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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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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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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野菜鲜


惊蛰过后,老家的人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扛起犁耙、牵着牲口走向希望的田野。一声声吆喝将沉睡的大地唤醒,牛羊的咩咩声叫醒了冬眠的野草,这时候,破土而出的野菜也跟着发芽。野菜渐渐长大,一群孩童挎着蓝子带着锄头挖着鲜嫩的野菜,望着一棵棵稚嫩的野菜,仿佛闻到了刚刚出锅时的鲜香。

人们对野菜有着特殊的情怀,小时候吃野菜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成年后吃野菜回味着年少时的美好。

家乡在太行山脚下,野菜是家乡春夏之交的时令菜。故乡的野菜可多了,一棵棵野菜紧紧地钉在地上,一群孩子飞快地从地里挖出来,抖掉泥土,去根洗净,端给厨房做饭的母亲。

家乡常见的野菜有荠荠菜、小蓟、扫帚苗、宅蒜、马齿苋等。

荠荠菜平铺在地上,挖出来洗净控干水分,炒食,清香无比,香鲜可口;用开水焯过,佐以食醋、香油、蒜泥凉拌,吃起来清凉可口,老少皆宜。若配上豆腐清炒,荠荠菜切丁,绿白分明,透明发亮,一道物超所值的养生菜出锅了。荠荠菜配面条面片也是非常不错的点缀,味鲜,利口。

天气转暖,在去年翻过的地上,蓦然生长出密密麻麻一地小蓟,对生的叶子和嫩茎上带有扎人的小刺,用小锄挖时会牵出一条笔直的白根,搁在篮子里互相支撑着。母亲用开水一焯,小刺失去了锋芒,变得十分柔韧。清炒、凉拌、做馅都是不错的选择。小蓟还是一味不错的止血药,儿时不慎用削笔刀割了口子,鲜血直流,取来小蓟捣碎敷上,止血效果立竿见影。

野菜中,最为柔弱的野菜非扫帚苗莫属。不知道是何时撒下的种子,一场雨后,在麦场的边角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扫帚苗。一棵挨着一棵,一棵挤着一棵,圆头圆脑的,高矮一致,煞是好看,简直就是多胞胎。待扫帚苗长到一拃高时,用手直接采集下来,用开水一焯,点上香油、食盐、米醋,吃到嘴里滑嫩清脆,酸酸香香,伴着淡淡的清香味,格外清爽。

带有一定口味的野菜当属宅蒜。你看到碧绿狭长的枝叶,先别忙着收获,它的食用部分还有地下的“根”。它的“根”是一瓣一瓣的小蒜头,拇指肚大小,挖出来就有一种诱人的蒜香味。吃前一并用水洗净,切成丁状掺入玉米面中,捏成窝头,上笼屉蒸熟,吃起来味道独特,是一种蒜味飘香的美食。儿时吃着母亲蒸的宅蒜窝窝是一种亲情的享受。勤劳的母亲每次都会把难得的美食分享给左邻右舍,共同品尝野菜的鲜香。

入夏以后,还会吃到一种叫马齿苋的野菜。在朋友处品尝过一次马齿苋扣肉,菜鲜肉香,珠联璧合,味道极美。几十年过去了,依旧难以忘怀。我更喜欢马齿苋凉拌,配上陈醋、辣椒、吃起来酸辣香甜,又不失去其清爽的口感。

那次聚餐时友人说:过去人们吃野菜充饥,而今吃野菜叫养生。是啊,吃惯了化肥农药催熟的蔬菜,吃一次田间地头的纯真野菜,口味独特,天壤之别。

野菜的鲜,随时令而至,顺应天时。春天有春天的气息,夏天有夏天的厚重,有着浓浓的岁月时序,有着难以割舍的乡土气息。

故乡的野菜遍地都是,天然而无公害,纯绿色食品,随生随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因平常不过,生在田间地头,饱含大自然的元气和灵气,丰年入味,欠年入菜,野味鲜香,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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