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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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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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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草的岁月


郊游,一片片绿油油的嫩草在河边茁壮的生长,却不见有人来割草,也没有牛羊来啃食。若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草可长不了多高就有人割了,那时割草挣的工分,是家家户户分粮食的一点依据,来不得半点马虎。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个年代割草的一幕。

每逢星期天或者节假日,一把镰刀和一根绳子就成了割草的工具。镰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又磨,明晃晃的刀刃可以照得见人的影子。一把趁手如意的镰刀就是奔赴战场的枪,爱之如命。倘若镰刀不顺手,割回来的草会少得可怜,往往要挨大人的数落和责骂。一根绳子长长的,足以在腰间缠上两圈,捆个百八十斤的嫩草绰绰有余。

嫩草,大多生长在水足地肥的地边。沟道边,地角处,水沟旁全是嫩草。人们割了一茬又一茬,稍微离家远点的更丰盛,可以长到一尺多长。伙伴们看到嫩草后,一字排开,地毯式“扫荡”。左手拎着嫩草的上半部分,右手持镰刀沿着地皮“唰唰”地一阵猛割,连说话都顾不上,偶尔可以听到割草时的喘息声。

那些儿,会割草的人割草像割麦子一样,左一把右一把地“咬”在手里,右手持镰刀旋转式割草,一大把放下来就是一小捆,那些手慢的人割草时,抓一把,割一刀,扔在地上只是一小把。在相同的时间内,伙伴们割下的草却是大相径庭。

割下的草散发着青草的特殊气味,清新而浓厚,有股深深的草香味。在地上一堆堆整齐的排列着,诉说着离开大地母亲的悲伤,时而会流下伤心的眼泪,可过不了几天,它们的子孙后代会重新露面,继承着前辈的光荣传统,为牲口而生长。

割下的草无依无靠,只能靠一根绳子运到家。别小看这一根绳子,可起着大作用里,捆草可是个技术活,草不像麦子那样整齐统一,而是有粗有细,有高有矮,捆起来容易掉落,不然没有走几步就散了捆子,再把草重新捆起来难上加难。那些老把式先在绳子底部铺上一层较长的草,然后左一把右一把地把草打匀,长草短草摆布的匀实,瓷实,尽量做到左右均衡,捆时用力压紧,才能捆得好,捆的牢,路上不容易“流产”。

捆好的草,用镰刀把背在肩上,虽然重,却是劳动的果实,有满满的成就感。一想起“嗷嗷”叫嚷着的牲口,我们的肩膀虽然又红又肿,但步子迈的依然很轻松。

牛儿、马儿望着一群割草回来的少年,把头伸出槽头,咧着嘴总想尝尝鲜。牛儿吐出长长的舌头接草,马儿打着响鼻,用前蹄踏着土地“咚咚”地响,似乎已经饿急的样子,要挣脱那缰绳和槽头的束缚。老牛老马你别急,一会让你吃个饱,我的心里不住地念着。负责称重的干部记下了斤数,折合成工分记录在各自家里的“功劳簿”上。那边切草的人“咔嚓咔嚓”地把嫩草切得很短、很精。牲口享受着“千家饭”,其乐融融。

割草,充满了挑战。为了割回一捆草,有时“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时辗转几块农田、几个山沟也未能如愿。抹黑回家更是家常便饭,几个伙伴说说笑笑满不在乎。

割草,充满了整个夏季和秋季,即锻炼了身体又挣得了工分。

当然,割草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年少的我们干活比较莽撞,稍不留神会割在手上、脚脖子上、鞋子上。我的一位伙伴左手的无名指上曾经残忍地挨了一镰刀,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也成了割草时代留下的一抹阴影。每次看到他的伤疤就会想起那时的痛,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伤疤是时代的产物,艰难岁月的象征,也是成熟的标志,成功的历练,胜利的勋功章。

望着一片片嫩草,想起了当年割草的日子,充满了幻象。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尽管生活艰苦,但纯真,善良,勤劳的习惯和作风一直留在我的心中,也成了一生最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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