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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小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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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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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人物二题

                            

                                            “脑后反骨”话魏延

 

三国人物中,魏延是一个悲剧性人物,其悲剧盖源于脑后那一块“反骨”。

魏延追随刘备在樊城失守之后。此时刘备扶老携幼,欲取襄阳暂歇,行至襄阳东门,城上乱箭射下,原来刘琮已降曹操。正当刘备走投无路之时,城中忽有一将,引数百人径上城楼,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大叫:“刘皇叔快领兵入城,共杀卖国之贼!”这便是魏延的第一次出场,魏延于刘备可谓真心倾慕,拔刀相助矣!

魏延再次追随刘备在长沙之战时,关羽与黄忠大战三日,第二日黄忠马失前蹄,关羽手下留情,第三日黄忠为报不杀之恩,两番虚拽弓弦,第三箭只射盔缨。太守韩玄以为黄忠通敌,喝令刀斧手推出城斩之。又是魏延挥刀杀入,救起黄忠,一刀砍了“残暴不仁,轻贤慢士”的韩玄,献了长沙城。

在曹强刘弱,曹操广揽天下贤才之际,魏延归刘,报汉之心昭然可见。诸葛亮贤则贤矣,却独与魏延过不去。当云长引魏延来见,孔明不问青红皂白,即喝令刀斧手推出斩之。刘备惊问:“魏延乃有功无罪之人,军师何故欲杀之?”诸葛亮答曰:“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献其地,是不义也。吾观魏延脑后有反骨,而后必反,故先斩之,以绝祸根。”刘备阵营中“食其禄而杀其主,居其土而献其地”者不乏其人,如张松、法正、孟达皆是,而独待魏延如此之薄,不能不令人叫屈。魏延脑后是否真有反骨,不得而知,想古代武将蓄发戴盔,孔明也未必看得清楚。纵观西蜀事业的成就,与魏延关系颇大。若没有魏延就没有黄忠,没有黄忠,就没有定军山的夏侯渊授首,没有定军山胜仗,汉中是否为刘备所得,刘备是否能成为汉中王,尚需打个问号。长沙之战刘备因魏延得两大战将,占六大将的三分之一,魏延的功劳可谓大矣!

因“脑后反骨”,尽管魏延南征北战,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屡建战功,仍处于受排斥、歧视、压制的地位,除了刘备在世时,拔魏延为汉中太守,总督军马,守御东川,颇见重用外,刘备死后,诸葛亮六出祁山,先是不用魏延以奇兵出子午谷袭取长安之计,坐失战机,后不用魏延守街亭,而用“言过其实”的文弱书生马谡镇守,导致街亭之失,难怪魏延会说:“某为前锋,理合当先破敌,何故置某于安闲之地?”街亭之失,致使北伐首战失利,挫伤了蜀军锐气,为以后的连战无功埋下了伏线,而不用魏延之计之勇,当是诸葛亮的一失。

魏延与杨仪有隙,魏延“为人刚烈,不肯下人”,而杨仪“禀性过激,不能容物”,因而诸葛亮灵柩未还,两人已如同水火,各上表奏称对方谋反,假使此时两人各能以大局为重,退军回蜀再做理论,当不至酿成魏延被杀的悲剧。诸葛亮死后,再失一魏延,不独为魏延哀,亦为西蜀哀也。

观魏延一生,纵然背着“脑后反骨”的黑锅,终刘备、诸葛亮之世,未曾有一丝一毫“反”的迹象,而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实属难得。与诸葛亮之间至多只有意见不合而已,未尝有违抗的举动。至于最后的拥兵“谋反”,主观上也仅反杨仪,未敢反朝廷也。正如《三国志》作者陈寿所称:“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杨仪等。平日诸将素不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公平地说,魏延的悲剧,既与自身的性格有关,也与诸葛亮在用人上存在偏见有关,更与杨仪心胸狭窄不能容物有关。魏延的悲剧,可为后人戒矣!

 

                                       “吴下小儿”是吕蒙

 

在《三国演义》中,吕蒙白衣袭荆州是关键性的一仗,这一仗奠定了魏、蜀、吴孰存孰亡的战略格局。

本来,在魏、蜀、吴三足鼎立中,蜀、吴是力量偏小的两足,东汉十三州,魏占九州,蜀占二州,吴占二州,因此只有蜀吴联合,才能与魏相抗衡。这一点,西蜀战略家诸葛亮、东吴战略家鲁肃看得十分清楚,因而他们两人不但促成了蜀吴联盟,而且在两家关系出现危机时,往往力排众议,维持盟好。

可惜,继鲁肃之后任东吴大将的吕蒙没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他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诱动得口角流涎。当关羽在荆州连连得手,斩庞德,擒于禁,威震华夏,甚至连曹操也“欲迁都以避其锋”时,孙权向吕蒙问计:“孤欲北取徐州,如何?”吕蒙答:“今操远在河北,未暇东顾,徐州守兵无多,往自可克;然其地势利于陆战,不利水战,纵然得之,亦难保守。不如先取荆州,全据长江,别作良图。”在此之前,西蜀为顾全大局已割让长沙等三郡给东吴,可是为了余下的荆襄三郡,吕蒙不惜背弃前盟,往盟友背后捅上一刀,从而铸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大错。关羽腹背受敌,手足失措,全军瓦解,自己也成为昔日盟友的刀下俎。吕蒙因此成为东吴的“英雄”。

然而,吕蒙没有想过,孙权也没有想过,荆州之战后如何对付西蜀的报复。当刘备亲起七十五万大军伐吴,东吴君臣“尽皆失色,面面相觑”,一片慌乱,最后不得不向曹操的儿子曹丕称臣,蒙尽耻辱,足以证明吕蒙的短见近视。

荆州之战的后遗症远不止此。由于吴蜀相攻,互相残杀,削弱了各自的实力,给魏一个权位交接稳定内部壮大自己的契机,又由于吴蜀联盟破裂,后虽经诸葛亮等人努力,重修旧好,但伤痕犹在,再也难以默契配合,因而又给魏(晋)各个击破的机会。当魏兵西进袭取蜀都时,东吴才认识到吴蜀犹唇齿,“唇亡齿寒”,出兵相救,为时已晚矣。西蜀一亡,东吴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假如关羽得意于荆州时,吴蜀联手,吴兵北出徐州袭取中原,蜀兵西出祁山袭取长安,曹操三面受敌,则三国的历史是否改写不可知也。故称吕蒙是“吴下小儿”不为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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