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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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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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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旧毛衣

常言说:“二八月,乱穿衣。”过了八月,太阳公公的热情大减,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早起后觉得冷了,我随手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毛衣穿在身上,立刻有种暖暖的感觉和舒服,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全身,心里惬意得很。

可能我的翻箱倒柜声,惊醒了睡意朦胧的爱人。她看到我穿的是20多年前的旧毛衣,立刻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说道:“这件旧毛衣早就过时了,重新换件吧,有新的。”我向来不讲究穿衣打扮,慢慢说道:“就这件吧,穿在身上合适,暖和了就行。”

说起这件旧毛衣,还真是“压箱底”的“老货”。这件旧毛衣,是20多年前我们结婚不久,爱人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里面掺杂着密密麻麻的爱和一滴滴滚烫的心血,尽管陈旧,依然合身和舒服。

旧毛衣摸起来粗糙,毛线有些磨损。那些年,爱人总在年幼的孩子熟睡之后干活。旧毛衣就是爱人在昏暗的的灯光下一针一针织出来的。只记得,那时候的屋子里生了一个小火炉,烧蜂窝煤的,一到晚上就封住了。炉子的余温对于一个三间屋子的住处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时常冷的让人打颤。爱人看孩子熟睡后,起身穿上棉袄,坐在床上,双脚和双腿伸进被窝里,慢慢地织毛衣。她从一开始每天一个线球到后来2--3个线球,越来越熟练,甚至可以不用眼睛瞅着都能织毛衣。线球减少了,毛衣渐渐加长了,爱人有时还会把半截的毛衣在我身上比划一下,看看肥瘦,然后又继续织着毛衣,付出了数不清的心血。有时我一觉醒来,爱人还在织毛衣,我给她暖一下冰冷的双手。大多的时候,她是伴着午夜的钟声睡觉的,那口摇摆的挂钟可以作证。我依稀的记得那件毛衣,爱人从入冬一直织到年底。熬过了多少个深夜,爱人心里最清楚。我还记得当年她问我织什么图案,我说:“就那种箭头状的花纹吧,好多人的毛衣都是那种图案。”我还记得那种毛线的牌子是“恒源祥”的,当时是很上档次的名牌。电视上经常播放着“羊羊羊”的广告,就是“恒源祥”毛线的广告。那是爱人精心挑选的,曾经给自己几次舍不得,最终还是给我定了下来。

那年年前,爱人把毛衣织完了,穿在我身上,不肥不瘦,不松不紧,最合适不过了。她圆了我过年穿新衣服的美梦。生性笨拙的我,嘴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激,但感恩的内心,动荡多日后才平静下来。

浅黄色的毛衣,密密的网眼,摸上去有轻微的针扎感,但挺合身。我穿着它,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我穿着它,骑着摩托车走南闯北;我穿着它,开着救护车送走了一个个病人......毛衣穿在秋衣外,外套里,很宽松、舒服。我穿着它经历了无数个严寒的日子,挡住了无数次风霜雨雪的侵袭,给了我健康的体魄。

慌乱中无意找到的旧毛衣,勾起了我无限的遐想。每当我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爱人织毛衣的身影,几根银针在她灵巧的双手间上下翻飞,线球也跟着来回滚动,却始终没有滚出那个有些破旧的针线筐。

穿着爱人加班加点织的毛衣,浑身有无穷的力量在支撑,让我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和任务。

一件旧毛衣,敝帚自珍,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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