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农场定居小城已是上三个年头了,虽然栖身的小区远离城市中心地带的闹市区,又是高层住宅,可是距离公路太近,一天到晚听到最多的是川流不息的汽车轰鸣声音,只有到了夜间好一些,来往车辆少。每天早晨五点多钟,往来汽车就多起来,轰轰隆隆的汽车声让这个小城早早进入了一天的嘈杂喧嚣,我也在轰鸣的汽车声中醒来,穿衣起床,开始一天周而复始的劳作,好在我有早起的习惯。
在农场生活了三十年,我已经形成了早晨听到鸡叫就起床的习惯。在农场很长一段时间住的是土坯房,没有暖气,每年冬天都要自己生炉子取暖,晚上睡觉时要把火封好,第二天早晨要早早起来把炉堂捅开,添上煤块,烧旺炉火,使房子里温度升高,否则屋里温度低,人太冷。在农场冬天生炉子取暖也是一项技术活,晚上封火轻了夜间煤块燃尽炉火就熄灭了,封重了会使炉火缺氧窒息而熄灭,炉火一灭屋里就会很冷。北方的冬夜漫长,没有炉火就会冻人,在农场冬季家家都会为一冬的取暖早早做好准备,打煤砖,套炉子,倒烟囱,忙活一阵子。
早晨捅开炉子,添好煤块,随着炉火燃起,屋里也暖和了许多,妻子开始做早餐,给孩子穿衣服,我忙着洗漱。冬天的早晨孩子上学天还不亮,农场的街道又没有路灯,吃过早餐我把孩子送到农场学校,返回来就去办公室上班,一般会在八点钟前早早到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忙碌。后来农场也盖起了楼房,我们搬进了楼房,统一供暖了,生炉子取暖成为过去,但早晨还是要送孩子上学,依然要早起。再后来,孩子长大了,到外地上学住校,而我早起早到办公室的习惯没有改,坚持至今,多年习以为常了。
离开农场来到小城,上班的路就更远了,我又不会开车,只能步行上班。我依然如故,坚持早起早出门,八点钟之前赶到办公室,一来上班路上散散步,就当是锻炼身体,二来城市生活不同于农场,一天时间紧张,上下班高峰期常常路堵,行动不方便,只有早一点才能错开高峰期。一晃三年过去了,小城的生活日复一日,每天在这嘈杂的汽车轰鸣声中醒来,早早出门迎着城市路灯,行走在城市的边缘,忙碌着自己的生计。
前几年,农垦集团在黄羊河农场举办科技培训班,在农场办班,自然就住在了农场宾馆。现在一般农场都没有宾馆了,黄羊河条件不错,农场宾馆还比较大,可以容纳几十个人。很久没有在农场住了,农场的夜晚安详宁静,没有车辆的吵闹,我一夜安睡,睡的很踏实。早晨一阵阵鸡鸣声让我醒来,我起身下床,拉开窗帘看看,窗外天色还早,农场的早晨依然是安静的,鸡鸣声从夜色中传来,显得那样清脆,那样亲切,一种深深的亲切感融入我的心里。
是啊,我已经离开农场来到小城一千多个日夜了,一千多天没有听到鸡叫了,时间过的真快,以前在农场天天都能听到这样的鸡叫声,每天都会在鸡鸣声中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一晃三十多年了,我已从青春年少变成了华发老人,过去的一切也已是物是人非,时光如水,日月如梭,叹人生苦短,忆农场时光。
在鸡叫声中我穿衣起床,洗漱完毕,时间还早,走出房间,离开宾馆,独自走在农场的大街上,街道上空如一人,只有远处的鸡叫声依然是那样动人,那样清脆,农场的早晨宁静安详,和我过去生活过三十年的农场一样,黄羊河农场甘肃第一个国有农场,甘肃农垦的发源地,一种深深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培训班结束回到小城好几天了,农场早晨那清脆的鸡鸣声依然时常萦绕在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