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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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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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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柿子满树时

文/朱玉富

“金秋树叶黄,盏盏灯笼挂树上。”近日周日回老家,正是柿子红的季节,我独自一个人缓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感受着家乡特有的秋韵。

从村村通车站下车走到家,需要二十多分钟,这个时间早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已经丈量过无数次,而今走起来却要慢得多,只为欣赏沿途早已忘却的风景。

当心思还沉浸在回忆中时,眼睛却被不远处斜坡上的一树柿子深深吸引了。在这秋风起、秋意凉、秋叶落的季节里,乡村还盛放着这样一树火红的柿子,美得自然,美得盈实,在丰收的季节里透着一种喜气。

这树柿子惹了我多情的眼眸,于是,傻傻地为它而驻足。其实,单位本就在市郊,道路两旁是可以看到柿子树的,只是我烦躁的心从没有为它们停留过,大多时间忙碌于职称、考核、评比这些俗事中,早已忘记了郊外的秋色。

看那一串串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在风中摇曳,舞动着自己成熟的形体,仿佛要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不知不觉中,我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伸手,低处的柿子可以碰触到,摘下一个烘柿尝尝,甜到嘴里氲到心里。于是,在这自然赋予的美景中,我用手机拍下一组又一组的照片,还不忍离开 ,奢侈的想要留住秋天,留住这透着喜气的火红

想起儿时,正月十五的晚上,孩子们总要点上灯笼,用一根树枝挑着,游街串巷。此刻,树枝上摇曳的串串柿子像极了我们小时候挑在手里的灯笼,美极了!

“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本因遗采掇,翻自保天年。”刘禹锡如此赞美柿子,不但色泽美丽还对身体有好处。没有亲眼见到柿子的人,或许只会被刘禹锡的诗而打动,可见到柿子后,你会发现,这里的美是诗无法比拟的。

小时候,爷爷在南山上的山地里种了好多柿子树,因为隔辈亲的缘故,我几乎成了爷爷的跟屁虫。从柿子开花的时候,我们就盼着它结果成熟了。小柿子落了我们就用针线把柿子花穿起来,晾干,像佛珠一样挂在脖子上,闻着小柿子甜甜的味道。然后就开始盼着,盼着,一直到中秋过后,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摘柿子了,先摘下软的直接吃,再把硬的摘下来在温水里泡一晚上,第二天便可以吃了。

老屋的窗台上,爷爷总是把要澜的柿子放在那里,等着它慢慢变软。而妈妈则会把软了的柿子剥去皮,伴面粉和在一起,做成柿子饼,甚是甜蜜。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把柿子削去皮,用线绳穿起来,在阳光下晾晒,让水分慢慢脱去,再沾上秋霜,最后有一层白霜一样的东西挂在外面,这就是柿饼。这样储藏起来就很方便了,吃起来味道更佳。那时,最馋的就是它了。家里来贵客了,总也会给他们回去带些。

如今,各大超市里形形色色的柿饼让人眼花缭乱,商业利益的驱使,人们给它挂上了品牌,似乎多了一层神秘感。而我却再也吃不到儿时的味道。触摸着令人眩晕的华丽包装,一种失落感在心头滋生......

中午饭在一户农家吃时。我一边吃饭,一边老乡聊天。谈到今年家乡南山、双山满山遍野的柿子时,老农说,今年雨水丰富,柿子长势格外的好。饭后,我到山上转了一圈,看到满树的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无人过问,有的都掉在地上摔烂了。我问老农为什么这么多柿子没人摘。老农说,现在村里的人大多都去城里打工了,柿子不值钱,摘柿子和卖柿子耽误的功夫,不知道要亏多少钱呢,谁还愿意摘这些柿子!。

老农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叹息一声,犹如掠过耳边的秋风,让我不觉一寒。

你们到城里打工,我们来你们家摘柿子。我亲自上树摘了两大袋子柿子,足足有几百个,给了老农钱后,打道回府。

过去想吃柿子,没有。今天有了柿子,却没人吃。哎,这世道,正应了那句,一个事物的兴起,面对着一个流行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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