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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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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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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园的告别

李木生

71 岁的小说家刘玉堂刚走,66 岁的散文家刘烨园又走了,

山东文坛 好不悲伤。 二十多年前在报纸副刊的岗位上,与他们多有交往并蒙他们慷慨支持, 但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牵挂,尤其是烨园,身体一直瘦弱,并长期吃着中药。

还记得那年他来济宁为《山东文学》组济宁散文专辑,拒绝喝酒,说正吃 着中药。人活在岁月里正如鱼游在水中一样吧,只要游着就会觉得水恒在 游不尽,也就难得专门想起去问候哪位朋友。突然就接到烨园去世的信息, 突然就看见他去世前的告别信,读来读去,怎么也不能接受他不在的事实。 他临终前为朋友们留下了一封告别信。 他说他累了,要躺在能听得见水声的一棵倒塌的百年枯树根部休憩, 而且与死亡无关。就想起一些年来,我会私下里自己疑问 :李贯通还在写 小说吗 ? 刘烨园还在写散文吗 ? 怎么看不到他们的新作呢 ? 我甚至想到他 们正在享受着孤独并于寂寞里酿制着了不起的大作。

可是烨园永远地去 了——虽然他在告别信里说青春与激情犹在。 烨园是位深刻而又坦诚的作家,也是当代散文家里稀有的有思想者, 而且也为自己艺术的个性,打下刘烨园式的“苍凉”。该是怎样的苍凉 ?是“一 代一代,至今依旧夜夜穿越人性深雨的蛮荒”,是“几千年浸洇的东方血 泊里,那和心灵一样无垠生长的柔暗青光”,当然也是“擦拭人生青铜的 冥冥之光”(《致苍凉》)。告别信中烨园重提苍凉,是因为巴乌托夫斯基给 年轻时的他提供过一个细节:在古老、荒凉的海滩,在月光与海水的光影里, 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 :纪念那些未能从海上归来的人们。烨园 从这个细节里感到了“苍凉与终极”。

是否在烨园一生的某个时刻,他亦 曾感到自己就是那个未能从海上归来的人 ? 只是巴乌托夫斯基的《金蔷薇》, 却有着暖色的调子。 让我心生感动的,是烨园在临终之前的反省与“负疚”,说到自己的 “弱点满身”。在这样一个物质至上、思想稀薄、情感伪假的时代,本应常 常解剖自己从而也无畏地解剖社会的作家们,却一再地付之阙如。临终的烨园,善意地又是最后一次地祝福我们 :“祝 你们在自己的命运里完成自己。”失位的作家 不能再叫作家,必须要“完成自己”,自省而 又醒世。

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上面提到的他的 名篇《致苍凉》就说过 :“人最重要的就是找 到各自的唯一的自我。” 感谢烨园,感谢他为我们留下了虽不庞 大却相当重要的文字。有这些文字在,烨园就 没有离我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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