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扛枪

康炳臣

那是在解放石家庄前夕，我们村住进了很多 八路军，记得那是夏天，由于部队的人数多，我 们村房子少，少数人住在号的老百姓家的房子里， 大多数人都住在院子里、打麦场和大杨树下边。

虽然如此，军队和老百姓的关系非常密切，老百 姓想尽一切办法腾出房子让部队的同志住，宁肯 自己家人住在外边。为了解放石家庄，部队的同 志每天都在训练。除此之外，还帮助老百姓挑水、 打扫院子等。当时老百姓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 他们无私地也拿出一些粮食给部队，做了什么好 吃的送给部队的病号同志吃，军民亲如一家人一 样。

当时，我还是个孩子，第一次接触部队的叔 叔们，听说他们要打石家庄，对他们很有好感。 我除了给猪打草外，其他时间都和他们在一起。 我父亲是地下党的组织者和领导者，由于被叛徒 出卖，光荣牺牲了。部队的同志对我家和我很关心， 经常给我讲战斗故事，教我认字唱歌等。还问我 想不想当兵、打老蒋？我说想。我和他们玩得很 熟，他们擦枪时，我就用手摸一摸，他们看我喜 欢枪，也不介意。有一位姓张的叔叔让我和枪比 高低，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你还不如枪高呢！” 我问他 ：“你笑什么？枪上有刺刀，当然我不 如枪高了，你把刀摘下来，比一比，看枪高还是 我高？”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想扛一下他的 三八大杆，他欣然让我试了试，当时那高兴劲甭 提了！

我小时候，家庭生活困难，缺吃少穿，小孩 子正在发育成长，没有吃的，对身体的发育生长 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想当兵，年龄小，个子矮， 对部队来说是个累赘。能有机会摸一摸真枪实弹 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在小伙伴们面前也是值得 炫耀自豪的事。

为了拿下石家庄，解放军每天都在操练准备 着，忙个不停。我也帮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擦枪、磨子弹。据叔叔们说，子弹经过磨擦后就可以把敌人的脑壳炸烂，我记得好多叔叔的子弹 我都磨擦过。

我村土地是二阴地，土地潮湿，子 弹在潮湿的土地上磨擦后，没有一点锈痕，非常 光亮。他们高兴的说，经过你磨擦的子弹一定会 把敌人的脑袋炸飞不可。他们越是表扬，我磨擦 子弹的劲头就越足，直到他们突然离去。 石家庄解放了，原来他们是聂荣臻指挥的部 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