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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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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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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山情未老


十月一假期,游云梦山归来。云梦山秀丽的风景依然飘荡在我的脑海中。景区的栖鹰瀑、舍身崖等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景区的清洁工的身影给我的记忆更加深刻,肩挑着一袋袋垃圾,古铜色的脸上流淌着晶莹的汗滴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略微弯曲的脊背上搭着一条白里透黄的汗巾......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我的灵魂触动很大,无法忘记。

云梦山地处邢台县石板房村,地势依山、依沟、依水。山势陡峭,沟谷幽深,水多清澈。草盛林丰,是个天然的氧吧。

十月三日,约四位好友直赴云梦山。人流如织,我们很快淹没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所带食品和水壶较重,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上山的路没有走够一半,我的双腿就像注入了铁砂一般,一步也不想向前挪动,心跳声仿佛跳到了喉咙,“咚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张口喘着粗气,陡然增加了一种濒死的感觉。冷不防见到一位挑着几袋子垃圾的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如履平地,瞬间从我们身边经过。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的心里暗暗对老者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十月的云梦山,阳光依然热情。半山腰,几位年轻人坐在树荫下喘着气,时不时地喝着冷饮。我们队伍几步开外,但见那位老者放下扁担,费力地拾捡着崖边的垃圾。他的袋子里装着饮料瓶、果核、方便面袋子等满满当当。我疾步走近老者,他大约六十多岁,古铜色的脸上有汗水淌下,沿着额头、鼻翼两旁、耳边流淌,印有一道道汗水的痕迹。老者正弯腰下蹲用钩子从峭壁的草丛中拉扯一只饮料瓶。

由于瓶子位置靠下,老者几次下蹲、侧身,都没有够得着瓶子。老者弯曲的脊背上搭着一条白里透黄的汗巾,早已被汗水浸透,黝黑的脊背明光发亮,在太阳下闪着金光。我急忙拉住老者的左手,嘱咐老者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可能是老者慌张,触及到的水瓶子又向下滑动,越来越远,危险随时可能发生。

老者有了我的帮助,斗胆下移,还一个劲告诉我注意安全。

身处险境还牵挂着别人的安危,猛地一个下蹲,老者终于用手中张开的利器顺利将矿泉水瓶子夹住,站直身子非常利索地将瓶子收入袋子里,还不住地点头道谢。老者点头的瞬间,我仔细瞧了一眼老者,中等个子,身体结实,目光深邃,炯炯有神,双上肢均有被树枝划伤的痕迹,脸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足以证明他经历的沧桑。

我示意老者坐下来歇息一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苹果递给老者,他却双手向外推。我随意与老者闲聊几句:

一天上山下山几次?

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我看年轻人上山都累,你累吗?

不累,习惯了。

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一个月多少工资?

不少,1800元。

够养活家吗?

马马虎虎,景区干净是我的责任,给游客一个舒适的环境很重要。

......

我一时无语了。

老者弓起身子,挑着几个袋子继续前行,从他挑起瞬间的身影,我目测垃圾至少二、三十斤重,挑着袋子蹒跚在台阶上并不艰难。阳光下的老者身影越来越小,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到。

为了赶在中午前到达前面的树荫下,我们加快了脚步。同行的刘大哥说还有三里路,我们似乎看到了前方一片树荫的阴凉,忘却了随身携带物品的沉重,步子迈得很轻松。

在树荫下,我们又遇到老者,他正在喂食一位老妪。老者说:“这位老人上山未带干粮,突发低血糖,这些饼干或许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刘大哥也随身放下几块面包,老妪的儿子再三道谢,感谢老者和我们伸出的援助之手。

下山途中,尽管热浪袭人,我尽力将随手可及的垃圾捡到垃圾桶中,以减少老者放下扁担、弯腰拾捡的次数。

我身上的食物少了,感觉轻松多了,但老者在我心中的身影却忽然高大了许多。

老者就是我们旅游途中最美的风景。他把一副流动的风景带给了五湖四海的朋友,天南地北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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