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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胜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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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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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里的孩子们

又是一场大雪。

太阳出来了,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是那样的刺眼。我走在城市的人行道上,脚下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吱吱,吱吱”的脚踩在雪面的声音掩没了我的脚步声。几个修车的学徒工,一边清着门前的雪,一边打闹着,将雪堆成一个大大的雪人。雪人的脑袋上,眼睛是黑色的煤块,鼻子是红色的辣椒,嘴是一个红色的罐头瓶盖。

这件“艺术品”还没有完全堆成,就引来了路人好奇的目光,有的停下来“参观”,有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这附近是一所学校,过往的学生很多,跟大人们相比,这些孩子只是一个个匆匆的过客,他们背着重重的书包,忙碌地走在雪地上,有的侧眼看一下雪人,然后头不回去直奔学校而去。

现在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读不懂了,堆雪人本该是是孩子们的事,现在却变成大人的“专利”了,孩子们爱玩、好奇的的天性怎么会转换到大人身上呢。难道他们的心变老了,难道他们爱玩的天性不在?

我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生活在东北最北边的雪国里的孩子,一年有一少半的时间是伴着雪过来的。那时,孩子们盼着下雪,因为雪不但能让孩子们产生许多奇怪的想法,更主要的是雪还是孩子们玩的世界。

雪橇是孩子们的“赛车”,这“赛车”当然要自己动手制作了。两块长方型的的大木头方子作骨架,薄薄的木板作上面的盖子,用钉子钉得结结实实,再找两根钢筋固定在木头方子上作滑板。然后,再用粗一点的钢筋作支撑用的钎子,一头作成类似烧炉子用的煤铲子一样的手柄,另一头用火烧红,然后用铁锤打成尖。这样,“赛车”就作完了。

下大雪了,有时一连下好几天,片片雪花儿落在空旷的广场地上,淅淅的变成了厚厚的积雪。大自然赐与孩子们的赛车场就“落成”了。

当太阳出来时,多是万里无云,这时,金色的阳光会从一碧如洗的高空照谢下来,会把屋檐上那厚厚的雪慢慢地融化,当正午时,屋檐会滴滴答答地化起水来,这水还没有落在地上,就结成了一个长长的冰溜子,天生就爱淘气的孩子们,会把这冰溜子摘下来,把长的拿在手上当拐棍,将短的对着下巴子当白胡子玩。

对雪国里的孩子们来说,这是一年里欢天喜地的日子。

孩子们从学校回来,匆匆咽下饭和菜,有时连汤都顾不上喝,带上皮帽子、皮手套、围上围巾,扛着各自的“赛车”,到广场去,那里早已有孩子在那试“车”了。他们有的坐在雪橇上,有的跪在雪橇上,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根铁钎子,不停地支着雪地,于是,雪橇就在雪地上飞快地奔跑着。玩到高兴时,你追我赶,不小心会发生“车祸”,几个雪橇撞在一起,甚至会将孩子们撞飞到雪地上……忘记时间的孩子们,不挨到第一批星星在天空上闪烁,是想不起来回家的。回到家里,摘下帽子,头上还在冒着热气,来不及休息,还要温习明天的功课。

第二天早上,家离学校远的孩子会“驾驶”着自己的雪橇,去学校上课,那时路上车少,雪橇会跟自行车队伍结伴而行,而成为小城里一道只有雪国里才有的风景线。

堆雪人、打雪仗,玩冰尜这些游戏,也是生活在雪国里的孩子们的专利。雪地里,他们会自然地分成两伙,各自堆着自己的雪人,最后让大人们品评哪个堆得好。打雪仗时,两军是忘记不了兵马未动,先备武器的。要事先将雪团成团,储备好的。开战后,只见雪团飞舞,童影晃动,一场雪的战争拉开了序幕……至于打冰尜,是冰上的一个项目,一鞭子抽下去,冰尜会在冰面上转得让你眼花燎乱。孩子们快乐的童年,就这样留在了冰雪的世界里。

现在的孩子们不爱雪么?难道孩子们不想玩雪么?不是吧,玩是孩子们的天性,他们之所以对雪漠然,是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属于雪的世界里,而永远是水泥和钢筋封闭的小小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外面的天空永远是窗口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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