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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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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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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姥爷

怀念我的姥爷

我的姥爷去世大概30多年了,每次路过他的村庄时,都会想起姥爷慈祥的笑容。仿佛姥爷还住在村子里,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样亲切,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一阵子。

我的姥爷一生乐善好施。村里人说我的姥爷一辈子没有得罪过人,更没有仇人。我的姥爷去世时,我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没有在一个村子居住,只知道姥爷在我小时候对我挺好,讲过一些话让我记忆犹新。

我家距姥爷家不远,也就三、四里路的样子。年幼时,喜欢跟着母亲去姥爷家。过年拜年是必须去的,平时十天半月一次,所以对姥爷家的路线我非常熟悉。穿邻村过庄稼地是一条,走坡路又是一条。每次见到姥爷时他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和蔼可亲,无拘无束。快到去姥爷家时,还有一、二百米得样子我就开始跑向姥爷家“报信”-------我们来了。

姥爷见到我们总要嘘寒问暖一阵子。末了,姥爷爱抚摸着我的头,温和的说:“摸摸你的头就知道你吃的啥饭?”我半信半疑,没有听说姥爷会算卦。“米饭、窝头、鸡蛋。”姥爷几次都说的很对。我问及母亲,母亲笑着说:“是你的嘴角和衣服上的饭粒告诉姥爷了。”我才恍然大悟,姥爷想让我做个干干净净的人。长大后,难怪妻子第一次去我家时,看到我的床上和屋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对我有了好感。

在姥爷家吃饭时,调皮的我爱坐在那个木箱子上吃饭。箱子高,个子矮,坐上去双脚离地,撞击在木箱子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是踩着鼓点敲击,“咚咚锵、锵咚咚”,很是得意。姥爷看到后,又一次抚摸着我的头,说道:“你是客人,这样做,不礼貌。”我一听说不礼貌,立刻停止了“敲击”。学校里正在组织学习“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五讲”中就有“讲礼貌”。我暗下决心做个讲礼貌的好孩子。

后来,我琢磨,姥爷的一言一行都是有道理的。

那年春天,在姥爷家玩耍,姥爷去菜园里种蒜。其实,这些新奇的活,孩子们是最爱做的。在自己家不让做,姥爷乐意带着我去。姥爷家的菜园不大,但很平整。姥爷刨沟、浇水、栽蒜、封土,做的非常利索。一半地完了,我帮助姥爷种另一半地,我插在湿泥里的蒜歪三倒四,还不在一条直线上。姥爷又一次抚摸着我的头说:“蒜垄栽的不正,将来长出来蒜行也就弯弯曲曲的。栽蒜就像我们做人一样,要做坐得端,行得正。”他的话,我听了直点头,把栽歪的蒜重新扶正,成为笔直的一行。

晚上,我睡在姥爷的土炕上,暖烘烘的。姥爷给我讲了许多故事。我忽然问姥爷:“这世上真有鬼神吗?我害怕。”姥爷说:“世上根本没有鬼神,那些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以后不要相信就是了。”姥爷的话像“圣旨”一样装进了我的心里。

稍大一些的我,每年年前,给姥爷送去一些母亲备好的年货。望着姥爷一年比一年老去的身影,我有些心酸,不知道咋的,姥爷的脊背一年比一年弯曲,弯曲的快成直角了,甚至还没有我高了,原来那个昂首挺胸的姥爷去哪里了?拜年时偷偷塞给我2角钱的姥爷,行动越来越慢。在母亲的念叨中,以后的压岁钱离我越来越远了。望着弯背的姥爷,再抚摸我的头有些困难了,但他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那年的春天,梨花开的正浓,姥爷走了,走的很安详。在送别姥爷回家的路上,一树的梨花,雪白雪白的,莫非是给姥爷送行的?细看梨花也落了一地,一定是为姥爷走了而流下的伤心泪。

姥爷走了,他再也不会猜到我吃的啥饭了,再也不会抚摸我的头了,再也不会教我做人的道理了…….不过,姥爷都每年活在我的梦中。

他没有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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