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散步在县城的街道,当行至电视台楼下时,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位爆米花的老人在操做着。乌黑的的脸却崩出一锅白花花的玉米花。多年不见,闻起香味,顿时引起了我的遐想。
小时候,逢年过节,村里来了爆玉米花的,大人们一般都会给孩子们爆上一锅,因为物超所值,会把孩子们逗乐好几个月。
那些来爆米花的生意人,大多骑着自行车,带上一个特质的铁笼子,类似于口袋的样子,还有一口钢制的专用压力锅,形状如炮弹似的,中间大,两头小。手摇的一头装有压力表,另一头是装粮食的。生意人一边选择场地,一边吆喝人,“爆米花啦,爆米花啦”。不一会儿,人们会端着玉米粒排成长队。爆米花时大多用煤块作为燃料,火温升高后,从压力锅的顶端装入玉米粒,撒入几粒糖粒,扣好锅盖,架在炉子上,一手煽火,一手转动压力锅。待压力达到一定的数值后,将压力锅顶端伸进特质的铁笼子里,用一只脚踩住手摇的一头,再用一根铁棍撬开另一头阀门,只听到“嘭”的一声,白花花的爆米花挤着往外跑,热气腾腾,味道鲜美的爆米花出锅了。心急的孩子一拥而上,争抢着拾捡遗落在笼子外的爆米花,不管干净与否,拾起来就往嘴里放,脆生生的绵甜。印象里一茶缸的玉米粒就可以爆出半蛇皮袋子的爆米花,着实可以吃上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过年时,这种爆米花的诱惑力远远大于花生和糖果。吃过的人都知道爆米花华而不实,一大把爆米花吃进嘴里勉强可以吃到小半口东西。当时的加工费也就一、两角钱,做生意的红红火火,一如燃烧的炉火,旺旺的。
那时候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听着压力锅里面滚动的玉米粒“呼啦呼啦”转动的声音,出来后却变成松软的花絮状,体积大了许多,甚是不解。后来,上了初中学到了压力和压强才知道其中的奥妙。当装上玉米粒封好锅盖以后,在火炉上不断摇动使玉米粒均匀受热,温度逐渐升高,锅内气温压强逐渐增大。当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玉米粒会变软,玉米粒内的水分变成水蒸气。此时,玉米粒内外压强是平衡的,玉米粒不会在锅里爆开。突然打开压力锅顶盖,锅内气体迅速膨胀,压强很快减小,玉米粒内外压强差变大,玉米粒内高压水汽也急剧膨胀,瞬间爆开了玉米粒形成爆米花。
知道了原理以后,爆米花也发生了变化,人们不再单一使用玉米粒,不断推陈出新,使用大米粒或者黄豆等,丰富了儿时的不同口味,偶尔再吃上一次,味道也发生了变化。
爆米花当然也有不成功的时候,爆米花的生意人误将压力表压力看错,提前出锅,爆出一锅的“铁豆”,没有爆成“花”。吃起来“嘎嘣脆”的那种,生意人只好重新给人家爆上一锅作为“补偿”,甚至不再收取加工费。
爆米花味道鲜美,老少皆宜,多食会引起铅中毒。原来压力锅内层涂有含铅的合金,加热时,一部分铅变成铅蒸汽进入爆米花中,吃后对人的神经系统和消化系统有损害。爆米花宜保存在干燥通风之处,受潮口味变得涩而难以下咽。
朵朵爆米花曾经为我们解馋,留下了儿时难得的美味,虽然简单,却伴随着我们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我们也曾经为了几粒爆米花而大打出手,事后互相自责;曾经因为家长没有给爆成爆米花,而久久怀恨在心;也曾经为了上课时偷吃爆米花,老师让站在教室门外,而耿耿于怀。几十年过去了,而今看到了依然格外亲切,儿时爆米花的情结依然未减,总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