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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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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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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吃大饼

“卖大饼!卖大饼!白大饼!”坐在办公室里就能听到临街上传来吆喝声。

走出校门,就来到街上。一个商贩拖着一辆电瓶车,后座两侧放着两只大萝篓,萝篓口用布盖着,车头放着一个扩音器,在反复播放着广告词:“卖大饼!卖大饼!白大饼!”

电瓶车边围着几个人,正在买大饼。

“大饼怎么买的?”我问道。

“五元两块!一份五元!”一个中年人回答道。看到他,让我想起了卖炊饼的武大郎:他的个头也是矮个头,小脸上两眼贼亮,下巴有棱乱的胡须,上身精廋,全身粗衣粗裤,上衣袖口上和胸口前还有些许脏斑,许是摊大饼时留下的痕迹吧。

“给我来一份!扫微信吧?在哪儿扫?”

“微信二维码在车头这里呢!”他一边张罗着其他客户,一边指着车笼上贴着的二维码。

我一边扫码支付,一边问道:“生意怎么样阿?”

“好着呢!每天网购有60份呢!”

接过他递过来的大饼塑料袋子,我准备穿过马路,向校门口走去。回头看到商贩忙碌的样子,我想起了卖大饼的往事。

五十多年前,陈大表舅从解放战争的前线回到家乡,他去卖大饼,生意也很火爆,同样一担子,别人要花上一天时间走村穿户才能卖光,他却半天功夫就卖完了。回来后,家人问他怎么卖的,他说:“一斤小麦两块饼啊!”家人跳起来说:“我的爷啊!是一块大饼两斤小麦,不是一斤小麦两块饼啊!”大表舅一脸茫然,他一个残疾军人还真弄不明白。也难怪,战争后遗症,他的脑子不大好使。家人再也不敢让他去卖大饼了。

四十多年前,为了谋生计,我父亲也学会了摊大饼。先是买张大饼锅,一个很大的扁平底的锅;再是弄只旧的大油桶,把它改造成一只锅炉,桶口放上大饼锅,桶腰上开个炉火口,以便添加木柴之类的柴火;还有就是每天要揉面醒面。先要温水化开发酵粉,加入面粉和成面团,然后揉面,用力揉啊!每每这个时候,我看父亲就像一位堂吉诃德一样,对着一盆面团,在盆里面使劲地揉呀揉呀,揉得满脸是汗也顾不上,揉得后背汗衫潮湿了也顾不上。母亲常常时不时地为父亲擦一把汗,或给父亲加个水,添点面粉什么的。

我们什么也帮不上,父母也不让我们帮什么忙。总是说,学习去,学好习,就是最大的帮忙。

每天天不亮,父母就开始张罗烤大饼。母亲烧火,父亲摊大饼,夫妻分工有别。.

摊大饼,看上去很简单,就是将面团擀成长方形的面饼,要想擀成长方形,就是用两个拇指和食指网两边拉,边擀边拉,慢慢就成了正方形了,估计玩面包的都会做。父亲会先用刷子在饼上面刷一层混合油,将面饼对折,在上面再刷一层油,重复几次,直至折叠到合适的大小。对折完成,将其稍微擀压,成型成大饼锅大小。然后放在大饼锅里烤,边烤边转动,以免大饼受热不均匀而饼底生糊。

功夫就在烤大饼,跟医生望闻问切一样,什么时候转动,什么时候翻转,什么时候出锅,都是一个大饼师傅的经验所致,我还真说不明白其中的奥秘。,火候的配合也很重要,火大了,饼会糊,火小了,饼会不熟。父亲烤出来的大饼,又软又香,用开水一泡就化了。

小时候,爷爷就经常煮大饼吃。先烧开水,水开后,把大饼切成块状,倒进锅来,条件好点,再打几只鸡蛋进去。

梦里吃大饼,现在还回味无穷。

下班回到家,我对媳妇说:“五元两块大饼,给你尝尝吃大饼。”

锅里热气腾腾,爷爷的做法,父亲的味道,我没吃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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