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街（外五首）

 遛街

晚上出去遛街是常有的事。我不遛狗

我遛自己。常沿着宁川路

往南走，路上的人行道是宽敞的，铺上了

瓷砖，但令人讨厌的是

街边的店铺，也将小吃摊，摆到

人行道上。于是，我只得

在小吃摊和店铺的夹缝中行走

常看见，躲在帐缝里的人们

口衔肉块，在那里大放厥词。沿着人行道

我也看见一家店铺，水果摊

那里摆着柑桔，橙，猕猴桃，有时

有些葡萄，新鲜，价格不贵

有时我也带些回来。在水果摊旁

是一家花店，没看见多少人买花，但也

坚持了好几年。花店边，是一家房地产商

玻璃上贴着各楼房的信息，我

有时停下观察，二手房每平方米都已上二万元

再过去是一个空坪，有人在那里跳舞

但近来已停歇

这些人不知散落于何处

夜色苍茫，我在其中戚戚而行

新的一天

经过一个晚上，她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问早饭煮了没，她还要在

新家，等着送货的人送来餐桌

昨夜两点搬家，挑着一担火盆，一担

清水，手持着算盘，粽子，秤，红布袋

等等东西，从旧家到新家

在小区门口碰上许多搬家的人，车

停满了人行道，好在小区门卫

乖乖地开了门，我说了声谢谢

按指纹进了新家，准备在那里的侄媳妇

炒起了爆米花，煮起了

汤圆，把一切安置好后，我们就吃起了

汤圆，然后，她就留在了那里

看守着一盆炉火，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不知她昨晚有没有睡，但

听到了她的电话声，我猛然从梦中惊醒

才知道世界，已经翻过了

一个新的一天

仪式

清理了桌子上的果盘，把蜡烛

吹灭，把电池

从灯具的后面抠出来，把篮子

叠起来，把糖果

倒进塾料袋子里，只是甘蔗有点长

不好带，就让它

倚墙立着，经过了三天，搬家仪式

算是结束了，只是

蜡烛的烟气，还在新房子里

缭绕。原来，我一直担心

就怕蜡烛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引起不必要的灾变，现在

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刻，已是

午后四点，邮差正踩着

节奏，送物件到来

我们开着门，听到了

从楼板传来的脚步声。

拆装

拆装阳台，是有危险性的，我一直

为他们担忧

临到这一天，却出奇的平静

师傅把小型起吊机，放到10楼上

从上面垂下一根吊钩

吊钩钩在玻璃上，徐徐起吊

下面的人用一根绳子拉着

以防碰撞。玻璃吊到10楼

阳台上的人用钩把玻璃钩进，我看到

阳台上的人是扎了防护绳的

吊铝合金框架依然如此。可惜

安装的过程我没有看见，一个午休时间

他们就安装完了框架，并

装上了一面玻璃，另一面玻璃他们用

吸膜吸紧玻璃，然后三人抬着

严丝合缝地扣到框架上，然后上钉，上

玻璃胶。一个复杂的过程

他们只简简单单就完成了，我不禁惊叹

工人的伟大。

门框

拆卸推拉门也是这样

师傅先把旁边的瓷砖敲碎，然后

用铁钎往上撬

导轨紧贴着水泥，于是，一撬再撬

直到导轨松动

向上勃起，整个呈脱离状态

再用铁锤往两头敲

松动了两头后，再连根撬起

而这时，玻璃门已卸了下来

靠着墙安静的立着

转过头，再撬旁边的门框

和头上的导轨，而头顶的导轨

则简单，一撬就松动，就

卸了下来，写的容易

而整个过程却经历了近一个小时

为了让客厅大些

也算是绞尽了脑汁

在人民公园，遇见一个女子

在人民公园，遇见一个单身女子

50岁了，还只是笑

露出牙齿。生活对她，似乎并不严酷

她说这样过也挺好

问她父母担心吗？她说不担心

她有三个姐妹，和三个弟弟

两个弟弟是抱养的，父母只是顺着她的意思

她其实长得还不错，也许

只是错过了机会。如今，她抱养了

一个女儿，已念小学四年级

但数学很差，人已长得1米6几

她叫她学跳舞，但也太胖了些

对未来，她没什么幻想，反正

年纪已这么大了，她说

只要把份内的工作干好，其它

就随它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