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往事悠悠,总是如烟似幻,却在某一个时刻,重浮心头。时光的河流永远一去不回头,淡看浮华也好,患得患失也好,只是在走向命运的终点站。记得有一首歌里唱,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心随我动……繁华若梦,静待花开,在我的心幕上,仍留着许多抹不掉的印迹,比如,少年时代的那段青涩时光,懵懂无知,却对那个剑眉星眸的老师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也不为结果,也不懂过程,仅仅是朦朦胧胧的一种喜欢,极为单纯的。又比如和邻村的小丽去走亲戚,她外婆和我姨妈在一个村,我们兴高采烈地出发,走山路,过田埂,一路上,欣赏沿途风景,那条陌生的小路,留下了少女欢快的笑声,轻浅的足印,我们到了那个叫李家湾的村,互相串门,还满村闲逛,摘酸枣,丟沙包,那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仍然觉得美好,许许多多的回忆在心海模糊淡忘,许多人在生命中来过又离去,美好的往事只能回味,待追忆时,早已忘记了某个细节。不能说看遍红尘,历尽沧桑,坎坷人生,深夜回首时,才惊觉己过半。
几经浮沉,几番挣扎,岁月的磨炼让人多了几分淡泊,少了一些意气用事。
我常常怀念故乡的老屋,那里留下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也留下了无尽的温馨和欢乐,那是一段最美好的岁月,不知忧愁为何物,也是最朴实的原味生活,仅仅是一小半红砖与大半土砖筑成的房子,却凝聚了三代人的回忆,从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老屋给了我们最坚实的依靠,说不尽的欢乐,忆不完的酸甜苦辣,屋旁的稻田,曾几时,我在那里挖泥鳅,侧边的大槐树,春来时就开出一串串洁白无瑕的花,清香满溢,屋后的园子更是我的乐园,靠近房子有一处低凹的地方,呈四方形,被改造成小花园,种了各种草花,不,还有美人蕉和仙人掌。一条小路斜伸向后山沟畔,小路两旁有高大的板栗树,蓊蓊郁郁的油茶,这边有一大块平整空地,角落里栽了金针菜,环绕空地的是桃树,李树,茶树,杉树等。在这片小小天地中,我们尽情地做游戏,过家家,老鹰抓小鸡,打野仗,我们把后山当作游击队和日本鬼子交战的战场,我跟黑子和艳艳是游击队员,华子和成子等是日本鬼子,我们两组东西相对,一时间,谁大喊,冲啊,消灭鬼子啊,游击队员便冲向敌方,用茶籽作炸弹,青苔作手榴弹,有的拿土坷垃作武器,用力向对方投掷,用手指做枪,如果打中了,就要趴下装死,大家嘴里模仿枪声,战况激烈,颇有两军交战的味道,小伙伴一个个倒下,还有东窜西逃的,乘胜追击的,举手投降的,大家兴致高昂,喊打喊杀,直到日本鬼子战败,大概是看了电影铁道游击队或地道战吧,才有了我们的打野仗。
那时候,粮站的人在村里设点,拦截过往私运粮食车辆,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青人,租住在村里人的房子,我常常在路过时,看见一两人坐在李子树下,离马路很近,有一个高个子姓何,挺帅的小伙,看到我总会跟我打招呼,我在马路边的水塘洗衣服,他走到塘边,看着我洗,偶尔开个玩笑,渐渐地熟了,他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会到我家玩,跟我借书,我也会去他们的住处耍,小何还会拿些水果给我吃,金银花开了,我去山上摘花,路过他们身旁时,小何大声问,去干什么呢?我看向他,“摘金银花,“我也去",他说着就从椅子上起身,跟随我上山,他是镇上人,对上山下田的事有好奇之心,摘起金银花来,笨手笨脚,还滑下山坡,惹得我笑个不停。再后来,小何有一次还书给我时,我无意间翻开扉页,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x,你愿意和我一起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吗,我爱你!我呆住了,少女的心荡起了涟漪,我只在书里看到了爱情故事,从来不知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自这以后,我看到他总觉得不大自在,他呢,当作事情没有发生,依然如故。我没有回应,也就没有了下文。
青春的旋律,回荡在时光的深处,有时似细雨绵绵,有时似激流勇进,有时却凄哀缠绵,我用心灵去感悟,想留下美好瞬间,却是徒然。往事,只依稀停留在过往,如烟飘散,远去了。