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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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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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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农民

李天银


我是一个农民,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出在生河西走廊一个名叫野狗湾的偏僻小村,我从走下家乡的土炕,农田、沟豁、就是我活动的基本场所,我骨子里流淌着农民的血。

从小就随奶奶和父母走进田间地头拔猪草、挖野菜、拾柴火、捡牛粪、放牛,在家里磨面、碾米、做饭、杀鸡宰羊。上学时正赶上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学校年年都要组织我们打沙枣、开垦荒地、种葵花、办农场,到了小学高年级我已是壮劳力,挖土平地、推车拉粪、播种施肥、浇水除草、收获打碾样样农活都会。

在乡里上中学时赶上了土地承包到户,家里分了田地,每到假期我都要帮父母干农活,冬天平地拉粪、趟地,夏天割麦子、打场扬场、交公粮,扶犁播种、割麦扬场等高难度农活都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后来考上了农校,学习了农业科技知识,我才真正懂得了农业。工作在农场三十年如一日,周而复始的进行着耕地播种、田间管理、收获仓储,年年如此,我学会了很多农业机械,拖拉机、播种机、铺膜机、喷药机、收割机等等,学会了种小麦、大麦、甜菜、籽瓜、水飞蓟、啤酒花、茴香、食葵、孜然、红花、苜蓿等农作物,从小在家乡学会了牛耕田,马碾麦、驴拉车,在农场学会了机耕机播机收,我每年都进行各种试验,引品种,试农药,除杂草,调播量,从传统农业到现代农业,我一步一步走过,我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农民。

总习惯与挖挖土,种种地。在农场工作时有地方,挖一挖土,平一块地就可以种点菜,种好了一年中自己种的菜可以吃半年,整个夏秋季节不用买菜,搞了小拱棚,吃自己种的菜时间就更长了。可是进城住了楼房,想找一块空地比登天还难,就这样我还是会忍不住在绿化带中找一些空地,树荫下种不成菜,种一些草还可以,时常在林带里找一星半点儿空隙撒一些草籽,我种的草和园林工人种的花草不一样,常被园林工人当杂草铲除了,然而我依然乐此不疲,我行我素,把草籽撒到更远的地方,那片片绿茵的草丛悠闲自得的生长,我心里也是无比舒畅,时常漫步去看看我自己种的草坪,把草籽撒向更远的地方,绿色就这样慢慢延伸,我的快乐也延伸到城市的边缘。

总习惯于田间地头看看土地,看看庄稼。在农场时到田间地头很容易,随时都可以漫步行走到田野深处,那无边无际的农田常使我沉迷心醉,流连忘返。春天看着庄稼禾苗出土,夏天看着庄稼生长开花,秋天看着庄稼果实成熟,冬天看着农田土地休眠。到田间地头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也是我工作的一项主要内容。日久生情,对于土地的依恋就成了我日常的习惯,几天不到田间地头看看心里总是感觉空落落的。到了城市要想去看看农田,看看庄稼就不那么容易了,坐在办公室时常会想到农场田间地头的庄稼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总想到农田地里看看,嗅一下泥土的腥味,闻一闻庄稼的清香,有时候那种强烈渴望让我失魂落魄。看不到禾苗庄稼就看看窗外的林木花草,在下班路上走进林带草丛看看草木的生长,听一听花草的声音,全当是农田庄稼吧,聊以自慰,过一把田园隐。

总习惯于面对庄稼默默无语,用心体会,用心交流,听麦子拔节的声音,看叶子展开的速度,看蜜蜂在花朵上忙碌的身影。与植物交流只需要静心观察,看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植物也是有语言的,虽然它的表达是那样细微,细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然而你用心体验了就会知道植物的内心世界其实也很丰与富,它们在阳光下快乐的生长,它们在微风中欢快的起舞。我习惯于与植物进行默默地交流,那种交流只需要神情专注,不需要大声喧哗,那是一种内心的交流,是一种无声的对话,那是一种愉快的享受。可是与人交流就感觉很累,不仅需要口干舌燥的讲话,还需要无时无刻的思前想后,现在时常要上讲台给人们讲如何进行作物种植总觉得不爽,不如与作物交流那样静静的对视,默默地倾听舒畅。

原来我是农民,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自小在农田地头长大,工作和农田庄稼打交道,时间久了,积习难改,那些东西已深入我的内心,潜移默化为一种固有的习惯,一种农民特有的习惯,既是身处都市内心的那些农民意识,生活的那些农民习惯早已根深蒂固了,既是有了高级农艺师的头衔或场长经理的称谓,其实说到底我还一个农民,因为我对土地的感情,对庄稼的爱恋,早已超越了我对世界的其它认知,做一个高级农民是我毕生的追求,即使我在大学里也学的是农业知识,并没有改变我农民的本质,我从骨子里是农民。我可以种出粮食,种出蔬菜,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我因之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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