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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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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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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老师

小白老师


批娘


因为写作,或者其他。我认识了许多女老师,就连我妻子也是老师。许多年前,我想写一组文章:身边的女老师们。之前写过一篇,叫《遥远的白老师》。现在写第二篇,写小白老师。

跟小白老师认识很晚。那时,我几个朋友刚刚参加工作。他们上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动一分钱,下一个月的工资就打进来了,而且隔三差五的涨工资。朋友们似乎是怕工资卡被挤爆,每个周末都要下饭店。朋友们很讲义气,他们发达了,没有忘记我这个无业游民。每一次聚会,都会叫上我。说句题外话,除了跟这几个朋友,我并不热衷于参加聚会。就是在这样的聚会中,我认识了小白老师。只是认识,没有深交。出于礼貌,我一直叫她“小白老师”。一来二去,我跟小白老师也混熟了。小白老师说,“老师”两个字去掉吧,叫小白就行了。于是我就改口叫她小白。大多数情况下,名字与其本人的形象气质是相符合的。比如,看到“批娘”这个名字,你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人。比如,说到“小白”这个名字,你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是一个端庄大气的人。小白,这是一个很好的称呼,干净利索,朗朗上口。

我说过一句话,我一帮朋友、同学,没有文化的都去当小学老师了,有文化的那些人,恃才傲物,结果一事无成。这句话还需要补充两点,一、重点在后半句,二、这里的小学老师不包括小白老师。小白老师肯定有文化了,不然绿春大地上的樱花都那么美丽,凭什么只有她的普通话那么好。

在我们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小白老师的普通话好是公认的。好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很多单位看中小白老师的普通话,都来挖小白老师。但小白老师不为所动,对她来说,当一名人民教师,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说不利索汉话,更别提说普通话了。我羡慕小白老师的普通话,正如她羡慕我会写文章。其实我没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因为什么事情都干不了,才去写文章。语文老师出身的小白,自然是绕不开写作教学。关于写作,我和小白老师之间的话题就不少。小白老师多次跟我说,晚自习来跟他的学生讲写作。许多大作家都说,写作是可以教的,我赞同这个观点。但我嘴很笨,教不了人。我说,一个没有教师资格证的人,去跟学生讲课,等于就是无证驾驶,这种害人害己的事不能干。

在后青春时代,我对诗歌还有最后一点热情。手机里保存着诗歌,以备急需之用。发表过的,或者没有发表过的。每一次聚会,酒过三巡,菜过五道,大家兴致高涨,但也觉得还需加一点料。这时,我们就让小白老师朗诵我的诗歌,颇有诗酒趁年华的意味。小白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诵,我们鸦雀无声。小白老师的普通话提高了诗歌的档次,再加上酒精“中毒”,每个人在诗句里找到了情感的归宿。这个时候,诗歌写得好不好不那么重要了。高晓松说,他听老狼录歌是一种享受。作为词曲作者,高晓松不需要说什么,老狼就知道每句歌词怎么唱。作为诗歌的主人,我比朋友们更能走进诗歌的内部。无数次,在小白老师的朗诵中,我的眼睛变湿润。那时,朋友们一个个参加了工作,前途一片光明。而我一无所有,整天在绿春街上游荡。如果生活中还有一丝光明,那就是文学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朋友们说,有一天我要举办诗歌朗诵会,让小白老师当主持人。朋友们被我说得心潮澎湃,好像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后来我们忙于结婚,再后来经过三年口罩事情,一晃就过去了许多年。随着年龄的增大,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不写诗了。自己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热爱诗歌,有一天会对诗歌变得麻木不仁。我也明白,朋友们都在体制内,每天都忙得死去活来,只有我这种无所事事的人才会玩文学。我,小白老师,朋友们,大家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不再提诗歌朗诵会的事情了。

有个朋友很争气,他把小白老师娶回了家。这位朋友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他让我们跟小白老师成了自家人。我总爱去朋友家蹭饭,除了朋友热情好客,还有就是小白老师的厨艺。小白老师的厨艺也很好,会做民间小菜,会做时尚大菜。节日里,或者是朋友聚会,朋友家的饭桌上总是满满的一桌菜,这都是小白老师的杰作。有一次,我跟朋友去他家蹭饭,小白老师去玉溪培训,我和朋友只好亲自下厨。朋友买了一条罗非鱼,但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怎么做。朋友突然来了一句,要是小白在就好了,这罗非鱼小白做得很好。朋友学着小白老师的样子,勉强做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色香味比小白老师做的差远了。这位朋友生活方面非常讲究,简直到了奢侈的地步。我经常讽刺他,腐败分子。仔细一想,可能是小白老师高超的厨艺“腐蚀”了他。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帮朋友越老越老,而小白老师的普通话却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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