的感观。

《名山志》载:“五台山五峰耸立,高出云表,山顶无林木,有如垒土之台,故曰五台。”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文殊菩萨道场。

到达后在五台山下砂河镇住宿一晚,第二天从鸿门岩开始向东台登顶,东台望海峰,望海寺供奉聪明文殊。天气好的时候,云蒸霞蔚,望之若海。可惜那天天气不好,痛失望海峰看日出的机会。不过随着我们的脚步越登越高,眼底景色也越来越好,放眼望去,山坡向阳的一面是松树林,背阳的一面就是高山草甸,在山脊两边泾渭分明。草甸整体的背景是一种深远的绿,它们很厚实地长在山上,让人觉得那种绿是从山上渗出来的一样。有不少石块静卧在草地上,参禅一般。大山的阴影在上,我坐在草地上,看牛群在安静的吃草,看各色的野花竞相开放。我持续地行走,我知道大山的背后还是大山。

由东台望海寺下护银沟,那一段多是碎石路和沙棘林,特别难走,至宽滩村住民宿,见识了山西民居的样子,睡大通铺,类似北方的炕,还吃到了直接从院里瓜棚摘下来上桌时间最短的黄瓜炒蛋。

第二天从南台下,南台锦绣峰,普济寺供奉智慧文殊。山峰耸峭,烟光凝翠,细草杂花,千峦弥布。云雾在山谷间汇集成茫茫云海,流云时而如滚滚波涛,快速漫过群峰;时而像涓涓细流,流走于沟底。风起时,云海则像怒海翻卷,彰显出无尽的力量。云海之上,有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那景象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人和山,组成一个“仙”字,当下的我,在高山之上,衣袂飘飘,原来做一回“仙”人也不是多大难事。到狮子窝稍作休整,狮子窝背靠平岗,面向垭口,高塔耸立,梵音绕梁。我喜欢这地方,我想有时间的话能在这里休息一天,走走看看,可能会有更多感悟。

晚上挂单吉祥寺,这是典型的藏式寺院,红墙高台,彩绘繁复。第一次体验了素斋,一碗小米粥,一只馒头,一碟素菜,洗心的同时也洗洗胃,挺好的。

第三天先上西台挂月峰,法雷寺中供奉狮子文殊。“当年狮子曾遗迹,岩谷常浮五色光”,意思是谷中常现佛光。西台下来,牛群大摇大摆的挡在路上不让路,只好和它们商量着,“本地的,请让一下”,也难怪,这本来是它们的地盘,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仰望中台翠岩峰,演教寺供奉孺童文殊菩萨。草甸上不独有牛,这里马也多了起来,几匹棕色马交颈嬉戏,还有一匹纯黑色的马,体型健硕,毛皮油光发亮,颇为神俊。坡上有人在唱歌,欣赏了一段原汁原味的长调,那是来自草原的味道。

从澡浴池往北台,北台叶斗峰灵应寺供奉无垢文殊。风大雨密,忽而浓雾。第一次看到了磕长头的信徒,几步一叩首,应该是信仰的力量吧,佩服他的勇气与毅力。北台海拔3061米,五台最高,不愧有“华北屋脊”之称,听人讲前几天还在飘雪。继续下行,在林中穿行,各色蘑菇破土而出,有大如手掌,有小若金针,漫游山野,土地松软,如踩棉上,胸腔内有了草木的气息。

人总是喜欢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一路走来,当走在山脊上四望旷野,我感觉内心风云激荡。我翻山越岭,心无挂碍,走完一程又走一程,直至汗水湿透衣衫,整个身心才感觉畅快,张开的毛孔中有了一次排毒般的体验。3天累计徒步72公里,这一趟大朝台下来,身体虽下地狱,眼睛却上天堂,灵魂回归故乡。

同样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的山路,不一样的是行行色色同行的人,而大家都守护着自己内心的那份笃定与坚持。“一次大朝台,因缘五百年”,我们怀着虔诚的心而来,把福泽带回给家人。此行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领队刀哥为奖励我们顺利走完五台山大朝台全程,举行了隆重的授奖仪式,每人发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奖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感觉比奥运金牌还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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