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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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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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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荷塘



初春的荷塘

                             刘德奉


初春的荷塘是死寂的,浅浅的池水,横七竖八的枯枝枯叶,莲蓬随意的躺卧在荷根。

初春的荷塘并非死寂的,新生的荷茎在池底下涌动,往年的莲籽正在松软,塘岸上已经挤出点点绿芽。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生出一种强烈愿望,要去看看初春的荷塘。结果:别人都去踏青了,我却见了一塘的枯荷。

枯荷是冬天留下的,那时我也来看过。不过,那时的感觉不得不用哀伤与衰败来形容。寒风中枯杆强支而立,一束束枯叶被风吹得呼呼着响,还没有从莲蓬中分离的莲籽用力甩到水里,岸边的枯草与池边的枯荷绞织在一起,再加上刺骨的寒风,暗淡的天空,寂静的四野,一种萧瑟的场景就铺陈在眼前。本是乘兴而来,却不得不怏怏而去。

今天又来荷塘,枯荷仍然安在。枝杆大部分已经折断,站立的一直在表达着坚强。一丛丛像剑像戟,像列列军士,像再现的英魂。虽然没有夏天的浪漫,却有革命家的庄严,思想家的深沉。春天已经来了,经冬的枯荷又开始孕育着“尖尖脚”,宽大肥厚的荷叶,昂首振臂的荷花,又将展示给少男少女和诗客们。荷叶已经没了清香,更不像夏天时一家人前来偷几张回去煮粥,而是倒挂在快要腐烂的枝杆上,有的已经掉到水里,或与塘泥贴在一起,或只剩下一个帽状的网。莲蓬还有个别的坚持在枝上,但早已没了莲籽,浸在水里的那些莲蓬大都已经变软,有的口向上,有的覆盖在水里,有的侧睡着。其中有一个莲蓬,莲籽窝里还留存着三颗莲籽,且让浅浅的水给滋养着。我轻轻的将它捡起,取出一颗籽来,回想它的花容,和惹人尽情的风骚。我试着看它是否还有生命,便使劲用力挤它,结果壳还很坚硬,想来那洁白的仁还完好地藏在里面。我相信,天暖之后它一定会很快发芽。便又将它放回原处。

在另一处池塘,秋时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池水,还下到池里采摘莲籽,现在更是干枯发裂,杂草随机而生了,远远看去不知是枯荷还是枯草。也可能是如我者采莲,枝杆上的莲蓬一个也没了,枝杆也被踩倒在地,有的断成几折。残叶早已压得扁扁的,我也去捏了几下,结果有的随声破裂,有的没了弹性。莲蓬道还没人招惹,宽宽的泥缝成了他难得的栖身之地。

还有一个池塘,说是池塘是因为它去年真的是一个池塘,并且生长了很多荷花,那些荷花的杆子、叶子、莲蓬都还在那里。但是,它已经不是一个荷塘,准确地说已经成了一块坝子。肯定是去年更早的时候池塘已经干枯,土质也不肥沃,荷杆长得清新,加之杂草风长,秋冬时节闲人便在那里一边踏草一边踏荷。现在是草亦没了,荷亦碎了,一片狼藉,如惨烈之战场。我不忍再踏进这荷塘,只是远远的为它凭悼。但是,我相信,它今年一定会再生,再会是绿叶满池,荷花满眼,霞光满天,再会给那些曾经踩踏过它的人们一个生机勃勃的荷塘。

在这里我虽然看到的是一个个枯萎的荷塘,缺少生气的荷塘,没有游人的荷塘,无人赞赏的荷塘。游人们正在院坝里玩着纸牌,打着麻将,这里的荷塘只是他们散心的背景,早已可有可无。不过,我却真的感念这样的荷塘。历代文人墨客写了很多荷诗,有赞美花的、叶的、莲的,但都是盛夏的荷塘,美人相伴的荷塘,给人浪漫与向往的荷塘。很少有人来写冬时的荷、初春的荷、枯萎的荷。不知为什么,很多荷诗读下来,元朝诗人刘秉忠的《干荷叶》却给人深刻印象。去年翻过一部分《元曲三百首》,结果也是这首小曲吸引着我,并在书眉上批了小注。现在,我把它抄在下面,与大家共赏。其曲曰:“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番霜。寂寞秋江上。”(其一“干荷叶,色无多,不耐风霜锉。贴秋波,倒枝柯,宫娃齐唱采莲歌。梦里繁华过。”(其二)

上面所述的这些景象,看似有些凄凉、消沉,但是,如果你真的在初春时节光临荷塘,却也并非如此。因为风已经没那么冽,水开始微暖,一些苔藓渐渐复苏,个别的荷杆上生出了红红的菌斑,一只幼虫伏于莲蓬正在蠕动。枯杆也没那么疆硬,枯叶也没那么焦碎,莲蓬已经成了孕育新生命的摇篮。池边的桃树、李树、樱树花蕾满枝,几株茶花争奇斗艳,玉兰也开得正欢。抬头望时天空正轻快的飞过野鹤,路边竹林里叽叽喳喳的麻雀声音响亮,远山上农人们正在挥锄 春种,一片片耀眼的油菜花,加上青青的麦苗,真成了浓彩的山水图。难怪艺术家们喜欢赞美艳丽,所以荷花诗大都读来让人愉悦。而思想家们却往往表现深沉,注重察看那些常人容易忽视的现象。如初春之荷塘。哈哈,我也成思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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