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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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芳
外面稀稀沥沥的春雨，牵出我无尽地思 念。母亲，这是您离开我的第一个春天！我怎 么觉得已有千年。
母亲，在天堂的那边您可安好？昨天的 梦境里又模糊地采到您熟悉的背影，多少次了， 从梦中醒来，浸湿的枕巾，泪水洒满两腮…… 我也不想，再把您喊，也不想再提及您的字眼， 因为我实在承受不住那份痛心地牵念，我也实 在不想忆起您走时滴落的那颗泪，它早已流进 了我的骨髓漫延成海。
母亲，今天是您远离我们一周年的祭日， 我捧着因思念而痛的心来到您和父亲的坟前。 倾诉我一年来对您们地思念。清楚的记得去年 的今天，傍晚时分，我静静的守在您的床前， 由于一月的病痛折磨，您已经无力而语。我想， 也许您在闭目思索那份遥远的路程，父亲是不 是在路的尽头为您等候？也许您还在留恋放不 下的我们，尤其放不下至结婚以来孤单的我， 您担心您走后，我的每个夜晚再也没有了您的 陪伴，还有幼小的外孙女谁来照看？此时，我 轻轻地在您耳边一遍遍呼唤 ：妈妈，您能不能 再睁开眼，看看您几年来日夜陪伴的我和我幼 小的女儿都在您身边，看看您外甥女的小手也 扯着您的衣襟轻轻地呼唤。
也许您最终听见我 娘俩地呼唤，终于费力地睁开双眼，好大好大， 似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言，但感觉您的喉咙里似 有一座山的积压，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我紧 紧地抓住您的手，妈妈，您别走 ! 您别走 ! 可 您最终没有回应我们半个字，我却看到一大滴 泪水从您眼里缓缓地、缓缓地流出来，瞬间这滴泪便流进我的骨髓。寒心透骨的凉！我再次 抓紧您的手，似感到您的手在用力，我怔怔地 看着您，看着您 ...... 不敢有一点声响，唯 恐把您卡在喉的话语赶走，我明白，您虽然没 能把最后的话说出口，但女儿懂您的意思、懂 您的不舍。
妈妈，我会好好的，也会一直守候您， 就像您多年来从不曾离开我一样，陪我度过每 一个孤独的日子。我知道，您这么多年来真的 累了，那边的父亲宠你半生，也许他也想您了， 知道您一生特爱干净特爱收拾，肯定又要您为 他收拾天堂的家了。虽然我们母女的缘分还没 有相处够，虽然我幼小的女儿您还没有给我带 大，虽然我有万般的不忍您走，但是，此刻看 着您，我却无力留住您，只能为您轻轻擦去那 颗泪滴，这时，您再次闭上眼，任凭我怎样地 呼喊，您却再也没有睁开，您狠心地不再顾及 我撕心裂肺地呐喊，还是带着不舍与无奈离开 了我，不再陪我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妈妈，您离开的一年里，使我更深刻地 体会到了孤独。多年来，女儿从没有离开过您 呀，你一直照顾着我和我的女儿，使我安心地 工作，我们娘仨相依为命，虽然您出生在一个 较为富有的家庭，虽然您一生没有一个姐妹， 但是您却没有公主般的跋扈和任性，相反，您 的贤淑善良，您的善解人意赢得了父亲对您半 生的宠爱，我们兄弟姐妹也都遗传了您的豁达 仁厚，以您和父亲为榜样，做一个善良的胸怀 坦荡的人，并幸福地感受着您们的爱，可惜父 亲走得那么突然那么早，来不及让我们孝顺就 给了我们一生的痛和遗憾。留下您打理这个家 的艰难，您用无怨的言行和宽厚的仁慈，把我 们一家和睦聚拢，从未给嫂嫂们一次红过脸的 机会，嫂嫂们待您也如娘亲，成为我们前半个 村叔叔婶婶们茶余饭后羡慕的话题。
可您走后 的一年，我再次回到您的家，叔叔婶婶们却再 不敢给我提及关于您半句的话题，都明白，他 们也在尽量回避失去您的想念啊！慈爱而豁达 的父亲十年前的突然病逝，使我不敢面对现实， 终于大病一场，至今不敢看父亲的遗像，怕抑 制不住喷涌的泪水，整整相隔十年，您们双双 而去，不再顾及您们眼里从小懂事长大后却孤 独的小女儿。如今，我把泪水哭成河也换不回 您们的陪伴，妈妈，您最后的那滴泪啊，却永 远地挂在了我思念的心间，时常决堤泛滥！
今天，再次来到您们面前，是否看到我 碎了的思念，岁月依旧，女儿依旧，只是您们 在女儿的心底刻下悲凉，剩余的岁月，无论我 怎样努力驱赶，仍赶不走这份阴雨的绵绵细长。 逝者已逝矣，生者还要继续，我只能默默祈祷 牵念女儿的您们，天堂的你们一定安好，一定 安好！
2019年第3期《当代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