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即景（组诗）

 @东湖即景

到东湖去遛弯，看到一群白鹭

聚集在芦苇边

一群野鸭，悬浮在水面上

一株大树上，点缀着朵朵白色的花朵

妻子说，那是灰鹭

时有劈空而来的水面上，飞翔的翅膀

到底是灰鹭还是白鹭

也分不清。一棵树已经干枯，尖尖的枝头上

站着一只紫色的鸟，我叫不出它的名字

妻子说，那叫鸬鹚

据说树是因为鸟站多了，大便拉的

腐蚀了枝叶，树枝便

不再生长。整个东湖，从大桥上看去

两边楼房林立，湖边水波粼粼

但还是给鸟和芦苇留足了空间

时有人在湖湾溜达，一边看鸟，一边

看风景，更重要的是，看一只鸟

如何把湖面提起，向东边飞去

       @黄昏之后

夕阳落山之后，天空有一会儿明亮

这时候，是鸟的天堂

有两只鸟，搭着肩膀，在湖面上齐飞

我看清了，一只是白鹭，一只是灰鹭

灰鹭的翅膀巨大，扇一扇，似乎要把

一整面湖扇上天空

而白鹭的翅膀则偏小，显得有些无力

它们机械地振动，没有

停下来的意思。从木麻黄的树林里

飞出了几只蝙蝠，翅膀振动的快速度

是白鹭和灰鹭难以比拟的

与昨天不同，一株枯干的树木上

站上了五只鸬鹚，今天看去，不是昨天的紫色

而是呈黑褐色，它们的层次性

很明显。此外，湖面是空的，除了一只

捕鱼船，再没有其它的赘物

风徐徐的吹来，显得像春天的样子

@波纹

东湖的水面上，浮起了一圈圈的鱼群

它们浮在水上似是在呼吸

但又不像，它们游弋的速度，还是够快的

我们只能看见它们，褐黑色的脊背

偶有一只似是大黄鱼的鱼

混杂于其中，给鱼群的色彩增添了些变数

这时候，风吹来，或是太平洋的波浪涌来

湖水开始激动，鱼群在湖中

有如在过过山车，最可笑的是一只白鹭

它想啄食鱼群，但苦于下不了手，在空中

徘徊了一会儿，终于放弃

先勾起双脚，然后

慢慢敛起翅膀，滑翔似的，稳稳站上一枝

伸出水面的黑色树干上。此时，水面上

只有两只小渔船，在打捞天空的影子

一个人撒出渔网，一个人握着桨

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刻，残留的暮光

照在渔网上，有些灿烂

我往回走时，回了个头，除了看见有

一两只鱼儿，跃出水面，发出泼剌声

整个湖面是安静的，漾着一圈圈的波纹

   @撒网的妇人

一只泡沫筒组成的船筏上，站着一个

撒网的人

穿着红马甲，近前了，才看清

这是一个妇人

她的头颅的后面，挽着两绺发髻

她在一遍一遍地把

尼龙渔网抖开，然后撒到湖水里

湖水在网眼里颤动

这片湖已经经过放水，有的片区曾经枯干

许多死鱼麇集在芦苇丛里，当然，她不可能没看见

但她仍在认真地，一遍一遍地撒网

是怎样的家庭境遇逼着她，冒着寒风

在这湖里，一遍一遍地撒网？

我没有看见她捞起什么

只见到两个泡沫箱，安静地跟随在

她的船筏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似乎什么也不等待

@海鸥

湖面上织满了海鸥的翅膀

翅膀下，是浩荡的湖水

海鸥一会儿点着湖水，一会儿又飞上天

湖因为它的点缀，而变得浑浊

不见鱼儿在海鸥的嘴里挣扎，那么

它点着湖水，有何居心？

湖面上，有一些伸出水面的枝丫

枝丫上， 站着的不是海鸥

而是灰鹭或白鹭，海鸥们似乎不需要休息

它就是驮着天空在不停地飞，天空因它的飞行

而渐渐变得昏暗，群山围拢在了湖的身边

各色帐篷也像海鸥似的，点缀于

湖边草地，奔跑的孩子，是这个湖

除了海鸥之外，最美的风景

@异木棉及其它

东湖边，许多树都做了标记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异木棉

在舒婷的诗里，经常提到木棉

但异木棉，全身叶子已经落光，只有树冠上

顶着几个椭圆的白色的球

在风中晃动；然后，我看到的是

墨西哥落羽杉，也是落尽了叶子，树干笔直

与木麻黄有点相似；然后

就是池杉，几乎就是墨西哥落羽杉的翻版

看不出两者的区别；然后就是

桂花树，长得有点高大，与我小区里的

桂花树不同，叶子葳蕤，叶边似乎带着

锯齿；还有枫香树，不高大，只有

一人多高，似乎也闻不到什么香味

这些树上，都没有鸟栖落，是啊，鸟也要

选择高大的，靠近湖边的树木

以衬得自己的巍峨

@天空从不拒绝它的飞行

栈道的两边，是一圈芦苇

在这海淡水混合的地方，芦苇居然能生长

可见其基因是有了些变异

栈道被湖架起来，相反，栈道又安抚着

湖，脚踏在上面，可见得

湖水的晃动，今天是农历二月十四，不到傍晚

居然一轮银月也出来了，只是

不那么圆，我放开脚，在湖堤和栈道上

轮番行走，有时，有感于鸟在芦苇边

的聚集，掏出手机，拉近距离，照它几张

除了白鹭，灰鹭，野鸭，再没有其它鸟的影子

悬浮于水面上，向远处看去，看见有人

在水面上放置了浮筒，以便鸟们站立

树上不见鸟窝，鸟们的宿营和繁殖在何处

不甚了了，同其它野禽和动物一样，鸟们

亡故后，其身体归于何处，也不甚了了

但天空还是属于鸟的，只要它有兴趣，天空

从不拒绝它的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