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令

菜市令

文/铸颜

年纪越大越喜欢逛菜市，尤其是那种很乡土的菜市，没有严格的规划，不拘一格，自然而然的形成阵列。

随地而铺的油纸上面，码放着各种蔬菜，有些细心的商贩还会喷洒些水，绿色的蔬菜更添翠意，光是看着便欢喜，水珠晶莹的缀在叶沿，早晨顿时变得明亮通透起来。

应时的蔬菜，你在这条自发而成的菜市都能够找的到，有时会比大型卖场里卖的更新鲜便宜。

纤细的丝瓜尾梢缀着半闭的黄花，卖菜的人将它们堆放在柳条编织的筐里，十足的田园风味。

有许多卖菜的人面前堆着不多的菜，你还未走到他的面前，他就开口说道：“都是自己种的，没打过药，你瞧瞧新鲜不？”

当他说“没打过药”的时候，加重了音量，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因上了年纪而浑浊的眼睛，此时透着明亮的光。

买上一把他会多抓一把给你，要是推脱不要，他就会说：“自己种的，卖着玩，拿去吃。”或者你拿起一把捆好的菜询问价钱时，卖菜的老者会松开口里的烟，笑眯眯的说：“你看着给吧。”

把一小把零钱递到他的面前，老人家爽朗的笑，从里面拿走两块钱或者三块钱，说：“这就够喽。”

在这样的菜市里，卖菜的人与卖菜的人之间是和谐的，譬如你看中了一家的菜，刚好卖东西的人不在，邻边卖菜的就会跑过来招待，笑盈盈的：“他（她）不在，我知道价钱，你要多少？”

在菜市里逛了一圈，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菜，心也被简单和温情装满了。

盛夏偶尔还会在菜市中央看见新折来的荷花，一块钱买几枝，整个人都美好起来。把花插在家里的花瓶里，这份快乐和美好可以持续好多天。

菜市远离市区，有些偏远，但有心去也就不在意偏远了。

而今城市规划速度加快，即使偏远的菜市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规有序的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里的菜种类更为丰富，卖相也好，商家很多竞争也很激烈。有时你去一家买菜，邻家就会用有些恼怒的眼神看你，明明只是买个菜，倒弄的你有些不知所措了。

已经入秋了，第一拨红萝卜该上市了吧？自家种的味道会很不一样吧？那样一群温暖朴实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可真想念那时的菜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