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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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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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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公墓

大舅葬在陈涛镇二层公墓。

每块墓床大约一张茶几大小,墓穴有两个抽屉一般大小,墓碑有一块常见的半扇窗户一般大小的。这就是一份墓基的全部,大约花费三千元左右,比城里至少万元起步的公墓,要便宜多了。

进驻公墓有个必要条件,就是本乡人。大舅老家是长吉人,小舅出面安置在乡下公墓,小舅在陈涛街工作生活过,现在街上还有一套临街楼房。

几年前,刚有乡镇公墓时,没有人愿意花钱进驻,公墓就实行奖励措施,最先进驻的,不要钱。我嫡亲大妈去世时,就葬在七层公墓,没有花钱。九弟和八弟他们把我大叔的骨灰盒也一并移了过去。

我们乡下各村都有墓地,有人去世了,就找地理先生选一块墓地。墓地不花钱,但墓碑找人做,要花钱。我父亲2013年去世时,我们找八层人做了墓基,总共花了八千多元。可是后来被盗了两次,第一次是翻了墓穴里的骨灰盒,以为有随葬品。第二次更气人,直接把骨灰盒偷走了。去年过冬,又请地理先生把骨灰重新安置了一次。儿孙不肖,让先人受到惊扰了。

父亲和祖父都葬三顷六高地上,那里是我们村的集体墓地。我奶奶原来葬在东边东围摊上,后来修河碍事,家人们就把奶奶也请到三顷六来了。当时,挖开老墓穴时,还发现了一窝红鲤鱼,被家人放生了。

农村迁墓也有发生笑话的。长发庄一户给祖上墓地乔迁,结果把别人家的墓地迁走了。两家闹得要干仗,最后庄上村干部出面调停,有错那家按照乡村风俗又大张旗鼓把人家的先人请回去,再把自家的先人请领走。

不迁墓的,也有修墓的。原来都是土坟,后来都时兴水泥墓和大理石墓。三表哥有一阵子老做噩梦,说陈二舅托梦给他,让他修房子,旧房子漏雨。大表哥熬不过他,就让他修了水泥墓。修过墓后,他睡得踏实了。我没敢跟他说,你对二舅生前有愧吧。

现在乡镇对墓地也开始整理了,各乡镇都兴起了公墓。我在二层公墓就遇到了熟人。老妈介绍说,叫六哥,他爸爸就是卖小鸭的那个舅舅啊。六哥,是大舅的侄儿,来帮忙买墓地的。我从后车厢里拿了三本《故道》送给了他。从攀谈中,得知他和我一个同事是连襟,他们的丈人还住在六哥家里呢。

乡镇公墓比县城公墓便宜多了,表弟的大舅说,我也想现在先为自己选一块放这里,往后这里的墓地肯定还得涨价,四五千元,还不是走常路。说的不错,房价不会跌,无论阴间,还是凡间。

小姨父也劝小舅,趁这会公墓便宜,再卖两块,把外公外婆和太公的墓移过来,要放在一并排,最好选靠路边的,一前一后,抱子怀孙。我想起孔子的墓地,也是抱子怀孙的格局。

县城公墓,在县城的西边,叫海城公墓。原来对它很遥远,现在搬到乡下住后,每天上班从它身后的育才西路经过。原来对墓地很害怕,现在天天路过墓地,俗话说棺材棺材,有官有才,似乎大吉大利也。墓地这边似乎就是福地,已建了和平公园,已建了西湖初中,正建三院,正建公交车总站,还要建育才高中呢。

县城之去乡下,家家有车,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去年亲家翁的父亲,也选择葬在三烈村的公墓里。

城里人,愿意选择乡镇公墓,会是一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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