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音容常入梦
连日来,夜里只要入眠就能见到母亲。醒来梦境依然清淅。睁开眼晴,回顾着梦里与母亲在一起的情景,梦中别离时母亲的不断叮咛,时常让我泪水湿枕。今天清早起来,翻看桌上的日历,已是农历腊月19日,正是母亲逝世两周年的祭日。
关于母亲的记忆,最深的仍是儿时。记得有一年暑期快结束,新学年就要开学,我和母亲去县城赶场。母亲背着自家产的一些土产,准备到城里卖了换些油盐钱,结果路上遇到了抓投机倒把的纠察队,辇得我们母子俩四处乱跑,结果背筐里的土产掉到了烂田里。见此情景,纠察队的人扬长而去,可在我幼小的心中却埋下了深深的怨恨。到了县城,母亲让我在路边等着,她要去一个远房的孃孃家办点事情。因为我知道卖钱的东西没有了,筹措书学费也就没了指望。母亲是要去向孃孃借钱。
我一直站在路边等着母亲。过往的车辆扬起灰土,让人睁不开眼,我跺进了一家小卖店前。店面不大,但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尤其是摆在货柜里的那些连环画小人书让我着迷。店里的孃孃问了我好几次,要买那一本?我装着没有听见,不作回答。其实,我都想买,就是包包里没有钱啊!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母亲回来了。我迎了上去,只见母亲的背筐里装满了几个布口袋。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跟在母亲的后面,朝着回家的路往回走。
翻过一道山梁,母亲已是大汗淋漓。我从背筐里拎出一个布袋,足有二十多斤,里面装的是玉米。我把它担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任凭母亲怎么叫喊,我仍小跑似大步朝前。当时的思绪,记忆犹新。我要为母亲分担家庭的重任。
乡下的孩子,放了假就是上山砍柴割草。除此之外,到河里抓鱼是我们的最爱。爸爸给我编了一个叫“篆”的捕鱼工具。我常用它到河里捕鱼,有了这件“宝贝”,捕起鱼来事半功倍,有时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一天傍晚,我照例到一个名叫水井坎的地方去安“篆”,说是安装 ,其实就是用河石围堰,然后将“篆”安放在水流湍激处,鱼儿迫于水激钻进了“篆”里无法脱身,清晨取“篆”,一“篆”的鱼儿甚是喜人。也许是老天惠顾,当我清早起来,去河边收“篆”时,发现“篆”没了去向。我顺流而下焦急寻找,结果在下游百余米,找到了“篆”。当我拎起“篆”时,发觉十分沉重,定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条十多斤重的大鱼就在“篆”里。我扛着“篆”就往家跑。爷爷帮忙把鱼取了出来,他说: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的鱼了。他听说过当门的河里有大鱼,但谁也没有捕到过。今天得见证明人们的传说是真的。我们没有舍得自家吃,拿到街上卖了八块多钱。我用这笔钱交齐了当年的书学费,还缝了一条新裤子。既解了急,又为妈妈分了忧。如今想来仍心中暗喜。这也许是此生最得意的一件事。
人生有许多事情是颇具传奇色彩的。有一次,我到一个叫木盆沟的地方砍柴,在一条湍激的河边,突然有一位老妪需要过河,可河水挡住了老人的去路,我主动将老人背过了河。只见老人钻进了树丛,沿崎岖小路上山。回到家我将此事告诉爷爷,爷爷断定地说,那里方园数十里没有人烟,怎么会有如此年老的人到那里去,肯定是我产生了幻觉。可我却清楚地记得老人的模样,背她过河时,老人连连向我致谢。后来母亲知道这件事后,教导我们要助人为乐,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帮助接济。如今过去了很多年,母亲的话语时常萦绕在耳际。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的冬天取暧。当冬天到来的早些时候,就要先备些木炭,让母亲冬天不会受到寒冷之苦。如今妈妈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知老人是否过得安好?如果,思念是一根绳索,两端定系着母亲对儿女的牵挂和儿女对母亲的思念。无论如何,况情种种,相信妈妈依然会在梦里告诉她的儿女!让儿女的那份思念永寄在远方的天国。
写下这些文字,算是对母亲逝世两周年的祭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