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春曲

春天是个多姿多彩的季节，草长莺飞，漫步在郊外，一株株鹅黄色的垂柳在路边摇来摇去，翘首以待。几个顽皮的孩童正在折柳玩耍，有的故意把柳穗捋下来堆成一堆堆的做家家饭，有的把柳枝折下来旋转，抽去柳骨，做成漂亮的笛子，吹响在春天的田野。那笛声优美动听，奏响了温暖的春曲。

动听的笛声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儿时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一群十几岁放学的孩子们迎着西斜的夕阳向河边奔跑。河边曾经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文静的女生在油菜花中嗅来嗅去的，几个男孩子望着河堤的柳树跃跃欲试。“蹭蹭”几下就坐在柳树的分叉处，折断一根根柳枝看了又看，找一根铅笔般粗细的柳枝，用削笔刀切下来一个横截面，双手固定好，用力旋转一阵子，随着松动的柳枝外皮逐渐下移。当松动的外皮有一拃长时，再用削笔刀斩断柳枝，小心地把柳骨从外皮中抽出来。白白的柳骨光滑、湿润，带着新鲜的柳树味。剩下的柳枝皮便是笛子的雏形。把柳枝皮的顶端用手指轻轻捏扁，削去一小段外皮，露出黄绿色的内皮，噙在嘴里，用力吸几下，便可以吹出“呜呜”、“嗡嗡”的响声，一只柳笛做成了。

因为折的柳枝粗细、长短不一，吹奏的笛声大相径庭。细而短的柳笛声清脆、悠长，粗而长的柳笛声深沉、高亢。那些不会上树的孩子们央求树上的孩子折下一些柳枝。不到一刻钟，树上树下的孩子们人手一只笛子，一同吹奏，一起响亮，宛转悠扬。那笛声高低、长短各不同，像一场盛大的柳笛音乐会，奏响了黄昏夕阳下春天的乐曲。男孩子的笛声把赏花的女孩子吸引过来，纷纷索要笛子，机灵慷慨的男孩子们毫不吝啬，重新折柳做笛。若是一群孩子共同吹奏，那阵容庞大无比，只吹得孩子们脸色发红，额头冒汗，头晕目眩。

玩累的孩子折一些柳条编织成一顶帽子，柳叶、柳穗把帽子点缀的格外漂亮，戴在头上雄赳赳、气昂昂特别精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西下，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还会玩一阵子“老鹰抓小鸡”、“丢手绢”的游戏。回家时，戴上柳帽，携几个柳笛，趾高气扬般行走在回家的路上，猛地踢飞一个石子，再扯开嗓子吼几声，总不忘记再吹几声心爱的笛子。

返青的麦苗，飞来飞去的燕子，牵牛回家的农人，蓬勃向上的油菜花，透过阳光的柳条，上下翻飞的蝴蝶......一切都徜徉在幸福的春天里。

如今，家乡的柳树依然存在，当年折柳枝做笛的少年已经步入中年，不知道现在家乡的孩子们还在玩柳笛、做游戏吗？我很想再做一次柳笛，背着手，鼓起腮帮，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为家乡吹奏一曲春天的曲子，那一定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