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至香

花无至香

老领导升迁时送我一盆，我把它视为珍爱，养了一年又一年。它形如芭蕉，枝节粗壮，叶片宽大，色泽深绿，有点类似荷叶。虽然始终盆栽，却显得枝繁叶茂，十分高大。爱好伺弄花草的同事告诉我，滴水观音产于南非热带雨林，若让其在湿润的温暖环境下生长，叶茎边缘会有水珠滴下，故称“滴水观音”。可惜在北方，气候比较干燥，加上办公室又当门风，常年气节不济，难怪终不见滴水之景呈现。跟我数年，几度开花。

清晨上班，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同事笑着对我说：“主任，滴水观音又开花了。”走到近前，果然见一枝绿色花茎躲在花萼下面，上面缀着许多白色的小碎花，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是花呢。曾记得往日开花是紧柬一朵，今天为何这般零碎，且花瓣片片湿漉漉的。但就是这花，这朵不完美的花，竟然使满室飘香，让人留连，赞叹不已。

我伸过头，把鼻子嗅到了花瓣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料却未嗅到想像中浓烈的沁人心脾的香，而是一股子怪味猛冲过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同事看我的样子很难堪，打趣道：“要闻这花香，不能离得太近，太浓烈的香，就成怪味了。”如出一辙，我开始质疑这花的纯正与可爱。数月后，我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清理个人物件时，这盆理当属于私有的滴水观音，我把它留给了它的新主人。

其实，不能怪滴水观音。我忽然有所感悟：太浓烈的香，就不再是香。世间万物不也正是这个道理？往食物里放糖太多了，甜过头了就会发苦；能治病的良药用剂过量就会致人于死地；太多的爱，有时会成为负担；太多的关怀，往往会成为束缚。做人做事都要恰当、适度，让人有意犹未尽之感，否则，会适得其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