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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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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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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黄昏寒山寺

记得那是二00六年的中秋节,我们来到苏州,十月的江南大地,太湖之滨依然是暖意融融,午后的姑苏河缓缓流淌,这样一个河流纵横,水网密布的地方,本该是鱼米之乡,现在却被大片城市楼群,工业园开发区所占据着,城市和乡村就这样被人为的阻隔了,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被现代城市分割的七零八落,我真不知道当年张继“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唐朝是不是这样,那些夜泊枫桥的人除了听到寒山寺钟声,是否还可以听到稻田里的蛙声,现在,钟声依然可以听到,蛙声却很难听到了,那么多工业园怎么会有蛙的生存空间呢。

午后的苏州阳光明媚,我们沿着大运河漫步在枫桥古镇,尽情饱览江南水乡景观,与我们踏上江村桥、枫桥、驻足铁岭关时,我久久注视这座闻名中外的石拱桥,其实桥并没有特别之处,就是一座江南常见的单孔石拱桥,座落在大运河上,供行人过往而已,枫桥与铁岭关不过百米之遥,远没有铁岭关那样宏伟或宏大,铁岭关还有两个巨大分水闸,仍有调洪分水的功能,远比枫桥显得高大。枫桥名声远播,都因于张继那首《枫桥夜泊》的诗歌,枫桥因此沉载了浓厚千年诗韵,沉积了厚重的文化底蕴,“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首诗使一座桥名扬四海,一首诗也是张继流芳百世,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一切优秀的文化都有强大的生命力,文化的力量不仅使一人一地成名,也可以使一个国家一个名族强盛,所以文化是软实力,虽软但有力,一个城市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没有深厚的文化是不行的,虽然枫林早已被毁,枫桥也是新建,枫桥却永远留在世人心间。

走下枫桥我们缓步游移于枫桥苑,步入寒山寺,寺内游人如织,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整修一新的寒山寺与我十多年前来时判若两样,阔气了许多,气势恢宏的大雄宝殿、藏经楼、钟楼焕然一新,塔角飞檐、风铃高悬,炉台铜鼎,漏石穿空,彩旗飘扬,横幅高挂,刚刚经过国庆节装饰一新的寺院富丽堂皇,光彩夺目。寺内正在进行中秋节法会,僧人们一律紫色袈裟,整齐排列,颂经祈福。在钟楼上游客们争先敲钟,我也乘兴试敲了一下,那钟声清澈遥远,穿人心肺,醍醐灌顶,使人精神为之一振。“寺楼直与众山邻,鱼米东南此要津。独惜牙郎趋利市,不闻渔火感诗人。绝无逆旅知归客,安问寒岩旧应真。一自钟声响清夜,几人同梦不同尘”(清陆鼎《寒山寺》),钟声久远,余音震天,寒山寺的钟声一如寒山寺一样名声久远。

在寒山寺碑廊,我们认真观赏了多位书法家题写的“枫桥夜泊”诗碑,张继的诗千古流传,多少书圣倾心挥毫,文徵明碑已残缺不全,俞樾碑就成了《枫桥夜泊》诗碑一绝,成了寒山寺镇寺之宝,人们驻足观赏。在新建的碑廊里我还无意中发现了著名书法家朱明山先生书写的诗碑,让我喜出望外,没想到在遥远江南竟然见到了家乡人的书法作品,当年玉门书画院长朱明山先生的墨宝碑刻陈列在寒山寺里,的确让我感到兴奋自豪,这也是我到寒山寺之游的一点意外收获。

走出寒山寺已是日落西山,黄昏十分,夕阳下的寒山寺更显得宏伟高大,塔顶金光闪烁,塔角风铃声声,飞檐挂角,千年古刹更显辉煌。江南的黄昏总是要比北方来的早一些,我们随着人流走进了铁岭关商业街,玲琅满目各类小商品让人应接不暇,人们争先选购着各自满意的商品,我也给自己选购了一款檀木扇子,给夫人选了一块真丝围巾,留做纪念。

游览结束后,我们在寒山寺附近的一家饭店吃晚饭,饭店为我们送上了月饼,我们还喝了啤酒,在姑苏古城过了一个中秋节。晚饭后我们乘兴沿着古运河漫步苏州街头,观赏姑苏夜景,并通过手机和家中亲人问候节日。柔和的街灯把苏州城装点的格外美丽迷人,苏州河在灯火映照下如一条迷人的绸带穿城而过流向远方,苏州的夜色温暖而又含蓄,让人流连忘返。“唯有别时今不忘,暮烟秋雨过枫桥”(唐张祜《过枫桥有作》),这个秋天,这个十月我与枫桥有约,我来到寒山寺,我来到苏州,和唐朝张继、张祜来到枫桥有着不同的感受,也有着不同的心境,那是诗人豪情满怀,留下千古绝唱,而我只是对祖国名胜古迹的向往,是一名匆匆过客,过往云烟而已。

“七年不到枫桥寺,客枕依然半夜钟。风月未须轻感慨,巴山此去尚千重”(宋陆游《宿枫桥》),是啊,人生短暂,远隔千山万水,关山阻隔,何时我还能来姑苏,再看看寒山寺,再听听夜半钟声呢?

          ——本文曾发表于《北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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