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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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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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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小偷

早上上大菜场,买中饭菜,钱被偷了。

我买猪肉时,还在后屁股裤兜里。回头,买番瓜,掏硬币时,大票子还在。

拎着菜,放车上。车开不到三百米,我又下车想买几把小白菜。付钱时,一摸口袋,钱呢?口袋空空如也!神不知鬼不觉,钱不翼而飞了。只好翻出另只口袋里剩下的五角硬币,买一把上车。

摇着头叹服,小偷厉害。

到班上,坐在办公室上翻手机,翻新闻。无意中,掏左右裤口袋。噫,钱在左口袋呢!

不是小偷厉害,是时光老人厉害,害得我记忆力不行了!

人生总会遇上这“小偷”——时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过五十得服老!

这个小偷可真无聊,悄然偷走我的可爱童年了:不会走路时,在大柳筐的摇篮里跌打爬坐无人问,浑身上下包括嘴里都是屎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脏鬼”;会走路了,泥里滚,土里爬,地上坐,浑身上下包括嘴里都是泥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泥人”;稍大一点,大的新,二的旧,穿着老大的旧衣旧裤,流着鼻涕的小孩,跟着小伙伴躲躲找,捉特务,过家家,抱小鸡,拉长龙,打地转,扔方砖,砸钱堆,弹玻璃球,跳格方,挤盐豆,滚铁环,捏泥人,挖蚯蚓,捂蜻蜓,捉青蛙,粘知了,捅马蜂窝,叠四角子,玩弹弓,溜河冰,凿冰窟,网小鱼,整天不作调,是个实实在在的“小野人”……那些孩提的游戏,留在了时光的角落里。

这个小偷可真无赖,居然偷走我的懂事少年了:春天天一亮,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拿只小板凳,到我家屋后的河塘边,高声朗读课文,直到妈妈喊吃早饭,才匆匆吃过早饭上学去;夏天天一亮,去中堆喂牛,放鸭子,挑猪菜,割牛草,挖野蒜,掏龙虾,找鸟窝,偷菖蒲,捉野兔,戽大鱼;秋天天一亮,被大人撵起来去“看青”,守谷场,挣工分;冬天天一亮,总被大人撵起来去拾粪,极不情愿地拎着一只拾粪兜,拿着一把拾粪铲,在庄子的菜园里转来转去,发现一点小狗屎,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那个追风的少年,消失在时光的长廊里。

这个小偷可真无辜,竟然偷走我的青涩青年了:天下之大,除了陈涛,还有县城,第一次踏进县城念书,看着车水马龙,不敢挪步,害怕飞来车祸;身揣五元钱,竟然然第一次随着组织游玩了连云港港口和花果山,发现水帘洞就是一个破山洞;身揣二十元,第一次跟着集体游览了南京长江大桥,发现夫子庙就是小吃街;高考结束当日,连复习讲义都舍不得给别人,一股脑儿收拾进书包,硬是步行六七十里公路,深夜才走回到家;读大学第一周,爸爸买来的新皮鞋舍不得穿,就被新同学穿走了;上岗岗南实习,稀里糊涂地过了一个月,山芋腔是标配;大雪漫天飞,骑着自行车三四个小时,满身是雪,出现在东园……那些青春的记忆,封存在时光的相册里。

这个小偷可真无奈,一转眼,头上已生好多白发;一转身,眼角堆出些许皱纹;一过夜,胡须落满腮帮;一洗衣,水费猛涨,就是忙得记不得关上水龙头了……人到中年,记忆居然渐不如从前!

感谢“时光小偷”,让我懂得珍惜当下,偷闲当下,追逐时光,不去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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