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标题,我首先征求了女儿的意见。因为女儿也喜欢写作。更是我许多文学作品面世前的第一读者。果不其然,女儿提出了质疑:爸爸,你不就一个堂哥哥,一个大嫂吗?怎么还要用一个“们”字来表述呢!
我告诉女儿,我今天要叙述的是与我非亲非故,然而又胜似亲兄弟般的哥哥、嫂嫂们。
那是一九八零年的秋冬季节,我毅然决然作出一个让家人和朋友们都不解的决定,弃教从戎参军到了最艰苦的铁道兵部队。经过三个月严格的军事训练,次年的三月份,被分配到了一个施工连队。据说是全团较为艰苦的施工连队之一。临分兵的前夜,新兵连文书刘林生,将我叫到连部,告诉了我被配到一营三连的消息。目的是要让我要有足够吃苦的思想准备。
当兵前我在老家的一所学校任教,林生兄去过我们学校,还旁听过我给孩子们讲课,在我陪同林生兄去坪山公社走访时,他还询问过我到部队怕不怕吃苦。我当即表示不怕吃苦。愿意当兵到部队,随后的几天里,我陪同接兵的首长们徒步到其它的几个公社的新兵对象家中访问,让家乡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在施工连队工作了三年多的时间,主要是担任连队通信员的工作,后来负责连队的文化教员工作。在部队的几年时间里,大多时间都是做服务领导们的工作,部队时期首长们的家属都是随军的。对她们的称呼显然是我最头疼的问题,很多时候只能以微笑打招呼!时间久了显然不合适。有一次我鼓足了勇气问我们首长,我应该怎样称呼你们的夫人?他笑呵呵的告诉我,我们是战友加兄弟,以后就叫她大嫂!从此,部队首长或大哥们的夫人,都统称大嫂,这一叫就是几十年,自然大哥们多了,大嫂也就多了起来。后来,我调到团机关工作,一工作就是二十多年,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但我这个人性格比较腼腆,一般不熟悉的人我不主动打招呼。一个大院子住着,常此以往总觉不妥。有一次在党内的生活会上,一位老领导给我提出了一条中肯的意见:小同志其他方面都不错,就是平时对人不热情。我从心里记下了。再与人见面时微微一笑,以示礼貌!二零零五年,我移职到了新的单位,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早上上班见到陌生的同事,总是微笑一下,以示招呼,然而,这一招到了新的一个环境却不凑效,还听见一些微词,机关新来了一个谁谁,一点不严肃,整天嬉皮笑脸的。听到此,我真是怒火不打一处来。
今年这个秋天我回到了阔别很久的科尔沁大草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了我当年工作生活过多年的机关大院 。虽然再也寻不到当年的景象,但当年的大哥大嫂们,依然住在这个老院子里。每天清晨我都会早起在院子里散步,见到他们格外的亲切,彼此相隔多年,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姓名。可他们依然像当年那样称呼我小冷,我心里却美滋滋的,我深知自已也不再年少,可听见他们的呼叫心里依然年轻。
院子里还住着一位老领导,如今已是一位耄耋老人。他是当年的接兵首长。是他将我引领上了军旅生涯。每次见到他我都要主动向他汇报自已的工作生活。每每至此,他都要笑容可掬的说:你的情况我总在关注,一定要好好工作。可这位首长,我总是称呼他的官职----政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指路人,是他亲自做我爷爷奶奶的思想工作,才同意让我当了兵。他的夫人也年越八旬,每次在院子偶遇,我都要主动上前与这位老大嫂寒喧几句。虽然她已经听不太清我的问候,但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有一次我去他们家里,大嫂给我讲述她为铁道兵兵改工的战友们介绍对象的事,她四处奔波,有时徙步几十里,就为一名筑路工人小伙能与姑娘见过面,经她牵线成就了十几个小伙的婚姻。当年,我就她的事迹写下了散文《窗口》发表在《光明日报》上,被广为流传。
其实,这些年我有很多的机会选择离开这个铁道兵家属老院,到更好的地方去居住。但我始终离不开这里。这个院 子有我人生的经历,有过多少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更有亲如家人的大哥大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