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孩提时（外一首）

请不要大声喧哗

请不要再大声喧哗

别再去猎杀那些白冠长尾雉

而在董寨——鸟类自然保护区里

如果我们还想听见它们的声音

如果我们不再希望它们灭绝

我小心翼翼地踏入它们的领地

午后的阳光激情地

斜射在山谷每一片嫩绿的叶上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听见它们在欢快的谈情说爱

或呢喃低语或梳理着羽毛

楠竹在一场春雨后破土而出

一种熟悉的雏鸟鸣叫声

从破碎的蛋壳里传出

在山谷中低矮的灌木丛里回荡

我屏住呼吸声生怕惊扰它们

我只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

和它们一同和谐共生

——即使在人迹罕见的地方

在我孩提时

当在我孩提时代的时候

芦苇和船篙挺直地耸立在淮河

我站在河岸沙滩时

它们显得是那么的高大

因为它们都在我之上插入云霄

还是在那个渡口上

我等待母亲归来的身影

她会在对岸的集镇上捎带

用牛皮纸包裹的我喜欢的食物

现在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在那片山岗上她长眠于此

当在清明时节雨纷纷时

细雨轻抚着街上昏暗的灯光

仿佛在抚摸着我的内心

此刻母亲的眼闪现在我脑海里

它像极了一潭温柔的湖水

它倾俯在黑夜之中

似乎在浇灌着我焦渴的睡眠

2023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