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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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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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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卧听风

静卧听风

在卧室靠窗户处安置床,不论在家还是单位,是我一贯的做法,其目的就是为了听窗外的风。

风听的多了,自然对风的习性,风的方向,风的力度等略知一二。时间久了,也就与风结下了情缘和念想,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情丝,有时却是千丝万缕的,理不清,尤其是静卧在床上的那种听风,更觉得惬意,舒坦。

午休时光是短暂的,又有杂音,听风自然不如夜间清静。

听风久了,对四时的风有所感悟,然而又不尽相同。风情,风情,有时各领风骚,有时千变万化,有时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先说春风。春风是温暖的,暖洋洋的,一般不急不躁,又略带羞涩。“春风吻上我的脸”暖痒痒的舒服。卧在床上,听春风只是一阵一阵的,时而是断断续续的,又想来又想走,羞羞答答的。来时悄无声息,走时安安静静。前几年, 偶有大风狂卷着沙尘,漫天飞舞,敲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敲击声,让人夜不能寐。近几年,沙尘暴得到了有效控制,很少再听到那肆虐的狂风了,得力于民生好转。“暖风熏得游人醉”,这柔和的春风又像催眠曲,听着听着,不一会儿就会进入梦乡。

日出日落,转眼进入了夏季。夏天的风可谓最热烈,最有激情,呼风唤雨,来势汹汹。仰卧床上,隔窗而望,树枝猛烈的摇曳,电闪雷鸣,足以让人畏惧。倘若携带暴雨,如瓢泼在窗户的玻璃上,简直让人无法入眠。那“呜呜”的树枝声音,像鬼哭狼嚎,又似万马奔腾,即将折断的枝条,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心里想,这树枝会不会砸到什么东西?或是将未成熟的果实打落了多少?事挂心头,让人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儿时的老家住在村南的低洼处,狂风暴雨的夜晚,担心更多的是,雨水会不会灌到院子里,甚至屋子里,有时还会冒雨去院子里看看下水道是不是通畅。有一年的夏季,雨水将我家的院子里灌满,来回簇拥着,再大些就会淹到屋子里,着实让人后怕。而今虽没有此项担心,却惦记着狂风是否会伤人毁物。妻说杞人忧天,我则不以为然。于是她睡她的,我听我的。“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夜阑卧床听风吹雨”,只听得雨声渐止,风声渐弱,才能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一年四季,唯有秋风最喜人。入秋后,暑气未消,仰卧在床,一股秋风破窗而入,顿觉周身凉爽,浑身的燥热立马无影无踪。秋风的凉爽胜过空调,强于电扇。秋风时而凉爽,时而温和,深得人们的喜爱。说句实话,我喜爱秋风的不急不躁,风力不大。静卧听风,可以听到树叶“哗啦、哗啦”的歌声,偶尔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难怪人们说“秋风扫落叶”。尽管秋风时而会把窗帘掀的老高,甚至吹落床上的纸张,可它的破坏力几乎为零,足以让人欣喜。

秋去冬来,冬天的风似乎让人讨厌,喜欢静静听风的我深有体会。冬天的风简直无孔不入,窗户上稍有缝隙便会乘虚而入,可以打在头上,可以割在脸上,可以穿过衣领进入体内,甚至可以进入人的骨髓,倘若抵抗力不大,第二天准保你喷嚏连天,甚者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不喝一些苦水或挨一些肌肤之痛很难痊愈。然而,看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常说“北风吹,雪花飘。”听着呼呼的北风,常常会把那雪花吹来。闭上眼睛一想“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便把对冬风的厌恶忘到九霄云外了,酣然入睡,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是人生快事一桩。

小雪大雪又一年。年底了,躺在床上,有时听不到风声,倒觉得不自在,细想到底何时的风最迷人?再一想,四时的风各有千秋,所以不需要过多的进行评论。风雨雷电,日月轮回是亘古不变的事理,总不能把它们分出个子丑寅卯,高低胖瘦吧。高有高的好处,低有低的优势,胖有胖的风韵,瘦有瘦的灵巧。四时的风其实与人生一样,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中年,从中年到老年,风风火火的来,安安静静的去,便是人生的归宿,灵魂的共鸣。百岁老人杨绛先生曾经说过:“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虽然只言片语,却令人肃然起敬。

仰卧床上,听风。四时的风就是人生。年轻时,跌宕起伏,轰轰烈烈,到了一定的年龄会悟透,人生的许多东西都是过眼烟云,只有简朴的生活,高贵的品质,永恒的精神,才是人生的至高追求。

静卧听风,想着风起风散,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坦然面对,何等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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